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盯着 word 文档里闪烁的光标，生态调研报告的第三章节已经卡壳了三个小时。
显示屏右下角的新闻弹窗第七次弹出，标题栏里 "青潭湖异象追踪：神秘生物疑似双头蛇" 的黑体字像浸了毒液的箭矢，精准射中她太阳穴突突跳动的神经。
鼠标滚轮无意识地翻动，评论区里游客拍摄的模糊影像中，青灰色的蛇颈在水雾里若隐若现，与她梦境里缠绕千年的阴影完美重叠。
腕间的青玉手链突然泛起凉意，十二颗雕着缠枝纹的玉珠硌得她腕骨发疼。
这串据说是太奶奶出嫁时的陪嫁品，最近总在午夜时分发出细碎的摩擦声，仿佛有活物在玉髓深处游动。
林浅甩了甩手，指腹划过掌心的薄茧 —— 那是去年在秦岭考察时被灌木划破留下的疤痕，此刻却隐隐发烫，像被某种古老的契约唤醒。
"浅姐，车在楼下等着呢。
" 实习生小吴抱着牛皮纸袋挤进门，镜片上蒙着层热气，"老陈说今天要测湖心区的水质，让你把多参数检测仪带上。
" 少年的目光扫过她泛青的眼下，欲言又止，"要不我帮你泡杯浓茶？
你脸色比实验室的培养皿还白。
""不用。
" 林浅扯了扯皱巴巴的白衬衫领口，顺手将青玉手链往臂弯里推了推。
办公桌上摊开的笔记本里，画满了双头蛇的速写，鳞片的走向与新闻图片里如出一辙，最新一页的角落，用红笔反复写着 "砚之" 两个字 —— 这是她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时，舌尖打转的名字。
调研车碾过坑洼的堤坝时，铅云正从远处的山峦漫过来。
林浅靠窗而坐，指尖抵着冰凉的玻璃，看青潭湖在暮色中泛着铁青色的光。
湖面本应是平滑的绸缎，此刻却像被撒了把碎银，无数细小的光斑在水面跳跃，恍若某种古老的祭祀舞蹈。
副驾驶座的老陈突然放下望远镜，镜头砸在仪表盘上发出脆响："小吴！
拿摄像机！
湖心岛西南角有异动！
"车门刚推开，潮湿的风就灌进领口，带着腥甜的土腥味。
林浅踩着碎石滩往前走，鞋底碾过一片枯黄的竹叶 —— 这种在北方罕见的植物，最近却频繁出现在她的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