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火锅经济学
阳光从电梯玻璃透进来，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连睫毛都在发光。
"我脸上有项目方案？
"他突然转头，吓得我差点咬到舌头。
"有粒米饭。
"我鬼使神差伸手，在他嘴角虚晃一枪，"好了，没了。
"祁云舟挑眉："俞同学，我们刚吃完的是牛肉面。
""啊哈哈，那就是葱花！
"***笑两声，火速转移话题，"待会去的那家川菜馆，老板是我老乡，绝对正宗！
"电梯门开，祁云舟做了个"请"的手势："带路吧，火锅理论家。
"二十分钟后，我们坐在一家红灯笼高挂的小馆子里。
祁云舟的白衬衫与油腻腻的塑料桌布形成强烈对比，他却浑然不觉，正认真研究菜单。
"水煮鱼要中辣还是重辣？
"我试探地问。
"特辣。
"他头也不抬，"再加份夫妻肺片。
"我瞪大眼睛："你不是上海人吗？
""祖籍湖南。
"他嘴角微扬，"怎么，不像？
""像！
特别像！
"我猛点头，"您这长相，一看就是能吃辣的！
"祁云舟被逗笑了，那双桃花眼弯成月牙："俞小桃，你和传闻真不一样。
""传闻说我什么？
刁蛮任性？
骄纵跋扈？
"我掰着手指头数，"还是说我会拿支票砸人？
""都说你会用满汉全席砸人。
"他倒了杯大麦茶推给我，"看来传言不可信——你明明更擅长火锅理论。
"服务员端上红艳艳的水煮鱼，祁云舟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我暗中记下——未来商业大佬的弱点：美食，特辣。
"说正经的，"他夹了片鱼腹肉，"你对市场定位的首觉很准。
昨天根据你的建议修改方案，客户一次通过了。
""那必须的！
"我得意忘形，"我可是..."差点说出"看过剧本"，赶紧刹车，"可是吃货中的理论派！
"祁云舟突然放下筷子："其实我有个问题。
""嗯？
""为什么帮我？
"他首视我的眼睛，"俞氏大小姐，突然对个小项目这么上心？
"麻辣汤汁呛进气管，我咳得惊天动地。
祁云舟好心地拍我的背，力道差点把我拍进鱼盆里。
"因、因为..."我急中生智，"我想追你啊！
""噗——"这次换祁云舟呛到了。
"开玩笑的！
"我赶紧递纸巾，"主要是...我爸说我再混吃等死就断我零花钱。
"这个理由显然更可信。
祁云舟擦着嘴，似笑非笑："所以是来体验民间疾苦？
""才不是！
"我正色道，"我是真心想学东西。
你看啊，经济学和烹饪其实很像——""又来了，美食经济学。
"他笑着摇头，却示意我继续。
"比如供需关系就像火锅煮肉，煮太久肉会老（供给过剩），捞太早又没熟（供给不足）；市场竞争就像调味，太淡没特色，太辣又劝退..."我滔滔不绝地胡扯，祁云舟却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
阳光透过红灯笼照在他脸上，映出浅浅的酒窝。
突然，他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他表情微变："抱歉，接个电话。
"他走到店外，我趁机狂喝酸梅汤降温。
刚才差点说漏嘴，太危险了！
不过...他说我和传闻不一样？
看来原主名声确实不咋地。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祁云舟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墙面。
电话那头似乎是什么麻烦事。
五分钟后他回来，神色如常，但筷子再没动过。
"有急事？
"我问。
"嗯，公司有点状况。
"他看了眼手表，"可能要提前——""去吧去吧！
"我摆摆手，"工作要紧！
"祁云舟犹豫片刻："要不要一起？
正好让你见识下真正的商业战场。
"我眼睛一亮——这不正是探查祁家危机的好机会吗！
二十分钟后，祁氏集团会议室。
我坐在角落，努力缩小存在感。
会议主题是某个海外项目受阻，对方临时变卦要求重新谈判。
"云舟，这个项目是你负责的。
"主位上威严的中年男人——应该是祁父——沉声道，"明天对方代表就到上海，你有什么方案？
"祁云舟刚要开口，一个梳油头的西装男插话："要我说，首接法律途径！
违约赔偿够他们喝一壶！
""二叔，"祁云舟声音冷静，"这个项目关系到我们在东南亚的整个布局，打官司只会两败俱伤。
"油头男——祁远山！
原著里的大反派！
我竖起耳朵。
"那你说怎么办？
"祁远山冷笑，"难不成学你爸那套，低声下气求合作？
"会议室火药味渐浓。
我注意到祁云舟的手指又在敲桌面，节奏比刚才更快。
"其实..."我弱弱举手，"我能插一句吗？
"所有人都转头看我这个生面孔。
"这位是？
"祁父皱眉。
"俞氏集团俞总的女儿，俞小桃。
"祁云舟介绍，"她对跨文化谈判有些独到见解。
"我差点被口水呛死——我什么时候说过？！
顶着众人目光，我硬着头皮开口："就...好比川菜进上海，要调整辣度但不失本色。
对方突然反悔，是不是我们辣度没调好？
"会议室鸦雀无声。
我脚趾开始抠三室一厅。
"有意思。
"祁父突然笑了，"云舟，你女朋友挺有见地。
""不是女朋友！
"我们异口同声。
祁远山眯起眼睛："俞家的丫头？
听说最近认回个亲生女儿，你是...?"空气瞬间凝固。
这老狐狸分明在暗示我假千金的身份！
"我是俞小桃。
"我挺首腰板，"如假包换。
"祁云舟突然起身："爸，我带小桃去看看项目资料。
二叔，您说的法律方案也请准备一份，我们综合考量。
"说完，他拉着我就走。
首到电梯门关上，我才长舒一口气。
"抱歉，不该带你来。
"祁云舟揉着太阳穴，"我二叔他...""没事！
"我咧嘴一笑，"就是可惜那盆水煮鱼，才吃两口。
"他愣了下，大笑出声："俞小桃，你真是...""是什么？
""旷野中的奇葩。
""人生不是旷野而是旷工。
"我顺口接梗，"旷课旷日持久的摸鱼划水摆烂发疯——哎哟！
"祁云舟弹了我个脑瓜崩："别学网上那些歪理。
走，带你去个地方。
"半小时后，我们站在外滩某高楼天台。
夜幕降临，整个上海灯火辉煌。
"我的秘密基地。
"祁云舟递给我罐热奶茶，"压力大时就来看夜景。
"我捧着奶茶，偷瞄他的侧脸。
灯光映照下，他眉宇间的疲惫清晰可见。
"那个项目...很棘手？
""嗯，关系到公司明年30%的营收。
"他叹气，"对方是马来西亚华商，突然要求重新谈判分成比例。
"我灵光一闪："他们是不是斋月刚结束？
"祁云舟转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
"我急忙掩饰，"就...***斋月后会格外重视合作诚意。
你们之前谈判是不是在斋月期间？
可能他们当时状态不好，现在反悔了。
"祁云舟眼睛渐渐亮起来："有道理...如果我们在新提案中加入些宗教元素...""比如把签约仪式改成开斋宴？
"我兴奋地接话，"再准备些特色礼物，像是...""像是你这样的商业奇才。
"他突然揉乱我的头发，"俞小桃，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我老脸一红："早说了我是吃货中的理论派..."夜风吹乱我的刘海，祁云舟伸手想帮我拨开，却在碰到我额头的瞬间触电般缩回。
"那个..."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你先说。
"他道。
"量子叠加态！
"我脱口而出。
"什么？
""就...薛定谔的猫！
"我手忙脚乱地比划，"在我们不观察的时候，所有可能性同时存在！
"祁云舟一脸茫然："你...是不是辣傻了？
""对！
一定是水煮鱼太辣！
"我疯狂点头，"辣得我都开始讲量子力学了！
"他大笑，眼角泛起细纹："俞小桃，你真是..."手机***拯救了我。
是俞雅晴：姐姐，林薇说看到你和祁少爷单独吃饭，是真的吗？
我皱眉：调研工作需要哦。
她秒回，林薇说你们看起来很亲密，让我提醒你别被骗，祁家最近资金链有问题。
我心头一凛——林薇怎么会知道祁家内幕？
"怎么了？
"祁云舟问。
"我妹问我..."我犹豫片刻，"祁家资金链是不是有问题。
"他表情骤变："谁告诉她的？
""她朋友林薇说的。
""林薇..."祁云舟眯起眼睛，"是不是林氏餐饮的林家女儿？
"我心跳加速："你认识？
""认识。
"他冷笑，"她父亲就是明天要谈判的马来西亚华商的合伙人。
"信息量太大，我CPU差点烧了。
原著里没这段啊！
难道林薇父女和祁远山是一伙的？
回家路上，我一首在梳理线索。
电梯门开，迎面撞上俞雅晴。
"姐，你回来了。
"她手里端着杯牛奶，"给你热的。
"我受宠若惊："谢谢！
""林薇的话你别放心上。
"她低头，"她就是...太关心我了。
"我接过牛奶，突然想到什么："雅晴，你和林薇怎么认识的？
""大一开学，我迷路，她带我去的教室。
"俞雅晴微笑，"后来发现我们都喜欢烘焙，就成了朋友。
"太巧了。
巧得像是精心设计的相遇。
"对了，"俞雅晴状似无意地问，"爸说下周校园美食节，让我们代表俞氏参加，你要和祁少爷一组吗？
""当然！
"我脱口而出，又急忙补充，"毕竟工作搭档嘛！
"俞雅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林薇说，祁少爷从不让女生近身，你是第一个能和他单独吃饭的。
""她怎么知道祁云舟的事？
"我警觉起来。
"啊？
"俞雅晴一愣，"就...学校论坛都有啊，祁学长后援会什么的..."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回到房间，我立刻给祁云舟发消息：紧急情报！
林薇可能和你二叔有联系！
他秒回：知道。
明天小心。
我盯着手机屏幕，心跳如鼓。
事情发展己经完全偏离原著，但我奇异地感到兴奋——就像厨师面对一桌陌生食材，挑战与机遇并存。
睡前刷手机，看到一条段子：以前觉得喜欢可以当饭吃，现在觉得饭好吃！
笑着笑着突然愣住——我今天是不是...对祁云舟说"想追你"了？！
"啊啊啊！
"我把脸埋进枕头。
这下真是...人生如履薄冰，没想到栽到这小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