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站在台阶前，望着白玉表面流转的阵纹。
这根本不是玄天宗的手笔——阵纹中掺杂着暗殿特有的"蚀魂咒"，每个登阶者都在不知不觉中被种下神魂烙印。
"下一位！
"楚风的声音从云端传来，带着蛊惑人心的韵律。
他端坐在琉璃宝座上，指尖摩挲着暗殿特制的窥魂镜，镜面倒映出林玄脖颈处的混沌道纹。
"嗡—— "当林玄踏上第一级台阶时，怀中血狱剑突然震颤。
魔剑竟在畏惧，剑身腾起的血雾凝成八个古篆："此阶通幽冥，踏之无轮回"。
"有意思。
"林玄反而加速上冲，混沌之气在足底爆开。
前三十阶的幻象还未成型就被碾碎，问心阵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阵纹接连炸裂！
"七十五阶！
他破了清虚子的记录！
""八十阶！
天啊他在跑！
"广场上的惊呼声浪中，林玄衣袍猎猎作响。
前世记忆在台阶上具象化——他看到自己被囚在蚀骨渊，楚风正用太初剑剜取他的至尊骨。
"师尊，暗殿的抽魂术比您教的《养剑诀》有趣多了。
"幻象中的楚风舔舐剑尖鲜血，脚下踩着林玄破碎的本命法宝。
这是问心阵从登阶者心底挖出的最深恐惧，却让现实中的楚风差点捏碎宝座扶手。
"咚！
"林玄一脚踏碎幻象，身形如利箭首射云端。
当他踏上第九十九阶时，整座问心阶轰然崩塌，玄天宗传承千年的试炼至宝化作漫天玉屑！
"你......"楚风霍然起身，窥魂镜映出林玄瞳孔中的混沌漩涡。
三百年前那个雨夜，他跪在九霄天尊面前立心魔誓约时，见过一模一样的眼神。
"前辈脸色不太好？
"林玄故意扯开衣领，混沌道纹在阳光下流转暗金光泽，"莫非我长得像您某位故人？
"楚风袖中的灭魂钉己蓄势待发，脸上却浮起慈祥笑意："小友可愿入我门下？
本座可传你《玄天剑典》......""剑典第七式星落九天，需引北斗星力入剑。
"林玄突然用仙界古语说道，"可惜你永远学不会——就像当年在北冥荒原，你始终参不透那套基础剑诀。
""咔嚓！
"楚风脚下的琉璃宝座炸成碎片。
元婴大圆满的威压失控爆发，下方数十名修士七窍流血。
他死死盯着这个下界少年，道心出现裂痕——这是独属于他与九霄天尊的秘密！
"你究竟是谁？！
"传音入密的声波震碎三只传讯纸鹤。
"我是谁？
"林玄指尖燃起混沌之火，火苗中浮现太初剑的虚影，"三百年前你剜骨时，没发现我的本命剑灵少了一缕吗？
"楚风如遭雷击，怀中暗殿令牌突然发烫。
这是最高级别的警报——唯有感应到混沌珠才会触发！
"拿下！
"他暴喝一声，十二道剑光从飞舟激射而出。
玄天宗执法队结成"天罡剑阵"，剑气化作牢笼罩向林玄，这是足以镇压化神境的杀招。
林玄却笑了。
他轻抚血狱剑身，魔剑兴奋地吞吐血芒："老伙计，饿了三百年，该开荤了。
""锵——"剑鸣声响彻九霄，血色剑气如孽龙出海。
天罡剑阵在触及血芒的瞬间崩解，十二名执法弟子同时捂住咽喉——他们的本命飞剑竟倒戈刺入主人心脏！
"魔剑噬主！
"有见识的散修尖叫逃窜，"这是上古血狱剑！
"楚风终于彻底失态，本命飞剑太初出鞘。
可当剑尖指向林玄时，太初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它在畏惧曾经的主人！
"看来你养剑的功夫，还不如养狗。
"林玄踏空而起，混沌之气在身后凝成天尊法相。
那是他前世巅峰时的模样，九条天道锁链缠绕周身，抬手间星河倒转。
"九霄......"楚风道心轰然崩塌，喷出带着金光的本命精血。
他疯狂捏碎七张保命符箓，化作流光冲向飞舟："启动跨界传送阵！
快！
"飞舟甲板亮起刺目银光，空间开始扭曲。
这是玄天宗保命的底牌，能瞬间传送至百万里外。
然而当阵法运转到极致时，林玄手中的混沌珠突然光芒大盛。
"嗡—— "时空凝滞。
楚风保持着捏诀的姿势僵在半空，眼睁睁看着林玄步步逼近。
混沌珠悬浮在两人之间，投射出三百年前的画面——楚风跪在暗殿使者脚下，双手奉上染血的混沌珠。
"你以为当年拿到的是真货？
"林玄将混沌珠按入楚风眉心，"本座三千年前就算到有此劫！
""不！！
"楚风的元婴被混沌之气包裹，三百年修为化作流光涌入林玄体内。
当飞舟传送阵终于启动时，甲板上只剩一具干枯的躯壳，以及用鲜血写在船舷的八个大字："血债血偿，先从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