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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还未亮透,李桢就已经起了,隔着一道屏风,沈明絮迷迷糊糊被他吵醒了。

若是旁人,此时定是要跟着起来伺候的,但沈明絮偏头望了眼,将被子一卷,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个习惯是从他二人初初同房时起的。

同房第二日,沈明絮睡着了没起来,李桢站在床边,等了又等,也只皱眉望着她被吵醒又睡过去,从始至终,她没有半点儿要起身的意思。

那时,一旁跪着的灵书和素月都快吓死了,瑟瑟发抖,但又不敢出声,只能望着六皇子盯着小主看了半天,最后面色沉沉离去。

她俩当时觉得天都塌了,甚至做好小主因为赖床遭到六皇子厌弃的准备,可第二日,六皇子又来了,然后这份恩宠,一直持续到现在。

也就导致,沈明絮根本没有伺候人的意识,李桢也习惯了她贪睡起不来。

听到床上的一点动静,他回头看一眼,甚至还能出声道:“继续睡吧!”

沈明絮迷迷瞪瞪应了声,很快又睡沉了。

出门时,天色还是暗的,刘德福已经候在门口,跟上王爷的步伐,一五一十汇报着昨日查到的情况。

李桢语气冷得宛若冬日寒冰,“张侧妃?”

“是。”刘德福低下头,说的全是实话,不敢有丝毫添油加醋,他心里一叹,可惜了。

若是没有沈小主这事儿,按照张侧妃的姿色,得王爷宠爱并非难事,偏生是在现在,在王爷拿沈小主当眼珠子看的时候为难她,但凡晚一点儿或是早一点儿呢!

以后,她不会再有机会了。

有时候,人的运道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刘德福。”李桢唤了他一声。

刘德福一个激灵,连忙应声,“主子,奴才在呢!”

“你也知道你沈小主的性子,以后你沈小主那儿,多多上心,莫叫她再平白无故受什么欺辱。”李桢特意叮嘱道。

“是。”刘德福连忙领命,心里将沈小主的地位一提再提,警戒万分。

主子把沈小主的安危交到他这儿了,也就意味着,以后沈小主但凡有丝毫不妥,他都要被第一个问责。

刘德福心里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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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莫名留宿后,后面半个月,李桢都没再来沈明絮的小院了,她似乎隐隐约约有几分失宠的趋势。

沈明絮倒是安之若素,倒是灵书和素月焦虑的不得了,她二人眼瞅着要急死了,沈明絮总觉得,要不是不敢,她俩都想押着李桢过来。

“主子,您就一点儿都不急吗?”灵书焦虑道,“府里又进了新人,万一王爷就这么把您忘了,那咱们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不然还能如何?”日子总得过下去,就是苦与不苦罢了,李桢想如何,她干涉不了,她又没得选。

她一直都没得选。

若是有的选,她也不会选择穿到古代,更不会选择成为李桢的妾室。

沈明絮穿到这个朝代时,这个身体还不到两岁,她对上辈子很多事都模糊不清了,她只记得自己刚拿到录取通知书,刚考上心仪的大学,然后就死掉了。

这个时代的沈明絮,是县令的女儿,与她同名同姓,不到两岁时,被一场风寒夺去了性命,另一个时空的沈明絮就成为了她。

她小时候也没吃什么苦,她爹官虽小,但家里不愁吃喝,爹娘还算恩爱,她爹没有妾室,她娘共生了三个孩子,她长姐沈问兰,比她大三岁,弟弟沈丰年,比她小七岁。

那年选秀,本该是她姐姐沈问兰去的,但她姐是个恋爱脑,有了个相好,非要嫁人,本朝有敕令,适龄女儿未选秀过不得谈婚论嫁,她姐犯的是大罪。

她也不知道,她爹官那么小,她家怎么也在名单上,每家必须出一个,不得已,只能让堪堪十四岁的沈明絮补上,刚好是规定里的最小年龄。

她爹唉声叹气,将她姐姐往死里揍,她恋爱脑姐姐死也不肯松口,她娘哭的要断气,她年幼的弟弟胖墩墩一个,也跟着瞎嚎。

这样的情景下,沈明絮只好挺身而出。

沈爹直叹气,粗粝的掌心抚在她头上,道:“絮絮,是爹娘对不住你,你就当这一趟是去吃吃喝喝的,不要哭闹,乖乖听宫里那些嬷嬷的话,你年岁小,应该不会入选,等你回来的时候,爹娘雇马车接你回来,带你去吃城门口的炙牛肉。”

她姐哭着说对不起,自知对不住她,红着眼睛不敢抬头看。

她娘更是哭的断肠。

但一家人谁都没觉得沈明絮会被选上,包括沈明絮自己,她全程都是乖乖听话,混吃混喝,肩负着全家希望她落选的重任,然后偏负众望的被选上了。

从那以后,她再没回过家了,一晃竟是三年过去了。

素月在外面问小太监的话,这段时日,李桢没来,刘德福倒是跑了两回,送了几个伶俐的小太监。

沈明絮望着手里的刺绣,有些出神。

没一会儿,素月又打了帘子进屋,温声道:“主子,这半个月,王爷只来了后院几次,见了两回王妃,去了三回秦侧妃那里,新来的几个侍妾,也都去看过一回。”

灵书有些不安道:“这半个月里,王爷一回也没来咱们院里,主子,您就不担心吗?”

沈明絮回过神,继续绣着荷包,道:“担心也没用,王爷想去哪儿,咱们是管不着的。”

素月望着她镇定的模样,跟着叹了声,她早就晓得这主儿是什么性子,也并不指望她争宠了。

见灵书还想劝说两句,素月咳嗽一声,对她摇了摇头。

沈明絮绣完最后一针,再交给素月,素月手巧,很快便将荷包缝制好,递还给她。

她针线活不是特别好,顶多绣绣花,做荷包的手艺太差,不过亲手绣了花,这荷包勉强也算是她做的。

心下掂量半晌,她又道:“灵书,你让周宁去探探,外面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灵书听命下去,素月奉茶,将她身前的针线篓子收起来,灵书很快便又回来了,道:“主子没问,但周宁耳朵灵,一直探着外头的消息呢!是发生了件大事,据说九皇子跟十皇子溜出宫喝酒,他喝多了,把人家屋子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