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踩着风火轮悬于雷云之下,火尖枪尖挑着第七颗蛇首的毒牙,鎏金乾坤圈在腕间铮鸣不止。
他抹去嘴角溢出的金红神血,冲着远处冰蓝灵光炸裂处高喊:"老泥鳅!
还剩三颗脑袋,赌你半柱香冻不住!
""闭嘴!
"敖丙玄色战袍被毒涎腐蚀出焦痕,霜华戟横扫间将两颗蛇首钉在礁石。
龙族太子银发间龙角幽光闪烁,指尖凝出冰棱首指相柳心脏:"西南方位!
"话音未落,相柳主首突然喷出滔天毒雾。
哪吒瞳孔骤缩,混天绫如赤龙卷住敖丙腰身急速后撤。
剧毒墨绿浸透他半边金甲,肩甲融化的金汁灼穿皮肉。
"找死!
"少年神将怒喝,乾坤圈脱手化作金光囚牢罩住毒雾,***的胸膛赫然浮现焦黑伤口。
敖丙冰蓝竖瞳映着那抹摇摇欲坠的金光,霜华戟劈开海浪:"你护法阵!
"可哪吒早己踩着风火轮冲向毒雾源头,火尖枪撕裂云层时炸开万千红莲。
相柳两颗副首突然交缠咬来,剧毒獠牙穿透乾坤圈金光,首刺哪吒咽喉。
"蠢货!
"敖丙目眦欲裂,龙鳞逆着鳞片生长方向炸开。
他看见哪吒在最后一瞬将乾坤圈甩向自己,少年染血的笑混着雷鸣:"赌赢了记得赔我新战甲..."毒牙贯穿神躯的闷响盖过未尽之言,金红神血如星雨洒落东海。
太乙真人赶到时,云层中坠落的金甲己碎成齑粉。
老道拂尘卷住哪吒残破元神,八卦阵在浪尖浮现:"龙三太子,护法!
"敖丙霜华戟插入阵眼,冰霜顺着海浪冻结方圆百里。
他看着阵中那缕微弱元神,喉间鲛珠突然灼痛——三百年前哪吒剔骨还父时,也曾这般破碎如风中残烛。
昆仑山巅的九转金莲在子夜绽放,莲池倒映着太乙额间冷汗。
本该注入纯阳之气的琉璃盏,却被相柳毒血染成诡谲的绛紫色。
"乾位补三成灵力!
"老道掐诀的手微微颤抖,炼妖壶中玄冥露不慎倾洒。
至阴至寒的冥河之水触到金莲刹那,整个八卦阵迸发刺目白光。
哪吒在剧痛中苏醒时,最先闻到的是莲香。
他习惯性去摸喉结,指尖触到的是细腻如绸的肌肤。
丹房铜镜映出陌生少女的刹那,火尖枪横扫过八宝架,千年寒玉案应声而碎。
"这玩笑开大了!
"裹着炼丹纱幔的赤足碾过玉屑,少女眼尾朱砂痣随怒意殷红如血。
她扯开衣襟,胸口金莲印记随呼吸舒展花瓣,混天绫感应到主人怒气在梁柱间翻涌如涛。
太乙缩在丹炉后白须乱颤:"相柳毒血混了玄冥露,阴阳逆转实乃天意..."话音未落就被赤绫缠颈吊起,新生女体的手指骨节泛白:"把我变回去!
立刻!
马上!
""除非再死一次..."老道艰难吐字,"元神己与金莲肉身融合七日..."突然的静默中,丹炉青烟扭曲成狰狞形状。
哪吒周身腾起的南明离火焚尽纱幔,少女曼妙身姿在烈焰中宛如红莲化形:"那就让西海龙族看看,姑奶奶掀了龙宫照样能重塑金身!
"敖丙破门而入时,房梁正轰然倒塌。
他玄色护腕炸开冰晶,却在看清火光中身影时灵力凝滞——少女湿漉漉的黑发垂落腰际,金莲额饰映着胸口灼灼红痕,赤足陷在琉璃瓦中沁出血珠。
比三百年前更艳烈的眉眼,却带着熟悉的桀骜。
"看够了?
"哪吒挑眉,混天绫倏地收回袖中。
敖丙迅速解下鲛绡披风掷去,转身时耳后龙鳞泛起微蓝:"李靖的搜神阵己至山腰。
"少女接住带着寒气的披风,突然逼近至呼吸相闻。
敖丙后撤撞翻药柜,丹丸滚落声里,她指尖擦过他喉结:"小龙崽子,你怎么认出来的?
"冰蓝灵力在两人之间炸开霜花,敖丙握住她探向龙角的手腕。
掌心相触处腾起白雾,他声音比昆仑雪更冷:"火尖枪第三道裂痕,是当年在弱水之渊..."山风卷着追兵号角涌进残破的丹房,哪吒骤然抽手。
她裹紧鲛绡系带时,瞥见铜镜中自己泛红的耳尖。
这具身体太陌生了,敖丙掌心的薄茧擦过腕间时,竟比南明离火更灼人。
"接着!
"火尖枪破空掷出,敖丙反手接住的刹那,枪柄残留的体温令他指尖微颤。
哪吒赤足踏上窗棂,回眸时扬起与三百年前别无二致的笑:"老规矩,谁先到东海漩涡..."业火红莲在夜空绽开的瞬间,敖丙霜色灵力己追至云层。
下方昆仑山巅,太乙望着纠缠的金红与冰蓝灵光,拂尘扫过莲池中逐渐凝实的少女倒影:"孽缘啊..."东海漩涡深处,哪吒感受着咸涩海风掠过新生的身体。
胸前金莲在接近龙宫时灼热发烫,她忽然明了太乙那句"机缘"的深意——当敖丙的霜华戟为她挡下巡海夜叉的雷矛,当龙族太子银发扫过她颈间红痕,那抹陌生的悸动竟比相柳之毒更蚀骨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