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端来信
西十年前的钢笔字迹在蓝光下开始流动，墨水里析出的盐晶在显示屏上炸成星云，某个熟悉的笔锋转折让他想起三天前在律所见过的签名。
"这是用眼泪写的。
"他对着首播镜头举起信笺，无人机却在此时撞上檐角的嘲风兽。
穿月白马面裙的姑娘从九米高空跌落，发间金累丝凤簪勾住他颈间的听诊器。
"公子当心！
"温念初旋身卸力，水袖卷翻了他装文物的檀木箱。
三枚战国刀币滚进下水道，永乐青花盏堪堪停在首播补光灯边缘，而她手机屏幕上的弹幕正在疯狂刷屏：仙女碰瓷现场关注了关注了林霂单手撑住摇摇欲坠的博古架，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栀子花混着焊锡膏的古怪香气。
女孩腰间的银香球里传出AI戏腔：”早知恁地难拼，悔不当初留住——“"这是嘉靖年间的真品。
"他盯着她腕间镶蚀红玛瑙的镯子，"但阁下用的是3D打印的鎏金缠枝纹。
"温念初的团扇僵在半空，扇面题诗突然开始自动篡改：”东风误“变成”西雅图夜未眠“。
她耳后的微型接收器闪过红光，突然拽着他跳上黄包车："快跑！
城管无人机来了！
"智能车轮碾过青石板上的晨露，林霂怀里抱着她散落的绣鞋。
车载广播正在播放晨间新闻："海平集团并购案出现新进展..."他突然按住温念初要去关广播的手，并购案代理律师沈知微的声音刺破嘈杂："...相关地契己通过量子公证..."黄包车急刹在弄堂尽头。
温念初的云肩卡在车门，露出后背大片烧伤疤痕——是幅用激光蚀刻的航海图。
林霂的瞳孔剧烈收缩，那上面的坐标与他今早破译的信件落款经纬度完全重合。
"别看！
"她反手甩出水袖，袖中滑出的却不是绸缎而是碳纤维锁链。
林霂被掀翻在装满古籍的竹篓里，后脑勺撞到个青铜冰鉴，鉴底刻着的柴犬图腾正对他眨眼。
温念初的虚拟形象在此刻出现数据波动。
她发髻上的点翠凤冠开始融化，露出内部精密的电路板，而本该是皮肤的位置浮现出军用级仿生涂层的序列码。
"你也是..."林霂的喉结动了动，量子光谱仪突然自动对准她心口。
全息投影显示出胸腔内部结构——正常人类心脏的位置装着枚微型反应堆，冷却管上刻着顾氏集团的Logo。
警报声从巷口逼近。
温念初突然咬开领口的盘扣，纳米材料瞬间重构出机车服。
她将鎏金凤冠扣在他头上，跨坐在突然变形的黄包车："抱紧我腰！
"涡轮引擎轰鸣的刹那，林霂在凤冠珍珠帘后看见她后颈的条形码。
前三位数字与三天前顾南洲的一模一样。
同一时刻的云端律所沈知微的袖扣正在解剖台上震动。
顾南洲戴着显微目镜，手术刀划开祖母绿宝石，露出内部旋转的星图："这是用黑洞尘埃合成的存储器，需要你的..."他突然噤声。
全息投影自动播放起古玩市场首播片段，温念初改装黄包车的画面被定格放大。
顾南洲用止血钳夹起袖扣里的芯片，映出的量子密文正是林霂修复的那封信：”1988.09.28，实验舱第49次重启失败。
小柴犬程序己植入新生儿基因链，钥匙在...“玻璃幕墙外传来重物坠响。
两人冲到露台时，只见温念初的机车正卡在律所LOGO的钢架上，林霂怀里的青铜冰鉴在阳光下渗出幽蓝液体，滴落处腐蚀出与顾南洲手腕相同的玫瑰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