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那个卖虎符的老头就是在这里咽的气,此刻他的半截身子正泡在血水里,肠子挂在雕花栏杆上,像串风干的腊肉。
"坎为水,六爻皆凶。
"他将三枚铜钱抛向积水,钱币竟竖着悬浮在水面,构成个诡异的锐角三角形。
二楼传来银铃轻响,抬头时正撞见双绣着金蚕蛊的苗绣布鞋,鞋尖坠着的银铃铛刻满蝌蚪状密文。
油纸伞缓缓倾斜,露出张苍白如纸的脸。
少女苗银项圈上挂着七个骷髅铃,腰间竹筒渗出暗红血珠。
"陈先生在看地脉?
"她声音像浸过冰泉,腕间银镯突然迸出火星,"不如看看你左袖第三道褶。
"陈九歌翻袖的刹那,皮下有金线急速游走。
他并指划破小臂,血珠滴落的瞬间,那蛊虫竟发出婴儿夜啼般的尖啸。
少女抛来片碧色草叶,伤口处的金线顿时蜷缩成团。
"阿萝。
"她指尖抚过项圈骷髅,空洞的眼窝里爬出只透明蜘蛛,"活人不过怒江,死人不过子时。
"银镯映着烛火,内侧的月牙胎记与陈九歌怀中半张人皮地图的印记完美契合。
客栈忽起阴风,墙皮簌簌剥落。
陈九歌嗅到浓重的尸蜡味,转头时看见掌柜的半个身子正被青铜锁链拖进墙缝。
那些锁链缀满人指骨铃铛,碰撞声似万千冤魂呜咽。
"八门金锁阵!
"陈九歌扯下摸金符拍向地面,黄铜符身竟烙出焦黑卦象,"生门在巽,死门在坤..."话音未落,阿萝突然拽着他疾退三步。
原先站立处地砖塌陷,露出个刻满二十八宿的青铜转盘,盘心凹陷处形似北斗七星的勺柄。
陈九歌将沾血的铜钱嵌入凹槽,金属相击迸出幽蓝火花。
转盘开始逆向旋转,地下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
阿萝割破食指,血珠滴在银镯上化作红雾,雾气中隐约显出倒悬的九层妖塔,每层檐角都挂着具风干婴尸。
"子时三刻,贪狼移位。
"陈九歌咬破舌尖喷出精血,铜钱突然熔化成金水渗入转盘裂缝。
整座客栈剧烈震颤,梁柱上浮现出暗红符咒,那些朱砂绘制的敕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阿萝的银簪突然自动飞向转盘中心,簪尾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