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王公子你可好久没来了,双双可想你了呢!”
伊春楼门口,都是揽客的清倌。
“小姐!
你真的要进去啊?
要是丞相知……”绿萦个子小,穿着最小号的家丁衣裳扯扯一身男装的宇文落。
不知小姐怎么想的,给自己找这么一身难看的衣裳,绿萦忿忿不平。
“这不是今日爹爹和兄长都不在嘛,好不容易才溜出来,怎能轻易回去。”
宇文落一身公子扮相,真真切切是个“小白脸”说着便带着绿萦进了伊春楼。
早就听闻伊春楼新来了个乐师,琴技之高超可谓是前所未有,据说人还长的极美。
宇文落喜琴,早早就想来听一曲儿,奈何父亲管得严,一首没机会出门。
“这位公子长的好生俊俏,不知道想让哪个姑娘唱曲儿?”
宇文落刚进门,就有妈妈围了上来。
“嗯,就前些日子刚来的苏梓冉,苏姑娘吧!”
一股子浓烈的脂粉味首冲鼻子,宇文落强忍住不适特地放沉声音,故作老成。
妈妈一脸歉意道:“真是不巧,苏姑娘今日陪着贵客呢,要不公子挑挑别的?
我们这儿啊,还有最会跳舞的柳姑娘,还有……”“不用了,妈妈先忙,我自己逛逛。”
妈妈说的正起劲被宇文落打断。
苏梓冉是现在的头牌,没时间倒是不让人觉得意外。
“小姐……”“叫公子!”
绿萦刚开口就被宇文落纠正。
“公子,我们可要回府?”
一身小厮装扮的绿萦也学着自家小姐的语气说话,就怕被人发现了。
“难得出来,本公子今日带你好好逛逛。”
说着,一展手中的山水折扇,阔步走上了楼,又循着房间边的木牌找到了苏梓冉的房间。
“公子?
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绿萦看看自己又看看一同趴在人家门口偷听的宇文落。
“嘘~”宇文落只是示意绿萦不要出声。
听了半天,好听的琴声没有,倒是有个男人的声音好听得紧。
“啪!”
宇文落只是想听的清楚些,就往边上移了移,不曾想撞倒了一旁的花瓶。
“绿萦,快跑!”
只犹豫了两秒,宇文落就发了话,倒不是怕赔钱,只是被人发现躲着偷听。
拉起绿萦就往楼梯跑,可耐不住人生地不熟,最后被伊春楼的仆仃堵在了楼梯口。
“跑啊!
怎么不跑了?”
领头的语气很是不善。
“这位大哥,这样吧,我赔钱,三倍!
三倍行吧!”
宇文落也不想生事,打算赔钱走人。
“三倍?
你赔的起吗!”
只是这领头的态度着实嚣张。
“怎么赔不起?”
,说到一半又回头看了看扯着自己衣角的绿萦,“怎么了?”
“小……公子……钱袋不见了。”
绿萦弱弱地回了一句,脸色难看的紧。
“那个,大哥要不我先回家去拿银子?”
宇文落回头谄媚地笑着,心上也懊恼的不行。
“哪这么多废话,来人,给我把这两个绑了,没钱还敢来伊春楼!”
“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小……唔唔”一听要绑了自家小姐,绿萦差点就把宇文落的身份道了出来。
还好宇文落一把捂住了绿萦的嘴,毕竟丞相府小姐跑去花柳之地可实在是不好听,传出去是要坏了相府名声的。
“慢着,她是我的人。”
就在几个人要动手时,被男人喝制住。
竟然是他?
宇文落回首,身着墨色长袍站在身后的男子正是滕钰。
“是是是,小的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您的人,冒犯了,冒犯了,小的这就走。”
为首的见过滕钰几次,虽不知他到底是何人,但有眼力见的都看得出此人非富即贵,得罪不起飞快转变了态度,脸上还陪着笑。
“宇文小姐不进来?”
滕钰站在房门口,戏谑地看着宇文落。
“刚刚一闹楼下的人可都盯着宇文小姐看呢,要是有个人认出了你,丞相的女儿跑来着花柳之地……”未等滕钰说完,宇文落就拉着绿萦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若真传出去势必是明日长安城的头条,被爹爹责罚是小事,坏了丞相府的名声就是大过了。
细细打量,苏梓冉的房间布置素雅,大方,不似寻常乐人俗气又千篇一律。
一侧的长几案上盖着青色的布,那应该就是她的古琴了。
也难怪向来冷若冰霜,不近女色的钰王殿下都能对她另眼相待,宇文落暗自思衬。
“梓冉见过宇文小姐。”
苏梓冉对着宇文落福了福身。
先前就听说苏梓冉相貌出众,今日一见确是如此。
一身白衣,清丽脱俗,说话也不矫揉造作,行为举止落落大方,倒是更让宇文落对她另眼相看。
“所以,宇文小姐来伊春楼干什么来了?”
滕钰戏谑着,手中拿着茶盏把玩。
“听闻苏姑娘琴技高超,便想来学习学习顺便一睹苏姑娘芳容,只是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宇文落悻悻然。
“即便如此,本王也从未听说过宇文小姐还有听人墙角的嗜好。”
滕钰说话时一首盯着宇文落,看得宇文落头皮发麻。
“莫不是坏了他的好事,记恨上我了吧?
还是先走为好!”
宇文落心想着,却被滕钰抢先一步。
“既然是来听琴的,你就为宇文小姐弹一曲吧!”
滕钰向苏梓冉示意。
“啧啧,称呼这样亲切,怕不是真有些什么。”
被迫留下的宇文落,又开始在心里开始了小九九。
苏梓冉走到几案边撤了布,坐下抚琴,琴声随着指间缓缓流出,似山涧清泉沁人心脾,又如清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不得不说,这苏梓冉琴技确是高超。
曲毕,宇文落起身道谢离开。
“等等。”
刚走到门口又被滕钰叫住。
“宇文小姐,我们下次见。”
滕钰站在宇文落身后,凑近她耳边轻声说着。
男人的气息吹得宇文落耳朵痒痒的,声音低沉磁性又有些许玩味,乱了宇文落的心绪。
带着绿萦慌忙出了伊春楼,明明自己没做错事宇文落倒觉得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小姐,你怎么脸红了?”
出了伊春楼,绿萦就盯着宇文落的脸。
“胡说些什么,小心我罚你月钱。”
像是被人戳破心事,宇文落脸更红了。
天色也不早了,宇文落同绿萦回了相府。
自那日伊春楼回府后,宇文落时常想起滕钰,那个看似冷若冰霜却又帮了自己两次的人。
也时常坐在桌前托腮发呆,细细思量几日,也终没意会那句“下次见”到底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