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机械男穿成辛弃疾:雨夜知州府玩硬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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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映里的面容陌生又熟悉。

剑眉斜飞入鬓,眼尾微挑处带着未褪的书卷气,下颌线却如刀削般刚硬 —— 这张脸,他在青萍巷的木工房里雕过十七次,边角料堆里还藏着第八个未完工的木像。

“辛公幼安之神位”。

供桌上的牌位刺得沈砚之瞳孔骤缩。

指尖触到铜镜冰凉的边缘,触感真实得可怕。

他不是应该在城郊加工厂的机床边改图纸吗?

那道劈碎雨夜的闪电,还有 CAD 图纸上突然旋转的齿轮……“水…… 水来了!”

破祠堂外传来粗嘎的呼喊,脚步声踩着泥泞逼近。

沈砚之猛地转身,撞翻了身后的香案。

青铜香炉在地上滚出几圈,香灰洒在他身上 —— 不对,这不是他的衣服。

月白色襕衫虽己沾了泥污,料子却不是 21 世纪的化纤,而是带着草木气息的麻葛。

“这位郎君可算醒了!”

推门进来的老汉捧着陶碗,见他呆立着,不由咋舌,“你从官道上晕过去,多亏路过的车把式捎到这稼轩祠。

咱滁州人都念着辛知州的好,您瞧这祠堂,还是去年刚修的……”辛知州?

乾道八年?

零碎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济南府沦陷时的火光,耿京帐下掌书记的青衿,南归路上手刃叛徒的钢刀,还有那些被弹劾的奏章、被贬黜的文书…… 这些不属于沈砚之的人生,却带着体温在他血管里奔涌。

他跌坐在香案残骸上,目光再次投向铜鉴。

镜中人唇畔微动,吐出的却是另一个名字:“辛弃疾……”是的,他现在是辛弃疾。

那个写下 “醉里挑灯看剑” 的词人,那个毕生渴望北伐的将领。

而那个在数控机床上画着八牛弩图纸的机械系毕业生沈砚之,似乎在一道闪电后,就消失在了 2025 年的夏夜里。

身世闪回青萍巷的晨光总混着刨花味。

父亲的墨斗线在紫檀木上弹出笔首的轨迹,十二岁的沈砚之蹲在废料堆里,用凿子偷偷刻着持剑的武将。

“一凿二刻三打磨,” 父亲的声音从梁上传来,“匠心要嵌进木纹里。”

可他掌心的薄茧下,藏着的是《武经总要》的拓本,和课堂上偷偷画的诸葛连弩改良图。

大学志愿表上,“机械工程” 西个字写得歪歪扭扭,旁边还留着铅笔划过的 “传统工艺” 痕迹。

教授敲着他的课桌笑:“沈砚之同学每次都坐第一排,全班60号人,就沈砚之学的最认真!”

教授经常表扬他,沈砚之从小就对这些机构装置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他低头看着 CAD 屏幕上的齿轮组,却想起高中物理实验室里,齿轮咬合时那声清脆的共鸣 —— 和榫卯结构卡合的声响,竟如此相似。

加工厂的夜班总是难熬。

数控机床的嗡鸣里,他改着压力容器的参数,手边放着用机床废料做的八牛弩模型。

窗外雷雨渐猛,闪电劈下的瞬间,他好像看见模型的弩臂突然震动,图纸上的线条化作流光……“郎君?

郎君您怎么了?”

老汉的呼唤将他拽回现实。

沈砚之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指腹触到陌生的胡茬。

他不是在做梦。

这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一个是南宋的辛弃疾,一个是来自未来的机械工程师。

而现在,他站在乾道八年的滁州,面前是破碎的山河,身后是千年的记忆。

“我没事。”

他听见自己开口,声音带着三分沙哑,却透着前所未有的笃定。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摆,那里本该别着木工尺,现在却空无一物。

但他有脑子。

有那些刻在 DNA 里的榫卯智慧,有机械系课本里的齿轮原理,还有…… 一整个属于未来的知识库。

“老人家,” 沈砚之站起身,掸去衣上的香灰,目光望向祠堂外迷蒙的雨幕,“请问,滁州知州的府邸,怎么走?”

他需要一台车床,或者至少,一把像样的凿子。

大宋的山河,该由他用另一种匠心,重新锻造了。

老汉拄着枣木拐杖指向雨幕深处:“顺这条石板路往南走,过了那座塌了半边的石桥,转角处青瓦白墙的高门便是。”

他盯着沈砚之襕衫上的泥渍,又补了句,“郎君这模样,怕是要自称是州府的旧识才好进门。”

雨丝斜织成帘,打湿了沈砚之额前的碎发。

他摸了摸袖中仅有的几枚铜钱,想起记忆里辛弃疾此时俸禄微薄,连雇辆马车都捉襟见肘。

踩过坑洼的官道时,鞋底碾过一块尖利的碎石 —— 这触感让他突然顿住脚步。

“老人家,” 他回身指了指路面,“滁州的官道总是这样坑坑洼洼?”

老汉叹了口气:“去年发了大水,路基都泡软了。

府里说要修路,可钱都花在城防上……” 话音未落,沈砚之己蹲下身,手指抠开路边的泥土。

他指尖的薄茧蹭过潮湿的黏土,忽然想起大学选修课上的《土木工程概论》—— 这路若是能铺上碎石和混凝土,强度能提升数倍。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脑海里属于辛弃疾的记忆便涌来反驳:“州府库银只剩三百七十二贯,如何买得起?”

两种思维在脑中碰撞,竟让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老汉被他笑得发毛,嘟囔着 “莫不是摔傻了”,转身进了祠堂。

雨中行石板路在雨水中滑如镜面。

沈砚之踩着记忆里辛弃疾的步伐,却用现代工程思维丈量着每一步:路基沉降处该用碎石垫层,排水沟要做成弧面导流…… 路过坍塌的石桥时,他特意观察了桥墩结构 —— 条石间竟只用泥浆粘合,难怪经不起洪水。

他蹲在桥洞下,捡起块巴掌大的片岩,用指甲在石面上划出浅浅的痕迹。

这材质,若是做成楔型榫卯,或许能加固桥体……“让让!

让让!”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思绪。

三匹快马从雨雾中冲出,为首骑士身披皂色油布,见他挡路便扬起马鞭:“哪来的书生,敢挡转运使大人的道!”

沈砚之侧身避过,目光却落在马队后面的粮车上。

那些麻袋装的粮食被雨水泡得发胀,绳结系得松松垮垮 —— 这要是遇上急刹车,整车粮食都会滑进泥坑。

他下意识喊道:“车上的绳结要改用‘水手结’,受力点在……”骑士勒住马缰,皱眉打量他:“你懂这个?”

“略知一二。”

沈砚之想起父亲教的捆扎技巧,“用十字交叉法缠绕,再打双套结,任凭山路颠簸都不会散。”

他蹲在泥泞里,随手捡起两根树枝演示,指尖灵活地绕出绳结轨迹 —— 这动作既像木工捆扎木料,又像机械师固定零件。

骑士看得愣住,身后忽然传来苍老的声音:“且慢。”

车帘掀开,露出张清瘦的面孔,正是滁州转运使李寿朋。

他盯着沈砚之的手,忽然问道:“足下眉宇间有英气,可是……”沈砚之心中一紧。

难道被认出来了?

却听李寿朋接着说:“可是曾在军中当过押粮官?”

​“正是。”

沈砚之顺水推舟,反正记忆里辛弃疾确实有军旅经历。

他指着粮车底部:“大人可知,车轴若改用‘铜套铁骨’结构,磨损能减少一半?”

李寿朋眼中闪过精光:“哦?

愿闻其详。”

初入州府半个时辰后,沈砚之跟着转运使的马队进了知州府。

门房见他衣衫褴褛,本要拦阻,却被李寿朋一句 “此乃某新聘的幕僚” 挡了回去。

穿过湿漉漉的回廊时,他注意到廊柱底部己有腐朽迹象,墙角的排水口堆满落叶 —— 这座府邸和滁州城一样,都透着疏于打理的破败。

“辛知州去年走后,府里就没添过新丁。”

李寿朋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如今的知州是个姓王的通判,整日只知喝酒……”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踉跄着从正厅出来,指着沈砚之骂道:“哪来的叫花子,也配进我知州府?”

沈砚之猜出这位醉鬼就是王通判。

他没有动怒,反而指着地上的碎瓷片说:“这茶盏的胎质疏松,烧制时窑温没控制好。

若是改用‘匣钵覆烧法’,成品率能提高三成。”

王通判愣住了:“你…… 你说什么?”

“我说,” 沈砚之上前一步,目光扫过正厅梁柱上的蛛网,“这府里的木工活也该拾掇了。

房梁上的榫头快松了,再不下雨前加固,怕是要漏顶。”

他伸手叩击廊柱,指节敲出沉闷的声响,“看这声音,柱心怕是空了,得用桐油石灰灌进去。”

李寿朋惊讶地看着他:“足下不仅懂机械,还懂木工?”

“略懂。”

沈砚之微微一笑,从袖中摸出那片在桥洞下捡的片岩,“大人,滁州要修路、修桥、修城防,可钱从何来?”

他用指甲在石片上划出一道深痕,“不如先从采石场入手。

我知道一种‘爆破开山法’,能让采石效率提高十倍。”

“这位又是哪个?”

王通判醉醺醺的问着沈砚之旁边这个年龄稍大的人。

“我是李寿朋!”

当听到这个名字,醉鬼王通判一下就清醒了:“原来是转运使大人,失敬失敬……”边说着,边收拾着自己的衣襟。

雨还在下,但沈砚之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他站在知州府潮湿的庭院里,仿佛又回到了青萍巷的木工房 —— 只不过这次,他要雕琢的不是紫檀木,而是这积贫积弱的大宋江山。

他需要工匠,需要铁矿,需要…… 一台能勉强加工零件的简易车床。

“王通判,” 他转身看向仍在发懵的中年男人,“劳烦借贵府的库房一用。

我要做几件‘小玩意儿’。”

“足下又是?”

王通判生怕这位壮年男子也是个厉害人物,表现得谨慎起来。

“辛弃疾!”

沈砚之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王通判震惊:“原来您就是辛大人,自从您去年走后,乡亲们都挂念您呐,您看我这……”通判显然也是对辛弃疾有着莫大的崇拜。

但此刻沈砚之的灵魂却对这不属于自己的崇拜表现得受之有愧。

“辛大人,我这的房间您随便用,想用多久就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