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歌盯着点滴管里缓慢坠落的药水,突然发现那些透明液体在视线里呈现出淡紫色——那是灵气污染的征兆。
"别动。
"顾承渊的指尖按住她手腕,阻止她去拔针头。
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却在触碰到她皮肤时骤然收紧,仿佛触到烧红的烙铁,"灵契刚成型,任何外力都可能撕裂灵脉。
"她这才注意到他袖口挽起的小臂上,剑形胎记正在发光,纹路与昨夜电梯里修复茶盏的金光完全一致。
记忆突然闪回: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玄门百器谱》残页里,确实有"剑修灵脉外显为剑痕胎记"的记载,而丹脉修士的玉牌,正是用本命剑碎片炼制。
"你母亲......"顾承渊忽然开口,从西装内袋取出的照片边缘泛着焦痕,像是被火焰舔舐过的痕迹,"她叫林疏月,是丹脉近百年唯一能炼制赤金丹的天才。
"照片里的女子穿着月白色改良汉服,站在云雾缭绕的拱门前,青铜镜悬在掌心,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她的脸,而是幼年顾承渊的模样。
林晚歌瞳孔骤缩——母亲的眼神温柔却带着决绝,而顾承渊的师叔正背对着镜头,袖口露出的,是与顾承渊 identical的剑形胎记。
"二十三年前,她突然盗走太虚钥匙叛逃,玄门西脉布下天罗地网追杀。
"顾承渊指尖划过照片中母亲的青铜镜,镜面裂痕与林晚歌背包里的镜子完全吻合,"首到今天我才明白,她偷走的不是钥匙,而是......"他突然按住她手背,两人腕间的双鱼纹同时发烫。
林晚歌脑海中炸开剧痛,碎片般的记忆汹涌灌入:母亲跪在丹脉议事殿,青丝在咒术中寸寸雪白,面前摆着的竟是襁褓中的自己。
"求你们,她只是个婴儿!
"母亲的声音混着哭腔,指尖在青铜镜上画出繁复阵图,"我以血为契封印灵脉,求丹脉网开一面!
"丹脉长老的冷笑从记忆深处传来:"天水之体天生就是焚心诀的药引,留着她,只会让承渊走火入魔。
"画面突然扭曲,母亲抱着她从悬崖跃下,怀中青铜镜爆发出强光,镜面上浮现的,正是顾承渊此刻眼中的金芒。
"他们想杀了我。
"林晚歌喉间发苦,终于明白母亲为何总在雷雨夜颤抖,为何反复叮嘱"勿近玄门"。
她抬头看向顾承渊,却发现他眼底翻涌着愧疚与挣扎,像被巨石压住的火焰。
"当年我被种下断情咒,奉命追杀你们。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枚碎玉,正是照片中师叔佩戴的丹脉玉牌,"但在悬崖边,我看见你对着我笑......那是我第一次违背丹脉命令。
"碎玉突然裂成齑粉,顾承渊喉结滚动,露出锁骨处一道极细的伤痕,形状与惊鸿剑的剑尖分毫不差。
那是丹脉对叛徒的惩罚,用本命剑刺穿心脉,再以禁术重塑肉身。
走廊传来高跟鞋的敲击声,顾承渊瞬间恢复冷脸总裁的模样,将照片塞进她枕头下时,顺带压了压她翘起的输液贴。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林晚歌鼻尖发酸——原来他并非全然冰冷,只是所有温柔都被锁在焚心诀的桎梏里。
"明天来公司找我。
"他起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床头柜,《现代灵植培育》轰然坠地,露出夹在书里的泛黄便签,"污染灵气可致凡人异变,需天水之体净化......而剑修的焚心魔气,或许也能......"便签末尾字迹潦草,像是突然被打断。
林晚歌捡起书,发现内页夹着顾承渊的半张体检报告:"灵脉紊乱程度79%,魔气侵蚀指数超标......"数据旁用红笔写着"林晚歌"三个字,后面跟了无数问号与感叹号。
"顾总!
"行政部王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符脉的沈先生来探病了......"顾承渊身形一顿,转身时己恢复疏离神色。
林晚歌望着他挺括的背影,忽然注意到他西装左胸口袋微微鼓起——那里躺着的,正是昨夜战斗中捡到的"砚"字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