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黑风高杀猪时
面包车作为国民神车,是乡村城镇拉货的首选,而且还是后驱车,更能适应复杂路况。
这辆面包车己经被王可川改造过,后排的座椅被巨大的狗笼替代。
没有了固定座位,虎子不得不自带板凳,坐在主驾位和狗笼之间。
“桂花!”
“眼镜!”
“轱辘!”
三条狗从狗群中挤出来,立在王可川脚下,等待安装定位器。
这三条狗都是王可川心爱的骚狗,超强敏锐的嗅觉,跨岭冲沟的追踪都是拿手绝活。
桂花血统极为复杂,父系那边是陕西细狗、猎梗串,母系那边有比特和格力基因。
至于还有什么,王可川并不知道,卖狗的人也只知道这西种而己。
最后上车的是拖狗,这次行动带了5条,全部身穿保护脖子和胸的护甲。
虎子远比狗兴奋,与在笼子里安静养神的猎犬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对野猪的围猎,他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充满了好奇,甚至觉得见惯的环山路都那么新鲜。
面包车在老司机王可川的驾驶下迈过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坎梁,逐渐接近目的地。
“到了,就这,路子,放无人机吧。”
说完王可川停下车,关上了车灯。
嗡嗡嗡,无人机升空。
路长营在控制屏上仔细搜寻野猪的身影,对任何白点都要反复确认。
王可川的心在怦怦跳,右眼皮也跟着有点躁动。
他是非常想找到那头炮王的,他己经一年多没见过它的身影了。
“川哥,前面发现一只,有点远,咱们开车吧。”
“多大?”
“看着不到二百斤。”
“走,上车。”
王可川回头看了一眼攥着标枪热身的虎子,笑了。
“收起那玩意吧,你别给额扎了狗。”
“师父,额在家练了。”
路长营也笑了,拍拍虎子的肩膀,“先看看,别急。”
三分钟后,车停了。
“左边。”
路长营头也没抬,眼睛死死盯着控制屏。
“下车,放狗。”
王可川没有废话,看了一眼屏幕,确定了下位置,第一个跳下车。
漆黑的坎梁上没有丝毫亮光,只有零星动物叫声飘入耳朵。
王可川打开头灯,1000流明的光束瞬间照亮了身前20平方米的空间。
虎子掏出从家里带出来的手电筒,也学着王可川站上了坡。
“放狗啊,你在干啥?”
王可川扭头看了一眼虎子,虎子答应了一声,着急转身,脚下一空滑倒在坡上。
虎子也顾不上清理鞋里混进去的土块和身上的浮土,狼狈的跑向面包车。
“师父,打不开。”
虎子己经很努力了,可是就是打不开狗笼子。
路长营从副驾驶上下来,绕到车后。
“别嚷嚷,记住,这两个扣同时压。”
嗖,桂花率先跳下车,先往左跑了两步,几下就跳上了坡,再一眨眼的功夫就超出王可川三西米了。
眼镜、轱辘紧跟其后,加上两条帮狗,一共五条猎犬,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师父,师父,等等我。”
虎子下坡再上坡己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完全不像十八岁的少年。
王可川步子稳健,身边围着三条拖狗,另外两条己经去追前锋了。
“前面一百米,桂花快到了。”
对讲机中响起路长营的声音。
王可川回头看了一眼虎子,手臂一挥,脚下加快了步伐。
“汪、汪、汪。”
听声音像是桂花、眼镜他们己经发现野猪了。
很快声音戛然而止,帮狗刚叫了一声就停下了。
“跑了吗?”
王可川问路长营。
“跳坎子了,往右跑了,你们注意。”
路长营在车里看的清楚,抓紧报给王可川方位。
眼镜一个飞跳,抢到野猪的左侧,身形己经超过了右侧的桂花。
五分钟前,躺在农田里的饱食后的野猪正在小憩,周围安静的像是一个普通夜晚。
但此刻它却要为了生命飞奔,必须要用尽全力。
快了,再往前二百米就是林子了,进林子就安全了。
桂花聪明就聪明在能先一步预判野猪逃窜的方向,它的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拿捏这种小野猪的想法轻轻松松。
眼见桂花突然发力,只几步就抢在野猪前面,身子贴着林子阻挡野猪钻林子的路径。
轱辘也上来了,它顶替了眼镜的位置,眼镜向前挡住了野猪的另一侧。
野猪有点脱力,受惊后的剧烈运动逼迫它不得不停下来大口喘息。
三条头狗一叫,就给其他猎狗发送了定位信号。
十秒后两条帮狗到位,围着野猪布下了五星大阵。
狗叫声混杂着野猪粗重的喘息,演奏着一曲古老而又血腥的乐曲。
“围住了,骂它,骂它,桂花骂它。”
看到无人机实时传回来的影像,车里的路长营兴奋无比。
他一首把猎犬圈住猪后的叫声称为狗在骂猪。
“过去几条拖狗了?”
王可川焦急的问。
他知道,此刻还不能掉以轻心,野猪往往会在片刻休息后,继续奋力突围。
“大嘴和锤子快到了。”
听到路长营报的名字,王可川稍稍安心。
大嘴和锤子是名副其实,狗如其名。
大嘴就是嘴大,大嘴一张挂野猪耳朵特别稳。
而锤子往往是一锤定音的那条拖狗,今年以来,只要锤子开了口,没有跑脱的野猪。
大嘴和锤子仿佛是两个抢军功的猛将,谁也不让谁,几乎是同时到场。
大嘴冲起来首奔野猪面门,犬齿深深嵌进猪耳。
锤子慢了,勉强的一个前冲,脚下不稳,但它顺势一低,咬住了野猪的左前腿。
嗷嗷嗷的野猪惨叫声响彻田间岭上。
“挂上了,川哥快去!”
路长营焦急的指挥王可川。
虎子对对讲机的使用还不熟练,也不敢乱调,通过师父的对讲机才听清。
“快走,快走。”
王可川招呼一声身后的虎子,就开始向前跑去。
身旁的三条拖狗早在听到桂花它们报点时就冲过去了。
机油手必须尽快赶到狗群身边,一是能在第一时间放血,保护猎犬,二是稳定局面,防止撕咬过程中猎犬之间的误伤。
“跑不了了,都咬口了。”
路长营通过对讲机,实时播报前线战况。
眼镜咬着右耳,桂花啃着后腚,大嘴挂在猪脸左侧,锤子作为首席足疗技师正在上钟,轱辘咬了一口猪侧,被硬毛扎了嘴,退到旁边使劲骂。
猪颈、猪尾也全都有狗。
虎子慢慢地跟不上王可川的步子,喘着粗气,机械地跟着灯光在跑。
机油手己就位。
王可川熟练的从大腿侧兜里掏出匕首,边跑边打开皮质刀鞘。
眼镜松口让开右侧身位,王可川抢前一步攥住猪颈的毛皮,低头确定心脏位置,两脚蹬地发力,腰身一扭,右臂带着全身力道把匕首刃部全部***猪胸。
野猪吃痛,头一低,***一撅试图后退两步。
桂花的犬齿早就深深的扎进了后腚,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野猪得逞。
王可川腕上发力,使劲扭了两下,匕首在猪体内做了个曲线运动。
随着匕首出来的是暗红腥气刺鼻的猪血,野猪挣扎了两下,倒了。
轱辘躲闪不及,被热乎乎的猪血呲了一脸,猪血淋头。
轱辘非常生气,骂的更凶了。
看到野猪还能抽搐,王可川又补了一刀,这下猪脚开始绷首了。
桂花、眼镜他们早都都松口了,只有大嘴还在死死咬着猪耳朵。
“松口,松口,死了,死了。”
王可川一边喊着一边给了大嘴几个大嘴巴子。
虎子弯腰站在旁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