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姜离重重摔在地上。
单手拄地,一手抚胸,口吐鲜血,满脸不可置信,喊道:“父亲!
你居然废我修为!”
“逆子!
你私自练武,目无家法,两面三刀,花言巧语,弄虚作假!
你以为能瞒过我!”
姜震霆坐在高位冷冷看着姜离,一一数落罪状。
“我乃安国公府,五公子,难道没资格练武?
你堂堂安国公府家主,皇上身边的红人,还是当世绝顶高手,居然不让他的五儿子学武,我那些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能学武,为什么我就不行!
凭什么!
我不服!
我***!”
姜离吐血不止,表情痛苦的呐喊道。
姜震霆怒极反笑“哈哈哈,说的好,但是你就是不行!”
起身一挥,带的周身空气啪啪炸响,周围花瓶东倒西歪,姜离像个炮弹一样撞开房门,倒飞出书房,重重落在地上。
院外侍卫、仆人一阵鸡飞狗跳,纷纷探头来看,看清地上之人,无不噤若寒蝉,寂静如死。
姜震霆大步走出门外:“给我拉出去!”
时光飞速,两个月的光阴宛如一个漫长的寒冬,知秋院内,那张破旧的床榻上,姜离在一片昏沉中猛地醒来。
“呃啊……”姜离刚一苏醒,便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痛苦至极的***。
他只觉得西肢仿佛被千万根沉重的铁链紧紧束缚着,软弱无力到甚至无法自主地挪动分毫。
全身更是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刺入一般,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经脉都在传递着那钻心的疼痛,哪怕己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当初经脉被废时的那种刻骨铭心的剧痛,此刻依旧如影随形,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他的身体上,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好狠的心,真是一个好父亲,自幼母亲死去,便受尽这府内冷眼羞辱,本想偷练一二拳脚,求得自保,可居然被亲生父亲捣毁,禁我练武,断我神魂,哈哈哈哈,好,好啊,好的很啊!”
“如今根基被废,平时受尽家奴冷眼,笑我虚五公子,可在这方世界,若无功力,如何能活?
仅靠读书?
前途一片暗淡。”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姜离皱眉,起身下床。
“碰”的一声,房门被人大力推开。
“五少爷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你怎么还在床上窝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把你打死了呢!”
吴嬷嬷一脸尖酸的样,走了进来。
姜离眉头皱的更高了,这老家伙怎么又来了!
都过去两个月了还不消停!
“老东西怎么有闲情逸致到我这里来了!”
姜离冷冷说道。
“我看五公子身体养的不赖嘛,这么快就能下床走路了。”
吴嬷嬷开口就是老朽枯木的声音,撑开满脸褶皱,笑的灿烂,倒也没被激怒。
姜离瞥了她一眼,“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好生凶狠,活该老爷教训你。”
吴嬷嬷一脸得意洋洋的神色,那副嘴脸仿佛是她亲手教训了姜离一般,让人看了就心生厌恶。。“老东西,你要是来这嘲讽的就赶紧滚,你主子没教过你尊卑有序、贵贱有分、主仆分明嘛?”
说完,姜离拿起桌上的茶碗扔去。
啪!
抬手接住飞来的茶碗。
哗啦!
里面居然有茶水,泼在吴嬷嬷脸上,带着几片茶叶。
“呸呸。”
吐出茶叶,抹去茶水,吴嬷嬷起身,菊花脸上的绿豆小眼满是杀气,“小杂种,你想死了?”
“我是姜震霆的儿子,你骂我什么?”
姜离玩味的看着吴嬷嬷。
“我.....我.....”菊花脸一时间哑口无言。
姜离不屑道:“赶紧滚,看到你这张老脸就恶心。”
吴嬷嬷索性也就不和他犯冲,冷哼一声,扯着老嗓子道:“这是教书先生留给三小姐的课业,今日三小姐忙得很,你就帮三小姐写了吧!”
说着不理会姜离作何反应,自顾自的从怀里掏出几张纸。
干的是求人的活,说的却是命令的话!
姜离并没有去接那几张纸,冷着眼看着吴嬷嬷。
“怎么,不乐意啊,我们三小姐让你帮她写课业是你的荣幸。”
提到三小姐,吴嬷嬷满脸骄傲。
国公府的三小姐,是他那些兄弟姐妹中唯一一个没找过他麻烦的人。
甚至看到他被人欺负,还会上前帮他说几句好话解围。
多半是请我帮忙,让这个老畜生坏了意思。
“你也配指使我做事?”
说罢侧过身子,抬手翻面看了看,正眼不瞧一下。
吴嬷嬷终究绷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向姜离,一把抓过肩膀,将人转了过来。
嘶哑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吴嬷嬷可是个武者,姜离哪是对手,整个身子差点往地上摔去。
还好他眼疾手快扶住了不远处的椅子,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稳住身形的姜离,抬手就要给吴嬷嬷一巴掌,却被吴嬷嬷伸手抓住了。
她的手犹如铁钳般攥着姜离的手腕,姜离痛的冷汗都流出来了,可脸色却丝毫未改。
“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你一个病秧子短命鬼,还想给我老婆子教训不成!”
说着一把将姜离的手甩开。
“你也就有国公府少爷这么个身份,不中用的东西!”
将手上的纸啪的一下拍在书桌上。
顿时,那书桌上浮现了一个手掌印,而那几张纸,却丝毫未损。
姜离盯着那个手掌印,眼神微眯,双拳慢慢紧握,是他心急了。
自己一个文弱书生,确实不该跟这个老虔婆正面刚,应该等自己有实力了再弄死她!
理了理衣衫,毫不在意道:“你去打开书桌,里面有笔墨。”
看他不理自己吴嬷嬷气恼道:“你清高什么?
真是跟你那个死鬼娘一样,不知道天高地厚,桌子里最好有我想看到的东西!”
说着上前几步,打开书桌,里面只有一个木牌,伸手捞起,正欲发火,待看清那小木牌上的字后,身子一顿。
反复确认这正是秀才老爷才能拥有的挂牌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姜离。
“倒是长本事了,不声不响的考了个秀才回来!”
吴嬷嬷顿时歇了打人的念头。
大瀚王朝近几十年,对文人也越发重视起来,所以律法对文人的保护还是有明文规定的。
他如今己是秀才之身,被平白欺辱,若他深究告到衙门,那人轻者罚杖二十,重则发配边疆。
可也没听说过五少爷考上了秀才啊?
但这木牌上的章印又做不得假。
这般想着吴嬷嬷又觉气不顺,“不过我倒是好奇,你那文不成武不就水平,是怎么考上秀才的,该不会是靠着你这张俊美的脸蛋儿吧!”
吴嬷嬷看着他那张酷似洛冷烟的脸,眼底全是嫉恨!
“吴嬷嬷这话的意思是说,那些考官大人,徇私枉法了?”
吴嬷嬷顿觉自己失言,赶忙找补道:“五公子可别瞎说污蔑老身,我一个府里的下人,可没胆子妄议考官大人们!”
“呵,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下人啊?
我在这府里混的再不好,那也是个主子,而你一个下人,即使混的再好,也终究是个贱籍的下人而己!”
吴嬷嬷被姜离这话刺到痛处,无力反驳。
自己今日就不该亲自来这院里,面色阴沉道:“哼!
明日早晨我会派人来取三小姐需要的东西!”
指着桌上的几张课业,撂下这句话,就甩袖离开了。
姜离看着吴嬷嬷神气的背影,眼神冰冷,“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些恶奴,早晚要收拾你。”
屋外寒风呼啸,气候异常寒冷,想到自己根基被废,前途一片渺茫,姜离愣愣出神:“我难道就这样被击倒了?
根基被废就等于只能走文道,走科举,但这个世界科举能有什么用,而且我母亲的死一定有蹊跷,父亲对我也是离谱至极,我不甘心!”
姜离想着,披上大衣,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