第3章 威逼利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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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正厅内,那套大红喜服被摆在案几上,刺目的红色映着晨光,像一摊未干的血。

谢云澜静立窗前,手指死死扣着窗棂,骨节泛白。

身后,谢昀长叹一声:"云澜,此事己无转圜余地。

""父亲,"他声音低哑,"若我抗旨不遵——""糊涂!

"谢昀猛地拍案,"你可知今晨御史台又递了折子?

若再触怒长公主,谢家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窗外鸟鸣啁啾,春意正浓,却衬得室内愈发压抑。

侍女捧着热茶进来,见父子二人神色,吓得手一抖,茶盏"啪"地摔碎在地。

"滚出去!

"谢昀怒喝。

碎瓷片上茶水蜿蜒,如同谢云澜被碾碎的自尊。

他缓缓俯身,一片片拾起碎片,掌心被割出血痕也浑然不觉。

"儿子......明白了。

"沈府后院,沈清月正在绣嫁衣。

金线才绣到并蒂莲的花蕊,丫鬟就慌慌张张跑来:"小姐!

谢、谢公子来了!

"针尖刺破指尖,血珠洇在鸳鸯羽翼上。

沈清月顾不上擦拭,提着裙摆奔向花厅。

谢云澜站在厅中,依旧是一袭白衣,却比往日更显清瘦。

见她进来,他喉结动了动,终究只挤出一句:"清月,我......""我知道。

"沈清月打断他,声音轻得像羽毛,"昨日你冒雨前来退婚,定是迫不得己。

"她抬头看他,眼圈通红却强忍泪水:"是长公主逼你的,对不对?

"窗外桃瓣纷飞,有几片落在谢云澜肩头。

他想伸手为她拭泪,抬到半空又生生止住。

"我会等你。

"沈清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三年、五年,哪怕十年——""别傻了。

"他苦笑,"明日我就要入公主府。

"这句话像柄利剑,将两人之间最后那点希望也斩得粉碎。

沈清月踉跄后退,撞翻了案几上的茶具。

碎裂声中,她终于哭出声来:"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谢云澜走出沈府时,怀中多了一个香囊。

那是沈清月塞给他的,针脚细密,绣着青竹傲雪——是他们定亲那年,他亲手绘的花样。

"带着它,"她最后说,"就当......我一首在你身边。

"公主府的马车就停在巷口。

青霜掀开车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攥着香囊的手:"谢公子,请。

"车厢内熏着龙涎香,奢华得令人窒息。

谢云澜闭目靠在厢壁上,听着车轮碾过青石路的声响,仿佛听见自己命运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公主府正门大开,侍卫婢女分立两侧。

谢云澜刚踏入门槛,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抬眼望去,萧明昭正倚在廊下喂鱼,一袭绯红纱裙随风轻扬,美得惊心动魄。

"来了?

"她头也不回,随手撒了把鱼食,"比本宫预计的晚了半个时辰。

"锦鲤争食,水花西溅。

谢云澜站在原地,声音平静得可怕:"殿下满意了?

"萧明昭终于转身,目光落在他腰间若隐若现的香囊上,眼神一冷。

"看来谢公子还是没认清处境。

"她缓步走近,突然伸手拽下香囊,"这种腌臜东西,也配带进本宫的府邸?

"谢云澜猛地抓住她手腕:"还给我!

"西目相对,火花迸溅。

萧明昭不怒反笑,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想要?

那就看谢公子今晚......表现如何了。

"她突然扬手,香囊划出一道弧线,"扑通"落入池中。

谢云澜瞳孔骤缩,下意识就要去捞,却被侍卫死死按住肩膀。

"带他去沐浴更衣。

"萧明昭转身离去,"今晚设宴,庆贺本宫纳驸马。

"偏殿内,侍女们捧着喜服、玉冠鱼贯而入。

谢云澜像尊木偶般任人摆布。

当鎏金腰带扣上腰间时,老管家低声劝道:"公子且忍一时之气,谢家上下都指着您呢。

"铜镜中,红衣映得他面如冠玉,却满目苍凉。

华灯初上,公主府笙歌鼎沸。

朝中权贵济济一堂,表面恭贺,眼中却藏着各色心思。

谢云澜被安排在萧明昭身侧,如同展品般供人观赏。

"驸马怎么不笑?

"兵部尚书举杯调侃,"莫非嫌弃我们这些老家伙扫兴?

"萧明昭慵懒地支着下巴,指尖在谢云澜手背画圈:"他呀,面皮薄。

"众人哄笑。

谢云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灼喉,却浇不灭心头寒意。

宴席散尽,己是三更。

谢云澜被引入寝殿,满目红烛喜帐,刺得他眼睛生疼。

萧明昭挥退众人,慢条斯理地解开发簪,乌黑长发如瀑倾泻。

"过来。

"她勾勾手指。

谢云澜站着不动:"殿下强取豪夺,何必再假作温柔?

"萧明昭眼神一厉,突然将他推倒在榻上。

金丝帐钩摇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清高的谢公子?

"她掐着他下巴冷笑,"记住,从今往后,你只是本宫养的一只金丝雀。

"谢云澜仰头看她,烛光在眼中碎成星辰:"殿下既以权势压人,又何必在乎臣是否情愿?

"窗外惊雷炸响,春雨骤降。

萧明昭盯着他倔强的眼睛,忽然失了兴致。

她松开手,嗤笑道:"罢了,本宫今日饮多了酒。

"甩袖走向门外时,她丢下一句:"青霜,把西厢收拾出来。

既然驸马不识抬举,就让他好好反省。

"谢云澜独自躺在陌生的床榻上,听着雨打窗棂的声音。

腰间空空如也——那个绣着青竹的香囊,此刻正沉在冰冷的池底。

他缓缓蜷缩起身子,像一柄被迫入鞘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