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遇险境
陈默用布条裹住口鼻，仍被熏得眼眶发酸——三十步外的流民营地己堆了七具尸体，蛆虫正从溃烂的眼窝里钻出来。
"不是尸瘟。
"任清瑶突然捏碎手中药丸，紫色粉末随风飘向尸堆，"蛆虫活不过三息，说明......"话音未落，啃食腐肉的乌鸦突然抽搐坠地。
陈默抄起木棍拨开鸦羽，见其喙部沾着黑血，当即扯过任清瑶的袖口："退后！
这是接触性传染！
"他扯下腰带浸入酒坛，缠绕在两人手腕充当临时手套。
任清瑶盯着他利落的打结手法，袖中银针悄无声息抵住他后腰："你怎知《疫病方》里的隔绝术？
""这叫手套。
"陈默抓起石灰粉撒向尸堆，灰白粉末落在任清瑶鞋尖，像极了神医谷祭坛的骨灰，"现在需要集中焚烧尸体，隔离......""妖人！
"凄厉尖叫打断了他的话。
枯树后窜出个蓬头妇孺，她怀中的幼童正用指甲抓挠脖颈，挠出的血痕里竟蠕动着白丝。
陈默瞳孔骤缩——这是钩虫入血的症状！
"是井水。
"任清瑶突然踢翻营地水桶，浑浊液体里浮着半截鼠尸，"他们在饮疫鼠泡过的水。
"陈默抓起火把冲向最近的水井，却被个疤脸壮汉拦住。
那人腰间的铁链缠着三把剔骨刀，正是流放地恶霸赵九。
"外乡人想断老子财路？
"赵九的唾沫星子喷在陈默脸上，"每死十个流放犯，老子就能多领五石赈灾粮！
"任清瑶的银针刚要出手，陈默突然抓起石灰粉扬向赵九眼睛。
在对方惨叫捂眼的瞬间，他夺过剔骨刀割断井绳，将燃烧的火把扔进深井。
井底传来爆燃声，腾起的黑烟里夹杂着鼠类焦臭味。
"找死！
"赵九抡起铁链横扫，陈默后仰躲过的瞬间，怀中青铜镜突然发烫。
镜面闪过画面：任清瑶的银针即将刺入赵九死穴，却被暗处射来的弩箭贯穿肩膀！
"小心！
"陈默扑倒任清瑶的刹那，弩箭擦着他耳际钉入树干。
二十个持棍棒的村民从山坡冲下，为首的老者挂着县衙令牌，浑浊眼睛死盯着任清瑶："妖女用毒针害人，绑了祭河神！
"任清瑶反手射出三枚银针，中针者却只是踉跄——针头裹着麻沸散而非剧毒。
陈默趁机拽她躲进废弃粮仓，用木栓顶住摇摇欲坠的门板。
"为何留手？
"他撕下衣襟给任清瑶包扎擦伤，"那些银针本可以......""医者不杀人。
"任清瑶碾碎药草敷在门缝，苦涩药香暂时掩盖了他们的气息，"但你若再摸我袖袋里的火折子，我不介意让你尝尝赤蝎粉的滋味。
"陈默讪讪收回试探的手。
粮仓外传来泼油声，赵九的狂笑混着村民的咒骂："烧死妖人！
"火舌舔舐木门的瞬间，陈默突然扯开地砖——潮湿霉气涌出，竟是条被苔藓覆盖的暗道。
任清瑶怔怔望着他熟练地钻入地道，突然抓住他腕间伤痕："你怎么会知道前朝漕运的暗道？
""但凡有粮仓必有排水渠，这是......"陈默咽下"基建常识"西个字，青铜镜在怀中愈发滚烫。
穿过暗道的刹那，镜面映出任清瑶后背——那里本该空无一物，此刻却浮现火焰胎记的虚影。
暗道出口竟是义庄停尸房。
七口薄棺歪斜摆放，最中央的棺盖上刻着诡异符文。
任清瑶突然按住心口后退，脸色煞白："别碰！
这是引魂阵......"陈默己掀开棺盖。
腐臭扑鼻的尸身上布满紫斑，死者右手紧攥半块玉佩，纹路与任清瑶发簪上的缺口完全吻合。
他转头要问，却见任清瑶的银针正颤抖着指向他咽喉。
"你究竟是谁？
"她眼底泛起血丝，"这玉佩是神医谷亲传弟子的信物，去年灭门时随着我师姐的尸首......"义庄木门轰然倒塌，赵九带着村民鱼贯而入。
陈默抓起棺中石灰粉撒向人群，趁机将玉佩塞进任清瑶掌心："要真相就跟我走！
"他们在坟茔间狂奔，身后火把如索命鬼眼。
任清瑶的呼吸渐重，突然一个踉跄摔进荒坟坑洞。
陈默折返拉她时，指尖触到她颈后肌肤——那里有细密的针孔，像是长期注射的痕迹。
"十日醉。
"任清瑶推开他的手，从怀中摸出瓷瓶吞下药丸，"每十日发作一次的剧毒，解药在仇人手里。
"陈默想起镜中预言的弑君画面，突然扯开自己衣襟。
锁骨下方的火焰胎记在月光下泛着淡金，与任清瑶的一模一样："你们神医谷，究竟在找什么？
"追兵的火把己逼近十步之内。
任清瑶突然割破两人手腕，将血抹在玉佩上。
血珠渗入纹路的刹那，荒坟石碑突然挪移，露出条向下的石阶。
"走！
"她拽着陈默滚入密道，头顶传来赵九气急败坏的咆哮。
在彻底闭合的黑暗中，陈默摸到石壁上的刻痕——那是个化学方程式，硝酸钾与硫磺的配比。
任清瑶点燃火折子的手在抖："这是前朝国师的炼丹室，半年前开始，谷中弟子接连被追杀，都说与这里的秘密有关......"火光骤亮。
三十具身披神医谷白袍的干尸呈环形跪坐，中央丹炉上刻着古镜纹样。
陈默的青铜镜突然飞出衣襟，与丹炉产生共鸣般嗡嗡震颤。
"他们死于血枯症。
"任清瑶用银针挑起干尸皮肤，"全身血液凝成晶体，除非......""除非长期服用缓释毒素维持血液流动。
"陈默接话，脑中闪过任清瑶颈后的针孔，"给你下毒的人，在用这种方式延续你的命？
"石壁突然传来凿击声，赵九的狂笑伴着火药味渗入："找到啦！
"任清瑶转身要战，却被陈默按在丹炉后。
他抓起干尸手中的硝石粉撒向空中，火折子划过精准的抛物线。
"闭眼！
"爆炸的白光充斥密室的刹那，他借着硝烟掩护扑向任清瑶。
气浪掀翻追兵的同时，陈默在任清瑶掌心快速划写："合作？
我解你身上的毒，你告诉我胎记的秘密。
"任清瑶的银针抵住他喉结，却在瞥见他血流不止的额角时偏了半寸。
她扯下衣襟给他包扎，指尖无意识摩挲他锁骨胎记："你究竟......"地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声。
古镜将丹炉光线折射成血色地图，指向皇陵方向。
陈默咽下喉间血沫，在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中轻笑："看来你的仇人和我的，很快就要坐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