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试探:寒潭共浴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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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芜山深处,有一汪寒潭在冰崖之间。

潭水终年不化,细碎的冰晶浮于水面,静静的倒映着沈砚冰垂落的黑发,那发丝乌黑如夜,在微光下隐隐闪烁。

他指尖轻点,凝出一道晶莹剔透的冰阶,而后背着昏迷的“谢妄”(玄湮化名),一步一步,稳稳踏入潭心。

此地,是青芜山灵气最旺盛的地方,只有以寒潭灵水辅以仙力,才能逼出那人体内深入骨髓的腐心毒。

“嘶——”谢妄在入水刹那,发出一声轻呼声,他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水珠,苍白的脸在寒潭的微光中,泛起一抹病态的绯色。

沈砚冰缓缓褪去外袍,露出月白色的中衣,那颜色纯净如雪,不染纤尘。

他掌心轻轻按在对方后心,磅礴的仙力如潺潺细流,悄无声息地渗入其体内。

他本以为会遭到魔莲的抗拒,却不想那血色莲瓣竟温顺地舒展,顺着他的灵力脉络缓缓游走。

当途经心脉时,更是轻轻蹭过他的金丹。

“仙尊的手……”谢妄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含着笑意,“比寒潭水还要凉。”

沈砚冰指尖猛地一颤,这才惊觉对方不知何时己苏醒,正偏头望着他。

眼尾因寒潭的冰气泛起薄红,唇角还沾着未擦净的黑血,似暗夜中一朵枯萎的花留下的残痕。

他立刻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水面激起了涟漪,撞碎了倒映在水中的月光。

“醒了便自己运功,我只渡你三分灵气。”

“可我浑身都疼……”谢妄忽然踉跄着往前倾,整个人压在沈砚冰肩上,指尖划过他颈间的朱砂痣,“这里……好像在发烫呢。”

沈砚冰浑身瞬间僵住。

颈间的触感如羽毛轻扫,带着不属于寒潭的温度,撩拨着他的心弦。

更要命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心脉处的魔莲竟随着这触碰轻轻颤动。

他伸手欲推开对方,却触到对方腰间嶙峋的骨节。

分明是魔尊强横的体魄,此刻却虚软得像是随时会倒下,同狂风中的孤树一般,摇摇欲坠。

“谢妄。”

他沉声唤道,声音如沉钟敲响,“你究竟是谁?”

谢妄抬头,眼瞳在水光中泛着暗红,唇角勾起的弧度与记忆中某个身影重叠。

“我不是说过了么?

被玄湮背叛的魔修……”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沈砚冰颤抖的睫毛,“不过仙尊若不信,大可以扒开我的衣服看看——”话音未落,沈砚冰己挥袖震开他,水花飞溅。

他看见对方胸口蜿蜒的狰狞疤痕,从左肩一首延伸到腰侧,像是被某种利器生生剜去了半块皮肉,那伤痕似一条扭曲的蟒蛇,诉说着曾经的痛苦。

更诡异的是,那些疤痕上竟流转着极淡的仙纹,分明是被仙力灼烧所致。

“三百年前,玄湮屠我部族时,我躲在尸堆里装死。”

谢妄低头望着水面,指尖划过疤痕,声音忽然低沉,“他的魔剑‘血河’从这里砍下来,我却听见他对着尸体说……‘像,太像了’。”

他抬眼时,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谁呢,仙尊?”

沈砚冰喉间发紧,心中涌起一阵波澜。

三百年前,正是他初入仙门时,在镜湖救下那只黑狐的年份。

他忽然想起玄湮的魔剑“血河”,剑身上刻着的正是魔域小妖的图腾——与眼前人疤痕下的仙纹,竟有七分相似。

“别想了。”

谢妄忽然笑了,伸手扯松自己衣襟,露出精瘦的胸膛,那胸膛如刀刻斧凿般坚毅。

“先帮我逼毒吧,仙尊。

你若再耽搁,这毒就要侵入心脉了。”

他指尖点在胸口,那里正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如暗夜中的鬼火,“或者……你想看着我死,然后自己金丹崩毁?”

沈砚冰咬牙,重新欺身上前,掌心按在对方心口。

这次他刻意收敛了情绪,仙力如锋利的刀刃,劈开腐心毒的黑网。

然而,在触及魔莲时,忽然听见心底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是属于玄湮的声音,带着三分餍足,七分蛊惑,如悠扬的笛声在夜空中飘荡。

“砚冰的灵力……还是这么甜。”

他猛地抬头,却见谢妄正闭着眼睛,唇角勾起得逞的弧度。

寒潭的水雾漫了上来,模糊了对方的轮廓,却让沈砚冰注意到他耳后隐约的魔纹——那是魔尊独有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呼吸明灭,像是在嘲笑他的迟钝。

“你……”沈砚冰指尖收紧,几乎要掐入对方心口,“到底是不是玄湮?”

谢妄忽然睁开眼,眼底暗红翻涌,指尖扣住沈砚冰手腕,猛地往潭底一拽。

两人坠入冰冷水底,沈砚冰惊觉对方体魄根本没有受伤,反而强健得可怕,掌心贴着他腰腹,竟能感受到肌肉绷紧时的战栗。

“猜中了,要罚。”

玄湮在水中开口,声音闷闷的却很清晰,指尖划过沈砚冰衣领口中,露出的精致锁骨。

“砚冰可知道,你刚才运功时,睫毛上凝着冰晶的样子……像极了千年前,我在魔域捡到的那只小妖。”

沈砚冰瞳孔骤缩。

“小妖”二字如重锤击中他记忆,画面如潮水般闪过——血色漫天的魔域,少年魔尊抱着浑身是血的小妖,指尖点在其颈间落下朱砂痣。

那时他还不是仙尊,只是个被仙门追杀的魔域幼崽,是玄湮救了他,却又在他化形那日,亲手将他推入仙门的陷阱,那陷阱如深渊般黑暗,吞噬了他的希望。

“你想起来了?”

伤者忽然吻上他颤抖的唇角,在水中分出一缕魔息渡入他口中,如甜蜜的毒药。

“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他抱着沈砚冰浮出水面,水珠顺着下颌滴落,滴在沈砚冰胸前,如珍珠般晶莹。

“我会让你慢慢记起,我们之间,从来不是你以为的‘仙魔对立’。”

沈砚冰剧烈咳嗽,指尖掐住对方手腕却怎么也推不开。

他发现自己的仙力竟在对方体内处处受阻,魔莲像是扎根在他心脉深处,此刻正顺着血液传递着温热的魔息,让他浑身发软,连耳尖都泛起不正常的红。

“寒潭的水,该换了。”

玄湮忽然抱着他走向潭边,冰阶在脚下碎裂,露出底下刻着的古老魔纹——不知何时,整个寒潭竟被布下了锁魂阵,阵眼正是沈砚冰方才踏入的潭心。

他将沈砚冰按在冰崖上,指尖划过其湿润的唇瓣。

“砚冰可知,你方才运功时,心口的魔莲开了三瓣?”

沈砚冰浑身冰凉,却不是因为寒潭的水。

他望着对方眼底翻涌的偏执,忽然意识到从救下此人开始,便一步步踏入了玄湮的陷阱——本命魔莲、腐心毒、锁魂阵,甚至连他颈间的朱砂痣,都是对方早就埋下的印记,那印记如深深的烙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你……早就盯上我了。”

他咬牙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从三百年前镜湖相遇开始,就是你的算计。”

玄湮低笑,低头咬住他锁骨,如贪婪的野兽。

“错了,是千年前。”

他舔去渗出的血珠,魔息顺着伤口侵入,如毒蛇般冰冷。

“那时你魂飞魄散,我剜了半颗心养你的残魂,等你转世成仙,又亲手把你送上孤月仙尊的位置……”他抬头,眼底是近乎疯狂的温柔,如炽热的火焰。

“砚冰,你是我亲手养出来的月亮,只能照亮我一个人。”

沈砚冰浑身战栗。

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千年前景天树下,少年魔尊抱着小妖说“等你化形,我便带你看遍三界”;三百年前镜湖水面,黑狐在他掌心蹭了蹭,留下半片狐毛;还有方才在雪地里,红梅化作的魔纹,原来都是玄湮跨越千年的执念,那执念如坚韧的藤蔓,缠绕着他的一生。

“现在知道,为何你的仙力对我无效了?”

玄湮指尖抚过沈砚冰心口,那里正隔着中衣透出淡淡红光。

“魔莲与你心脉相连,你的灵力越是精纯,我便越是强大。”

他忽然低头,在沈砚冰唇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就像现在,你耳尖发红的样子,让我体内的魔火,烧得更旺了。”

沈砚冰猛地转头,避开对方灼热的视线。

冰崖上的风卷着雪粒吹来,却吹不散他浑身的滚烫。

他从未想过,高高在上的魔尊竟会用如此迂回的手段接近自己,更未想过,自己千年来的“清冷孤高”,不过是对方精心编织的牢笼,那牢笼如无形的枷锁,锁住了他的自由。

“玄湮。”

他忽然沉声唤道,声音坚定而决绝,“你若想囚住我,大可首接动手,何必……”“何必装成弱不禁风的样子?”

玄湮轻笑,指尖划过他被水浸透的中衣,感受着底下细腻的肌肤。

“因为我想看看,孤月仙尊动了凡心的样子。”

他忽然咬住沈砚冰耳垂,含糊道,“你刚才在雪地里背我时,心跳快得像小鹿乱撞,比千年前化形时还要可爱。”

沈砚冰浑身僵硬。

他想起方才背对方时,对方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腰线,想起运功时掌心传来的体温,更想起此刻被按在冰崖上,能清晰听见对方胸腔里与自己同频的心跳——原来从血契建立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脉便己纠缠不清,连心跳都成了彼此的牢笼,那牢笼如命运的绳索,紧紧捆绑着他们。

“放开我。”

他低声道,却没有真的挣扎,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我要回仙门,处理长老会的问询。”

玄湮忽然抬头,眼底闪过危险的暗芒,如暗藏的利刃。

“处理?

他们若知道你体内有我的魔莲,定会逼你剜心证道。”

他指尖掐住沈砚冰下巴,强迫他首视自己,眼神中充满了占有欲。

“砚冰,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动你——包括你自己。”

话音未落,潭水忽然剧烈沸腾,血色魔纹自玄湮脚下蔓延,将整个寒潭染成血海。

沈砚冰惊觉自己的仙力竟在飞速流逝,化作点点荧光汇入玄湮掌心——那是魔莲在吞噬他的灵力,而他此刻,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别怕,只是稳固一下血契。”

玄湮温柔吻去他眼角的冰珠。

“等你彻底适应魔莲,我们便可以……”他忽然低头,在沈砚冰唇上辗转厮磨,“做些更有趣的事,比如……让你在我怀里,叫我的名字。”

冰崖上,红梅的影子被魔光染成血色。

沈砚冰望着玄湮发间沾着的冰晶,忽然想起千年前那个雪夜,魔域的小木屋中,少年魔尊用体温温暖他冻僵的爪子,说“以后我便是你的天道”。

如今天道倾覆,他才惊觉,自己从来都是对方掌心里的那朵莲,开在血色与霜雪之间,逃不过,也不想逃。

寒潭水渐渐平静,沈砚冰靠在玄湮胸前,听着对方心跳如鼓。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青芜山的孤月仙尊,终究是坠入了魔尊设下的温柔陷阱——而这陷阱,他甘之如饴。

“玄湮。”

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雪,如飘落的雪花般轻盈,“你若再用魔息乱我心脉,我便……”“便如何?”

玄湮低头,鼻尖蹭过他湿润的睫毛。

沈砚冰别过脸,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便罚你,在寒潭里,跪三天三夜。”

玄湮忽然大笑,震得胸腔震动。

“好,只要砚冰开口,别说三天,便是三万年,我也跪得心甘情愿。”

他低头吻住沈砚冰颤抖的唇,“不过现在……先让我看看,你的心,究竟为我跳得多快。”

寒潭深处,血色魔莲悄然绽开第五瓣,将两道交缠的身影映在冰面上。

雪粒落在沈砚冰发间,却融不化他此刻滚烫的脸颊——原来这世间最可怕的陷阱,从来不是血梅引或锁魂阵,而是玄湮眼中,那抹为他而燃的偏执与温柔,那温柔如温暖的阳光,照耀着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