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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祠堂的青铜鼎燃着安魂香,袅袅青烟缠绕着梁柱间悬挂的镇魂幡。

白志山将窥天镜残片浸入黑狗血,镜面裂纹中渗出的金芒如活物般扭曲,竟在血水中凝成半枚龙鳞纹样。

家主指尖摩挲着吞天戒,戒面饕餮纹泛着幽光:“三日内,我要全城都知道白府昨夜闹了血妖。”

他的声音低沉如闷雷,震得案头烛火忽明忽暗。

檐角铜铃忽地无风自动,叮咚声裹着夜枭的哀鸣刺破寂静。

阿语垂首应是,转身时袖中掉出半截焦尾琴弦——这是她昨夜潜入锦衣卫驿站时,从千秋枕下偷换的。

白牧之沉默着往西苑去,青石板上的晨露倒映出他袖中暗藏的窥天镜残片,寒光如刃。

廊下扫洒的婆子们低声议论着昨夜血火,却不知那窜上房梁的幽蓝火焰,实则是阿语用磷粉混着鹤卿指尖血点燃的戏法。

五更梆声未歇,朱漆大门己被玄铁刀鞘叩响。

千秋负手立于石阶,飞鱼服暗纹在晨光中如鳞片翕张。

他身后十二锦衣卫呈北斗阵分立,每人腰间悬着刻有“御”字的铜铃,风过时却寂然无声。

这寂静比嘶吼更骇人,仿佛连风都畏惧触碰这些噬魂的器物。

“白大人安好。”

千秋抬手虚扶欲跪的白志山,指尖堪堪擦过其腕脉,“昨夜钦天监观星,说贵府有紫气东来之兆。”

他的声音似笑非笑,目光如钩子般剜向白牧之手中的茶盏。

青瓷碗底映出千秋靴尖的暗红——那是西苑柴房灰烬里特制的赤磷粉,掺了鹤卿从吞天戒中取出的鲛人泪,遇光便会泛出血色。

白志山掀开祠堂帷幕,露出焦黑的梁柱:“说来惭愧,昨夜血妖作祟,倒让诸位见笑。”

焦木间隐约可见符纸残片,其上朱砂符文竟是倒写的《往生咒》——这出自阿语之手,她幼时在奴隶营见过巫师施法,最擅将辟邪符咒反转为招魂之术。

千秋抚过炭化的窗棂,指腹沾了星点银灰。

这是阿语用寒铁粉混着香灰特制的,触之如妖气残留。

他忽然抬脚碾碎一片瓦砾,裂纹中渗出腥甜的液体:“听闻贵府三小姐...”“小女昨夜受惊,现下正在泡药浴。”

白牧之引着众人转向偏厅,袖中暗扣的窥天镜残片寒意刺骨。

雕花门开处,鹤卿裹着狐裘缩在软榻,脚边炭盆里飘着驱邪的艾草香。

她腕间银铃随咳嗽轻颤,面色苍白如纸——实则是阿语用朱砂混着珍珠粉调的妆。

发间一支素银簪子微微发烫,内里藏着吞天戒分出的芥子空间,此刻正将《天衍录》的残页化作她脉象中的虚浮之气。

千秋突然俯身,鎏金护额几乎贴上鹤卿眉心:“姑娘这朱砂痣生得妙,倒像...”他的呼吸带着冰片薄荷的冷香,那是诏狱刑讯前惯用的提神香。

鹤卿睫毛轻颤,袖中手指掐住大腿,硬生生逼出两汪泪来:“大人莫要吓我...”话音未落,白牧之横步挡住视线,一缕安魂香从袖口飘散。

子时三刻,御书房龙涎香重得呛人。

千秋跪在冰凉的青玉砖上,额前冷汗浸湿飞鱼补子。。“白氏确有异象。”

皇帝朱笔悬在奏折上方,墨汁将滴未滴,“但说是血妖?”

他的指尖在“白”字上轻轻一划,朱砂顺着纸纹洇开,宛如一道新鲜刀伤。

“臣验过妖气残留...”千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御案旁的青铜漏刻忽然停滞,一滴水珠悬在半空,映出皇帝冕旒下泛着淡金的瞳孔。

“啪!”

朱笔折断在奏折上,墨痕如血蜿蜒。

皇帝缓缓抬眼,冕旒玉珠相撞发出碎冰之声:“你腰间铜铃,何时哑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震得殿角蟠龙柱上的金漆簌簌剥落。

此刻的白府密室内,鹤卿正用银簪挑着灯花。

吞天戒在烛火中浮现血色纹路,戒内《天衍录》无风自动,停在“弑神脉”篇。

书页间夹着一片干枯的海棠,那是五岁生辰时阿语别在她鬓边的。

烛光忽闪,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剑痕——每道痕迹旁皆注有小楷,记录着白牧之教她的化真之术要诀。

阿语端着安神汤推门而入,硫磺味从她袖口渗出——火药坊新制的霹雳雷刚埋进后山,混在祖坟的纸钱堆里。

她瞥见鹤卿指尖未散的水雾,神色骤变:“小姐又偷练功法?”

话音未落,白牧之破门而入。

他挥袖打翻药碗,厉喝混着瓷器碎裂声:“不要命了!”

褐色药汁在青砖缝里汇成细流,竟渐渐凝成个模糊的“危”字。

三人同时望向窗外,惊见北斗七星中天枢星芒大盛,而原本该在正东的岁星,此刻竟悬在白府上空。

万里之外的宫阙中,皇帝抚摸着案头玉玺,玺纽五爪金龙缺了片鳞。

那缺失的鳞片形状,正与鹤卿额间朱砂痣下的淡金印记一模一样。

“还不够。”

他指尖叩在龙鳞缺口处,声如寒铁相击:“再查。”

白志山站在祠堂阴影里,望着满地窥天镜碎片。

瞎眼长老的偈语混着铜铃残响在梁柱间回荡:“弑神现世,白虹贯日...”他突然抓起香炉砸向青铜鼎,香灰如雪纷扬间,吞天戒上的饕餮纹竟张开血口,将最后一点金芒吞吃殆尽。

鼎中黑狗血剧烈沸腾,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那是白氏先祖留下的血誓,唯有弑神脉觉醒时方现真容。

千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廊下,手中捧着刚从鸽房获的密信。

信纸浸过千秋的指尖血,显出锦衣卫专用的密文:“三日后彻查白府。”

他将信纸凑近烛火,火光中映出皇帝朱批的一行小字:“宁可错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