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醉骨香
沈昭嗅着那股甜腻的焦香，看李炽将酒樽砸向奏报灾情的御史。
血珠溅到鎏金灯树时，他数着第七颗碎裂的东珠滚落玉阶——贵妃死后，暴君砸东西的规律从三刻一次缩短为半柱香。
"陛下..."户部尚书捧着的赈灾册子被酒液浸透，"徐州己易子而食...""食得好！
"李炽突然大笑，扯过沈昭的雪色袖口拭剑，"国师昨日还说，饿殍能肥地脉呢。
"殿内霎时死寂。
沈昭垂眸望着袖上血渍，那是今晨用朱砂与守宫血调制的假象。
系统光幕在眼前闪烁：暴君黑化值：68%建议触发”祸水·红颜劫“他指尖轻颤，藏在袖中的情蛊卵悄然破裂。
当李炽再次举杯时，酒液里游出一缕绯色细线——那是用贵妃心头血豢养的情蛊幼虫。
"陛下可知？
"沈昭突然按住李炽手腕，"前朝炀帝就是在麟德殿..."剑光擦着耳际掠过，削断他几缕银发。
沈昭顺势跌进暴君怀中，后腰撞上龙椅的蟠龙雕饰。
九窍琉璃心在肋骨下突跳，他听见李炽胸腔里传来诡异的共鸣。
"继续说。
"暴君掐着他腰肢，"朕喜欢听亡国故事。
"更漏指向戌时，暴雨拍打着琉璃瓦。
沈昭的银发铺满龙案，发间缠着李炽扯断的玉旒。
十二串白玉珠滚落在地，每颗都映出他们交叠的身影——暴君正用带茧的指腹摩挲他心口裂纹。
"这里..."李炽的鼻尖蹭过冰凉的肌肤，"埋着多少人的魂魄？
"沈昭屈膝顶住对方腰腹，足踝金铃发出脆响。
这是今晨特意戴上的锁魂铃，每声铃响都在催化情蛊："陛下猜猜，昨夜从贵妃尸身上爬出来的血蛭..."李炽突然咬住他喉结。
沈昭闷哼一声，指尖深深抠进龙椅扶手。
系统警报与情蛊幼虫的嘶鸣同时在颅内炸开：警告！
共感同步率85%情蛊反噬倒计时：00:29:59鎏金烛台突然倾倒。
沈昭在翻滚的烛油中看见走马灯般的幻象——三百年前的祭坛上，国师正将匕首刺入太子心口，而那张脸与自己别无二致。
"师尊..."少年太子在血泊中伸手，"为何要...咳咳...骗我..."剧痛撕裂识海的刹那，沈昭反手扼住李炽咽喉。
暴君眼底的血莲完全绽放，那是黑化值突破临界点的征兆。
子时的打更声像把生锈的刀。
沈昭跌坐在白玉池边，看血丝在温泉中绽成红莲。
李炽的牙印还烙在颈间，情蛊幼虫正在伤口里产卵——系统光幕显示，反噬倒计时只剩半盏茶时间。
"出来。
"他叩响池壁某处花纹。
暗格里滚出青瓷药瓶，里面是用皇子心头血炼制的解药。
沈昭却将药液倒入池中，任由蛊虫在血管里游走。
当剧痛攀上脊椎时，他听见屏风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
"你在饮鸩止渴..."李炽的声音混着酒气，"就像朕一样。
"沈昭转头望去，暴君仅着素纱中单，心口处浮现出与他相同的裂纹。
九窍琉璃心的共鸣愈发强烈，整座汤池开始结冰。
"陛下醉了。
"他抬手接住飘落的冰晶，"当年炀帝也是在此处..."话未说完就被按进冰水。
李炽的吻带着血腥气，情蛊在相触的唇齿间疯狂增殖。
沈昭睁着眼看冰层下的游鱼，那些被冻住的锦鲤正瞪着浑浊的眼球——就像那夜在玄武门被剥皮的太监。
反噬倒计时：00:00:03系统的机械音与冰裂声同时炸响。
沈昭突然翻身将暴君压进池底，发间银簪刺入对方肩胛。
李炽的痛呼被冰水吞没时，他心口的蛊虫顺着伤口钻入暴君体内。
寅时更鼓混着猫头鹰的厉啸。
沈昭倚在沉香榻上，看太医为李炽剜出肩头蛊虫。
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在银盘里抽搐，逐渐显露出贵妃的面容。
"妖妇！
"李炽砸碎药盏，"居然用魇镇之术..."沈昭用帕子掩住冷笑。
哪有什么魇镇，不过是他在蛊虫里掺了前朝太子的骨灰。
当李炽的指尖触及银盘时，那团血肉突然发出婴啼："皇兄...为什么杀我..."暴君突然抽搐着栽倒。
沈昭扶住他后脑，掌心贴上那簇跳动的百会穴。
三百年前国师封印太子魂魄的符咒，此刻正通过他的指尖渗入李炽识海。
"睡吧。
"他哼起前朝的安魂曲，"梦里什么都有..."在暴君陷入昏睡的刹那，沈昭眼底掠过金光。
九窍琉璃心的裂纹愈合了半分，系统光幕弹出新提示：吸收暴君怨气值+500解锁”祸水·牵丝戏“技能他走到廊下放飞信鸽，鸟爪上绑着沾血的襁褓碎片。
当信鸽掠过冷宫废殿时，蛰伏的暗卫正将某种药粉撒入水井——那是明日早朝的重头戏。
辰时的日光刺痛李炽的眼。
沈昭站在丹墀下，看暴君将奏折撕成碎片。
那些写着"天罚""灾异"的纸页纷飞如雪，有一片落在他肩头，露出背面的胭脂字——是冷宫废妃用经血写的诅咒。
"陛下！
"钦天监新上任的监副突然跪倒，"紫微垣出现彗星..."李炽的剑锋停在沈昭颈侧。
朝臣们看见国师喉结滚动，血珠顺着剑刃滴落玉砖，却没听见系统疯狂的警报：黑化值91%心脉受损89%建议立即修复琉璃心沈昭的靴跟轻轻叩地。
当藏在梁上的暗卫弹动牵丝线时，监副突然发出惨叫——他的眼球爆裂，手中星图燃起幽蓝火焰。
"荧惑守心，大凶之兆。
"沈昭踩住燃烧的星图，"但若是..."他忽然握住剑刃划过掌心，血滴在灰烬中绘出凤凰纹。
死寂的大殿里响起清唳，燃烧的星灰化作火凤冲向殿外——正撞碎那颗彗星。
"陛下。
"他跪在血泊中微笑，"吉兆出现了。
"李炽的剑哐当落地。
在群臣山呼万岁时，沈昭瞥见暴君袖中滑落的香囊——里面塞着昨夜从他发间偷走的银丝。
日晷指向巳时三刻，系统光幕突然扭曲：警告！
历史线变动暴君弑父进程提前请立即前往玄武门...沈昭抹去唇边血渍。
好戏，才刚刚开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