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拎着他的后颈站在镜面墙前，看着电梯数字不断跳动，忽然想起玄黄大陆的"千魂塔"——那里每层都关着不同等级的仇敌。
"秦...秦总..."胖子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监控室在负一...""嘘。
"秦夜指尖在他颈后第三脊椎轻轻一按，王经理突然发现自己的舌头像被冻住了，"你只需要当向导。
"电梯停在六楼帝王区。
猩红地毯尽头是两扇青铜门，上面雕着纠缠的龙凤，龙眼却被人为剜去——秦夜眯起眼睛，这手法像极了合欢宗处置叛徒的规矩。
门内传来少女的哭喊和皮带破空声。
秦夜右耳微动，捕捉到三个心跳声。
一个急促纤弱，两个浑浊沉重，夹杂着玻璃碰撞的脆响。
他忽然笑了，在玄黄大陆时，血魔教长老们折磨俘虏时也爱用这种水晶杯喝酒。
"贵宾到！
"他突然模仿着王经理的油腻声调，一脚踹开青铜门。
水晶吊灯下，穿学生制服的女孩被铁链拴在罗马柱上，大腿内侧烙着条形码般的印记。
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的秃顶男人正往鞭梢涂辣椒油，茶几对面坐着个穿白西装的年轻人，手里把玩着注射器。
"老王***——"秃顶的怒骂戛然而止，注射器当啷掉在冰桶里。
白西装缓缓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缩。
他是陈昊的私人律师，三年前亲手伪造秦夜***视频的那个。
"张律师。
"秦夜把王经理像沙包般扔在玛瑙茶几上，砸碎了三瓶皇家礼炮，"听说你帮我妹妹签了份好合同？
"女孩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在罗马柱上刮出火星。
秦夜没回头，左手朝后打了个响指，精钢锁链应声碎成铁砂，簌簌落在她脚边。
"跑出去右转到底。
"他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力量，"有间挂着彼岸花画的暗室，对画说龙狱开筵。
"白西装突然扑向腰间，却摸到个空荡荡的枪套。
他的镀金手枪不知何时到了秦夜手里，正被把玩成一团金属疙瘩。
"别急。
"秦夜从冰桶捡起那支注射器，针头泛着诡异的蓝光，"GHB混合液？
我改良下配方。
"他指尖腾起一缕幽火，液体瞬间沸腾又凝固，变成某种紫黑色胶质。
王经理突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杀猪般嚎叫起来："李老板快弄死他！
这疯子刚从***场——"秃顶男人猛地掀开沙发垫，掏出把锯齿军刀。
秦夜眼皮都没抬，军刀突然红热变形，刀柄烙得他满手焦臭。
"你们很喜欢用药？
"秦夜慢条斯理地抽张湿巾擦手，"玄黄大陆有种千蛛万毒散，能让人每根神经都变成烧红的铁丝。
"他忽然掐住白西装下巴，将整管紫黑胶质灌进去。
律师的喉结疯狂滑动，金丝眼镜跌碎在大理石地面上。
"现在。
"秦夜转身从酒柜取出瓶路易十三，拇指顶开瓶塞，"轮到李老板体验自家产品。
"秃顶男人转身就逃，却撞在突然凝结的空气墙上。
秦夜晃着酒瓶走近，瓶身映出他背后浮现的龙影——那不再是纹身，而是半实体化的狰狞巨物。
"知道为什么选六楼吗？
"他温柔地掰开李老板的嘴，"这个高度摔下去，会像熟透的西瓜。
"第三章 金樽血色宴（下）紫黑胶质发作时，李老板正在窗边跳踢踏舞。
他的西装早撕成布条，肥硕身躯诡异地扭曲着，像有无数钢针在骨髓里游走。
白西装律师更惨——那人用指甲在胸口挖出了血淋淋的"冤"字，却还保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
"秦夜坐在真皮沙发里品酒，脚边跪着抖成筛子的王经理，"非法拘禁致人重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拍打着单向玻璃。
李老板突然清醒了一瞬，疯狂拍打窗户求救，却看见玻璃映出的自己——七窍正渗出蓝紫色脓血。
"放心，死不了。
"秦夜弹指击碎钢化玻璃，狂风卷着雨丝灌进来，"只是会永远记得，每块骨头被碾碎的滋味。
"王经理突然发现律师不见了。
下一秒，楼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和汽车警报。
白西装躺在雨中的奔驰车顶上，金丝眼镜居然还诡异地挂在鼻梁上，双腿摆出跪姿忏悔的造型。
"该你了。
"秦夜拎起王经理的头发，"青青眼角的烟疤，是陈昊亲自烫的？
"胖子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不是我递的烟！
是林小姐...她说要留个纪念..."秦夜眸中金芒暴涨。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林曼婷披着纯白貂裘站在法庭证人席，眼泪像精心测量过的珍珠："秦夜在我胸口烫了十七个烟疤..."雨幕突然逆流而上。
整栋夜总会的玻璃同时炸裂，狂风卷着碎晶在秦夜周身形成龙卷。
王经理看着自己浮空的肥胖身躯，终于明白这不是复仇，而是天罚。
"带话给陈昊。
"秦夜的声音在风暴中清晰可闻，"明天太阳落山前，我要看到林曼婷跪在秦家老宅——"他话未说完，突然转头看向走廊。
帝王包间的门无声滑开，穿旗袍的女人斜倚门框，涂着蔻丹的手指间夹张黑金卡片。
"龙首。
"女人红唇轻启，"阎罗殿江南分舵，恭迎尊驾。
"王经理的瞳孔彻底涣散了。
他认出这是夜总会从不接客的头牌"白牡丹"，更看见她领口若隐若现的彼岸花纹身——与秦夜方才让妹妹去找的那幅画一模一样。
秦夜眼中金芒稍敛："青青呢？
""左使大人安置在幽冥室。
"白牡丹单膝触地，"按殿规，伤及龙亲者当受九幽刑，但这两个..."她瞥了眼窗外雨幕中闪烁的警灯。
"太便宜他们了。
"秦夜突然并指如刀，隔空划过王经理的脊椎。
胖子杀猪般的嚎叫中，白牡丹瞳孔骤缩——这是失传己久的"抽龙筋"手法。
走廊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十二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无声出现，每人胸前别着不同地狱图的徽章。
为首者摘下墨镜，右眼竟是诡异的竖瞳。
"江城典狱长？
"秦夜挑眉。
"阎罗殿第十二阴帅，参见龙首。
"男人躬身时，后颈露出与秦夜同源的龙纹，"三年前您入狱时，属下就想表明身份..."秦夜突然抬手打断。
他的龙瞳穿透层层楼板，看见妹妹正在地下暗室熟睡，眼伤覆着层散发冥香的青膏。
更远处，七辆警车包围了夜总会，某个冷艳女警正抬头望向六楼破碎的窗口。
"清场。
"他转身走向消防通道，"留朵彼岸花给警方当伴手礼。
"白牡丹会意地解开旗袍高衩，取出把刻满符文的匕首。
当第一个警察踹开帝王包间门时，只看见满地酒液混着鲜血，墙上用荧光涂料画着盛开的彼岸花，花蕊处钉着王经理抽搐的舌头。
而此刻的秦夜，正站在夜总会顶楼仰望暴雨。
他背后悬浮着十二阴帅，脚下城市灯火如星河倒悬。
某个沉睡三千年的庞大势力，正随着龙狱神尊的归来缓缓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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