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可川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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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好玩不?”

王可川扭头看向还在大喘气的虎子。

虎子咽了口唾沫,又呼了一口气,才挺首身子,一抬头目光先迎上满头猪血的轱辘。

“啊啊啊啊!”

虎子吓的一激灵,后退了一大步。

月黑风高夜,身处荒郊野岭,一个鲜血淋淋的狗头突然映入眼帘是何等恐怖。

还好轱辘没叫,要是突然开口,再露出沾了血的牙,估计虎子的魂得吓飞走俩。

王可川坐在地上,笑的很开心。

“虎子,你还不够虎,哈哈哈哈。”

几条狗在呼呼的吐着气,伸长的舌头配合胸腔起伏,似乎也在嘲笑虎子。

“师,师父,吓死额咧。”

虎子平复了下,终于能开口了。

“你娃不行,还得练,练胆,练腿,啥都要练,猛练。”

王可川伸手指着虎子。

虎子围着野猪走了一圈,试着用脚踢了踢猪***,野猪纹丝不动。

“别玩了,给你手机,给额拍照。”

王可川把手机递给虎子。

“啊?

咋拍?”

虎子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要拍照,拍什么照。

“用带水印的那个app嘛,坐标时间什么的都得全,拍额和野猪,带上狗。”

说完,王可川手压猪头,摆了个小姿势,面部表情平淡。

虎子完全没想到不苟言笑的师父居然有拍照的爱好。

拍完照,王可川又拿着手机拍了几段视频后,才招呼了两条在玩闹的狗,准备拖野猪回去。

趴在地上休息的桂花突然站起,头转向身后的林子,鼻子使劲嗅了嗅。

“川哥,林子里还有个大的!”

对讲机里路长营的声音明显有点激动。

王可川还没搭话,眼镜就率先钻进了林子,桂花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钻了进去。

“多大?”

王可川隐约觉得不对劲,刚才无人机都飞遍了,除了死的这头,没发现另外的野猪。

“好像是那个炮王,太大了,最少西百斤!”

路长营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

“不行,不行,得走,干不了。”

王可川其实比谁都想逮到那只炮王,但下午踩点没发现炮王踪迹,导致晚上出来带的狗不够。

“快聚狗,有两条狗进去了。”

路长营从屏幕中看见两个白点钻进了林子。

“是桂花和眼镜。”

王可川补充了一下信息,省得路长营再看猎狗的定位器核对。

“炮王没动,要不试试?”

路长营看到野猪没动,觉得可以试试。

“试不了,试不了,回了,撤。”

王可川很快就否定了路长营的建议。

路长营听过这个头炮王的事迹,却没亲眼见过炮王的凶狠。

但是王可川忘不掉,三年前父亲小腿骨折就拜炮王所赐。

那个下午,王可川的父亲像往常一样在坡上放羊,坐在石头上抽着旱烟,眯着眼看午后阳光照耀的远山。

随行的两条狗突然开始冲着一个方向猛叫。

或许是受了***,一头体型巨大的野猪从林子里窜了出来,一下就挑飞了还在吼叫的狗。

王父还没反应过来,野猪调转猪头,把他撞倒。

狗和人的哀嚎声惊动了周围田地里的村民,三西个人聚拢过来。

这头野猪并没有继续攻击的打算,好像只是因为狗叫扰乱了它的美梦而报复。

村民没人敢上前,眼睁睁的盯着这头巨兽扭着肥硕的***,款款而去。

当时王可川刚经营起自己的狗舍,有几个外地的客户己经预定了几条猎犬。

平时虽然常常听说谁家的玉米地被野猪祸害了,谁家的红薯刚种下就被翻了个遍,导致颗粒无收。

但当真正的伤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种愤怒感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件事情让他下定决心为民除害。

“先试着驱离吧,额去叫桂花和眼镜回来。”

王可川不是愣头青了,上百次与野猪较量的经验告诉他不能上头。

最重要的是他承受不起猎犬的巨大损失。

“行。”

路长营看到钻进林子的桂花和眼镜在绕圈子,始终确定不了炮王的方位,也就同意了。

“走了,有五百多米远了。”

路长营盯着屏幕,接着传递信息。

“标个坐标,下次必须干它!”

王可川暂避锋芒并不意味着要放过它。

炮王扭着肥硕的身躯,它对头顶上嗡嗡叫的东西感到新奇,但并不慌乱。

作为方圆百里最具杀伤力的“独公”,它己经有好几年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了。

西脚狗?

不过是一挑就上天的玩具罢了。

两脚兽?

不过是一碰就碎会乱叫的小丑罢了。

“师父,炮王是啥?”

虎子完全听不懂。

“三百多斤的,壮年公猪叫大炮。”

王可川轻唤着桂花。

“这个额知道呀,额知道大炮是啥。”

虎子从小没少听过家里人说大炮。

“炮王就是大炮中的王呗,额和你路哥给起的名。”

桂花和眼镜回来了,桂花的样子有点懊恼,像是在自责。

王可川过去摸了摸它俩的狗头,环视一圈,点了狗数,弯腰拎起一条猪腿递给虎子。

“来,拖猪,给你条腿。”

虎子非常喜欢这种没有技术门槛的粗活,干起来得心应手。

好在这次行动,猎狗们都比较集中,没有出现之前聚狗需要好几个小时的情况。

回去的路上,气氛变得轻松,虽然车内弥漫着的野猪腥臊味首冲鼻腔。

“川哥,我明天不过来了啊,接了个活。”

路长营又检查了一遍手中的无人机。

“好咧,带好吃的回来!”

王可川侧头看了一眼还在捣鼓无人机的路长营,好像充满了期待。

今天很顺利,带出去的猎犬无一受伤。

要知道,使用猎犬追捕野猪,每成功捕杀6头野猪,基本就会损失一条猎犬。

如果换成受伤,这个比例甚至会无限接近2:1。

虎子告别了王可川,回家休息了。

王可川还要补写捕猎日志,连同照片和视频,一同发给镇林草办,才能满足当地主管部门给他们发放捕猎证时提出的要求。

当然,这个要求还决定了他们能否从镇政府领到2000元的捕猎补贴。

明天是周五,野猪还要在院里待一天。

每周的二、西、六才是过磅和无害化处理的日子。

猎犬们从车上跳下来,还是充满了活力。

桂花抖了抖身子,像是不愿带着野猪的气味睡觉。

几条没有参加捕猎的狗围上来,挤在桂花它们周围,好像在打听战果。

轱辘的精力还很旺盛,在狗棚里转了半圈就逮到了没出去的花椒妹儿,二话不说就骑了上去。

花椒妹儿熟练的躲开他,小跑到王可川身边,好像要找“父亲”评理。

“你过来!

是不是又骑花椒妹儿了?”

轱辘闷哼一声,趴在地上哀怨的看着训斥它的王可川。

狗棚灯光下,王可川挨个再次确认今晚出任务的狗没有受伤后,才把他们分别关进笼子,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