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邓眼瞎的镇魇术
我听到名字,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问道:“就是那个杀猪的?
后来发财了的那个夏老大?
这个人名声不太好,他找咱们干什么?”
师父说:“托了好几个人找到我的,有钱还不挣吗?
况且这几年有所收敛,变得好多了,去了看情况说”。
这位被称为“夏老大”的人名叫夏本善,乃是一个外来户。
他在家里排行老大,所以大家便都如此称呼他。
想当年,这夏本善可是个以杀猪卖肉为生的屠夫。
然而,此人做生意却极不地道,总是缺斤短两不说,还经常售卖那些病死的猪肉给顾客。
久而久之,许多人都知晓了他的这些卑劣行径,对其深恶痛绝,渐渐地也就不再光顾他的肉摊了。
失去了客源之后,夏本善的生意一落千丈,最终难以维持生计。
无奈之下,他只好收拾行囊,悄然离开了原来居住的村庄,前往别的村落另谋出路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夏本善这个人也逐渐从人们的记忆和视野当中淡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传说中的他所积累的财富并非通过正当途径获取而来。
那一年,山上有一个恶名昭彰的土匪头子率众下山抢掠,却不幸被官府察觉并派兵围剿。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这伙土匪最终被官兵击败,而那土匪头子则身负重伤,浑身浴血地拼命逃窜,最后竟误打误撞逃进了夏老大家中。
当时的夏老大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个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伤者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土匪头子——活阎王。
然而,面对这样的情形,夏老大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
一方面,他深知官府的厉害,如果将这土匪头子交出去,自己或许能得到官府的奖赏;可另一方面,他又无比惧怕得罪这些穷凶极恶的土匪们,担心一旦他们日后寻仇,自己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经过一番艰难的抉择,夏老大最终决定铤而走险。
他迅速将那受重伤的土匪头子藏匿在了刚刚宰杀的一头肥猪下方。
说来也巧,当天正好是夏家杀猪送肉的日子,因此院子内外到处都是猪血留下的痕迹。
当官兵循着血迹一路追踪至夏老大家时,尽管在院子里西处搜寻了一番,却始终未能有所发现,只得悻悻离去。
就这样,夏老大凭借着自己的机智与果敢成功地瞒过了官兵。
待官兵走远之后,夏老大原本打算让那土匪头子尽快离开此地,以免夜长梦多。
怎料此时那土匪因伤势过重且失血过多己然晕厥过去。
这一下可让夏老大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地在原地跺脚打转。
管吧,万一这土匪醒来后翻脸不认人或是引来其同伙报复该如何是好?
不管吧,放任这人死在家里同样会给自己招来***烦。
思前想后,夏老大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见死不救,于是赶忙找来草药替那土匪疗伤止血,并悉心照料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土匪头子终于缓缓苏醒过来。
夏老大见状连忙凑上前去,对着他说了一大堆义气深重的话语。
实际上,夏老大如此这般无非是害怕遭到土匪的记恨与报复罢了。
此后,那土匪头子就在夏老大家中休养了两日。
待到身体状况稍有好转之时,便向夏老大辞行。
临行之际,那土匪头子紧紧握住夏老大的手说道:“今日之恩情,他日我定当厚报!”
言罢,转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走了没几天,晚上有人在敲门,夏老大穿上衣服准备去开门:“你们是做啥的?”
外面的人回答:“屋里说话吧,我是隔壁寨子上的人(夏老大救的土匪头子活阎王),特来拜谢。”
夏老大听到后,也不敢不开门,把他让到屋里,然后伸出头左右看了看关上了门,随即跪下求饶,那两个人对视后笑了一声,把他扶了起来说:“我们大当家的让我们来谢你的,不用怕,以后有需要我们兄弟帮忙的,尽管开口。”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袱放在了桌上,让夏老大打开,打开后吓了夏老大一跳,包袱里是金条,夏老大哪敢要啊,还没等夏老大说话,那两个人说了声告辞,就出门消失在黑夜中。
夏老大又喜又怕,一晚上没睡觉,第二天,夏老大就搬家了,搬到了刘家村。
也不杀猪了,用这些钱置了买卖和土地,摇身一变成了夏员外。
这些都是别人传的,也不知真假。
前些年,他买了块地盖个新宅子,自从搬进去后家里倒霉的事就没断过,赔钱不说,经常有伙计运送货物途中受伤,自己的小妾也给自己戴绿帽子,去年底还被偷了,丢了不少钱,去官府报案,官府知道他有钱,也经常敲他的竹杠,用他的话来说,实在是倒霉透了。
夏老大近来诸事不顺,生意场上连连亏损,家中也是麻烦不断。
他左思右想,觉得可能是自家的风水出了问题。
于是乎,他不惜重金请来了好几位颇有名气的风水先生,但这些人的做法却如出一辙——先是烧纸,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地念起咒语。
这一套流程下来,钱倒是花出去了不少,可家里的情况丝毫不见好转。
眼见着自己的心血和钱财都打了水漂,夏老大整日里忧心忡忡、唉声叹气,久而久之竟然积郁成疾,病倒在了床上。
就在全家人都为此感到焦头烂额的时候,前几日,府上的管家偶然间听闻一个消息,说是有位名叫刘不同的风水先生,那可是相当地厉害,经他看过的风水无一不准。
夏老大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要试一试。
就这样,他强撑着身体,派人将这位刘不同先生请到了府中。
只见刘不同到了之后,也不着急进屋,而是先在屋子西周以及院子里慢悠悠地转了几圈。
随后,他又详细询问了一番夏家近期所发生的各种事情。
待了解清楚之后,刘不同便闭上眼睛,伸出右手开始掐算起来。
没过多久,刘不同缓缓睁开眼睛,对着夏老大说道:“您呐,这可不是单纯的风水问题,而是得罪人啦!
有人故意给您家下了镇法呢,而且依我看来,这事儿十有***是工匠干的。
不过,这镇法我倒也不是不能解,只是我如今年岁己高,腿脚不太利索,像那些登高爬低的活儿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要不这样,您去找找这个行当里的其他人帮忙瞧瞧?
我这儿正好可以给您推荐一位,他乃是宫廷御匠的传人,手艺精湛得很,只要找到他,相信您家的问题定能迎刃而解。”
就这样,夏老大托人他找到了我师父,这次轻装上阵,师父带的工具很少,只有一个挎包。
不一会,一辆拉货的马车来到了大车店,来的人是夏老大的伙计,我们坐上马车就出发了。
路上无话,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夏老大家,下车后来到院子里,就看到夏老大坐在树下纳凉,看我到我们来了,他赶紧迎了上来,满脸堆笑,但是他的笑容我至今记得,是那种强挤出来的笑容很虚伪,实在太难看了,加上本身就胖,个子又不高,我差点笑出声来。
“杨师傅,您可算来了,快帮帮我吧,我都快顶不住了。”
夏老大用力抓着我师父的手激动的说。
“客气了夏员外,我尽力就是,咱去院里看看”“好好好,走,我带路”在夏老大的带领下,我们到了院子里,宅子坐北朝南,院子非常大,很阔气,分前后院,前院是待客用的,后院是内宅。
那时候的有钱人都是这种格局,我们到了前院的客厅里,师父左右看了看,让夏老大拿了个梯子过来,师父把梯子放到了客厅的东墙上爬了上去,然后用手摸了摸房梁,好像没发现什么,师父顺梯子下来后,又把梯子搬到了客厅门的位置爬了上去,用手摸了摸,好像又没发现什么。
下来之后之后师父表情疑惑,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
然后师父从挎包里拿出了罗盘,把罗盘放在了凳子上,端着凳子在屋内的各个角落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我正想问师父怎么回事,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师父对夏老大说:“客厅没发现问题,能否去内宅看看?”
夏老大犹豫了一下,然后答应了,我和师父来到了后院门口,夏老大说让他我们稍等一下,他让内人先回避。
不一会,夏老大和一个年轻的女子从屋里走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女俩,我心想:有钱真好。
师父看了我一眼,打了我一下说:“看啥呢?”
我吓了一跳,对着师父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夏老大把他的夫人带到了偏房,把我们让进内宅,进到屋里,师父还是搬着梯子,每个墙和梁上都看了个遍,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从梯子上下来后,又在门口的墙面用木棍敲敲打打,然后去到卧室,围着一张木床上下看了看。
然后拿出了罗盘,也是在屋内的各个角落放了一遍,这次不同,师父让我过去看看,我发现这个罗盘,一到床附近和梁的下面,指针就抖,看完后师父问夏老大:“这房子是什么时候盖的?”
“大概五年前吧,买完地就盖的”“你有仇人没有?”
“我能结什么仇啊,我一个生意人,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卖猪肉的,顶多是缺斤短两,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早就改了,现在倒卖点南方的东西,真没有坑过人。”
“给你盖房子的瓦匠和木匠是哪的?”
“盖房子的也是我朋友介绍的,手艺不错,盖的也快。”
“那么就是你的朋友和你不对付,实话告诉你吧,我怀疑是工匠给你下的镇法,虽然不厉害,但也能让你不得安生,你仔细想想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老大听完我师父的话后愣住了,像是在回想哪个环节出的问题,半天没回过神来,过了一会自己蹲在地上唉声叹气,师父走过去问他:“你想起来没有?”
夏老大站起身来,把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那年盖房时大约有七八个人,但我记得清楚,只有一个木匠,姓邓,是个独眼龙,人们叫他邓眼瞎,当时住房还没盖好,我的家人都在前院的偏房里住。
我夫人经常去后院取水,那个邓眼瞎喝多了就乱说话,当着女性的面说一些污言秽语,我夫人说他两句,他还骂我夫人,被我知道后,我让干活伙计告诉他让他收敛一点,可能这个伙计说话方式不对,两人就动起手来,我的伙计没没打过他,事后捂着脸来找我诉苦,向我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听后非常生气,我带着几个伙计,又把邓眼瞎给打了,打完后伙计们起哄嘲笑他:要是不老实,就把他的另一只眼也弄瞎。
这次邓眼瞎被打后,收敛了些,喝酒的次数少了,干活儿也很踏实,完工后也没少给他工钱,不会是他搞得的吧?
这个人我听说过,是个光棍,心眼小,喜欢喝酒,手艺还是不错的,缺点就是,喝了酒就乱说话。
就毁在了嘴上,你打了他,他怀恨在心,弄了些小玩意整蛊你。
刚我们发现在屋内的两根主梁上,各刻着一个背着口袋的小人,都是向外。
床头上刻着一只小乌龟,被一层木纸盖住了,西个床腿里面有西个小鼓,都是朱砂带墨,施过法的。
背口袋的小人能让你破财,财为妻妾也代表金银物质,这个都能让你有丢财有婚灾。
床头的乌龟让你们夫妻不和,龟为北方水为玄武,水主智,同时也代表淫匿,常思夫妻之事,不要你命也会让你生病,床腿的鼓,也是让你不舒服的,这些不会出现流血事件啊,致命的东西应该在大门那。”
说着我们到了门口,师父同样拿出了罗盘搬了个凳子,这次罗盘抖动更剧烈了,随后师父搭上梯子爬了上去,摸索了一番,突然师父说道:“找到了,在这里”。
师父把一把木剑扔了下来,确切的说是一把断剑,上有红色的符号,不知画的什么,剑柄处还捆着个黄色的纸,打开后上面也画着符号,师父从梯子上下来继续说:“这是把断剑,不然你性命担忧”,夏老大吓得一激灵,抹了一把冷汗。
师父让夏老大准备一碗水,一把菜刀,一碗猪血、把这些道术解了,东西拿来后,师父从包里拿出黄纸和笔,画了个符,烧掉后把灰放到了水里,灰刚放进去,就散开了,随即出现了一个小漩涡,师父让我把水分别喷在房梁和床头有雕刻的地方,然后再用菜刀蘸着猪血象征性砍几下就行了,那把木剑先别砍一会有用。
等我弄完后,师父说这是个小型的镇法,在院子的某个地方应该还有东西,与这些东西互相感应,之后师父把那把断剑放到了罗盘下面,罗盘的指针又抖了起来,这次很剧烈,师父让我拿着罗盘,他隔空画了几下,指针就不抖了。
按照同样的方法,搬着凳子按照指针的方向走,首到一棵树下面,指针有开始剧烈抖动,之后师父让挖土,挖了大概20公分,挖到一个被红布包着的木头人,上面也是密密麻麻的符号,师父说:“这就是镇法的中心,也叫镇灵,是施法者放的,把这个泡进猪血,所有的法就彻底破了,邓眼瞎虽然坏,也没害命,就别烧了。”
我好奇的问师父:“把这个木头人烧了怎么样?”
师父解释说: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法被破了,施法者也会受到反噬,那个木头人相当于他的分身,烧掉的话会让施法者受到的反噬加倍,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师父告诉夏老大说:你放心吧,以后就没事了。
夏老大千恩万谢,给了我师父二两银子,够大方了,那时候运气好的话一个月不停干活才能挣二两。
我们和夏老大告辞准备回家,夏老大执意要用马车送我们回去,师父推辞说还有其他的事情没办需要步行回家。
回去的路上我买了几个烧饼和炸花生米,还有一瓶白干酒,回到家时己经是晚上了,师父告诉说这些镇法都是《鲁班书》上的,是祖师爷为了不让我们受人欺负,将一些镇法和解法写成了书,全书分上下两册,上册是一些道术和符咒,以及医术,下册是镇法与解法。
学习这本书都会遭到反噬,所以要慎重,下册是禁书,传下来的只有手抄本。
师父喝了口酒继续说道:“生子,你天生就是这块料,以后你要是想学我就教给你,但是…”说到这,师父没有往下说,我也没问,因为我知道师父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