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7岁,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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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的金黄酥脆的黄金虾球送上来的很快,没过多久酱爆虾也送上来了,除此之外,许明谦还要了个干锅花菜和油灼菜心,玉米排骨汤是最后上的。

许明谦给沈叶秋盛了碗汤,沈叶秋正在吃碗里的虾球。

汤碗放在她面前,泛着点点油花的清汤飘出暖热的水汽。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

“什么时候开学知道了吗?”

最终还是许明谦挑起了话头。

“正月十六。”

沈叶秋喝了口汤,有点烫。

“你们不需要培训什么的吗?”

“我只是临时代课,可去可不去。”

“嗯。”

沈叶秋的嘴里嚼着酥脆的虾,心里想着这该死的天又被聊死了。

其实沈叶秋之前不是这样的。

虽然没有特别外向活泼的性格,但和她聊天总是会有很多话题和想法,她可以让人的思想像是坐滑梯一样滑啊滑,不会有停歇的时候。

但和许明谦聊天,沈叶秋不知道聊什么。

“你和你那小男朋友怎么样了?”

又是许明谦挑起的话题。

“谁?”

沈叶秋抬头看向许明谦,这次罕见的没有和他对视上。

即使知道沈叶秋抬起了头,他也没有从面前的汤碗里抬起头来。

“就那个,玩艺术的小男朋友?”

“哦……分了……”沈叶秋又补了一句“早就分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分了呗,好几年了。”

“嗯。”

沈叶秋想凑过去打死许明谦。

话题是他挑起来的,又是他堵上的。

一句一句的‘嗯’跟不要钱一样往外蹦,知不知道这种话没办法硬接啊!

“你那公司有没有和我差不多大的男生啊?

有的话给我介绍介绍呗?”

许明谦将刚剥好的虾放在沈叶秋的碗里,他抬头的时候推了一下眼镜,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得了吧,别跟搞建筑的男的谈恋爱。”

“咋了?

还有啥职业歧视啊?

你不也是搞建筑的?

你这样的想法,啥时候才能给我找个嫂子?”

“我不着急,哈哈我有钱就行了。”

“我也想有钱,不过光是想想哈哈,现在能养活得起自己就己经很不错了。”

“你还小呢,以后有的是时间。”

“唉,过完年我都28了。”

“不是还没过生日呢嘛?”

“也对哦,哈哈那我才27岁。”

沈叶秋脸上的笑不像之前死板,现在的笑是真诚的开心。

许明谦将碗里的虾仁吃掉,又将盘子里最后一只虾球夹给沈叶秋。

结完账出来餐馆才发现外面己经飘起了小雪,沈叶秋看了看天气预报,果然提示今天有雪或者雨夹雪。

“你带伞了吗?”

许明谦说着想去隔壁超市买把伞,只是他还没有踏出去,就被沈叶秋拽住了衣服。

“别浪费那钱了,就这么几步路,走过去得了。”

“你感冒好了没多久吧?”

“你消息太滞后了,我都好了一个星期了。”

沈叶秋将围巾围好,宽大的围巾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先回公司吧,那里有备用伞。”

“都说了没那么矫情,跟我走吧,我有地方想去。”

“你要是再发烧,我可没空带你去医院打吊瓶啊?”

“放心,我身体好得很。”

沈叶秋在前面看着手机导航,就几百米的距离很快就走到了。

有些老旧的牌子上写着xx花鸟市场,但是生锈的卷帘门没有打开。

“来花鸟市场干嘛?”

许明谦打开手机搜索其他的花鸟市场。

“你家少了点东西,我想买几个盆栽绿植,幕布旁边放个稍微大点的,投影仪旁边放个小的,那个书架上也该放两盆好养的绿植。”

“我不会养这些。”

“空调旁边也要放盆大点的,你就浇浇水就好了,养死了再换呗。”

沈叶秋还在查看其他的花鸟市场,抬头准备跟许明谦说一声换方向时,看到许明谦在打电话,沈叶秋戳了戳他的肩膀指了个方向。

“喂您好,请问您那边开门了吗?

哦,这样啊,好,麻烦您了。”

“谁的电话?”

许明谦没有回复她,而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号码,“喂您好,请问您那边开门了吗?

哦,好的好的,谢谢。”

许明谦挂断电话打开导航叫了车,随即看向面前只剩一双眼睛的‘大白’,“走吧,两公里之外有一家花店开门了,去那边逛逛吧。”

出租车里的暖风开的很大,开车五分钟的距离走路要走二十多分钟,沈叶秋看着面前的花卉小店,地上凌乱的枝条还没有收拾干净。

“您好,欢迎光临。”

店主是个年轻女人,穿着黑色的围裙在玫瑰花枝中央裁剪花枝。

“二位需要点什么?

新到的玫瑰和桔梗,随便看看。”

沈叶秋当然听出了店主话里话外的意思,但对于没有明说的话她也不好首接反驳。

她当做没听见,看着货架上的仙人球和绿萝,角落里还有几盆稍大一点的绿植,但她叫不上名字。

“绿萝一盆放在书架上,一盆放在空调上。”

“空调上怎么浇水?

太高了点吧?”

“那放在投影仪旁边吧,总之客厅里要有一盆。”

许明谦挑了两盆看上去生机勃勃的绿萝放在柜台上,随后就看到沈叶秋拿手去试探仙人球的刺。

“嘶——”“疼吗?”

“你试试呢?”

“我不。”

“再要一个这个,我要放在我办公桌上。”

“咋了?

被教导主任批了拿仙人球砸他?”

“不想理你!

这盆大的,放在幕布旁边,没有电视机那面墙太空旷了,要有点绿植占用空间才显得好看。”

“都行呗。”

许明谦一脸‘随便你怎么搞’的摆烂表情。

“老板,麻烦您合算一下这些一共多少钱?”

“一共235.9,大过年的给235就行。”

许明谦看着醒水桶含苞的粉红雪山,眼角晕开一点淡淡的笑意。

“老板,再来两支这个。”

店主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后开开心心的将许明谦选的几支五颜六色的玫瑰包装好,还赠送了几根配草。

“先生,一共301.8,您给300就好。”

许明谦将钱转过去,随后拿着那束风格迥异的花束转身看着沈叶秋,“老板,花盆我先放这,晚点我叫个跑腿来取。”

“哎,好嘞,两位慢走。”

沈叶秋整个人好像僵在原地,她想不明白许明谦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她不想知道那束花到底是送给谁的,但她的脑子里满是许明谦选花时脸上淡淡的笑意。

回公司的路上,许明谦在出租车上从包装好的花束中抽了一支粉红雪山,旁若无事的塞到沈叶秋手里,随后又把花束塞到她另一只手里。

“你干嘛呀?”

沈叶秋满脸的震惊和慌张,她不知所措的表情逗笑了许明谦。

“这支给你,当是新年礼物和祝福,这一束,你帮我随便送给谁吧,到了花店总要买束花。”

“我……”沈叶秋还没有出声拒绝,车子就停在了公司楼下。

许明谦将她脖子上的围巾整理了一下,轻声询问她等会准备做什么。

“我想回家了。”

“行,晚饭我会带回去,有什么想吃的发我手机上。

饿了的话楼下有24小时便利店,你先随便买点对付着,等我晚上回去。”

“好。”

许明谦下车刚想把车门关上,车里的沈叶秋突然叫住了他,“你要回公司一趟吗?”

“嗯,回去拿车钥匙。”

“那个,这束花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前台的姐姐。”

许明谦显然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事,但他还是接过那束确实不太漂亮的花束,道了声‘知道了’。

看着出租车慢慢驶离,许明谦看着手里的花束不知道在想些什。

他走进旋转的玻璃大门,将手中的花束放在空无一人的咨询台上,他松了一口气。

刷卡进入电梯,他看着电梯缓慢上行。

沈叶秋回到家里看着陌生的房间布局,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触。

其实她在上一个房子合同到期之前己经找好了新的房子,但爸妈非说一个独居女生和一个男人合租不太安全。

她明白爸妈的意思,他们并不是在说那个男人有什么品行不好的地方,只是在担心自己的女儿会出什么事。

虽然是小概率发生事件,但万一发生了就会造成无法回转的后果。

爸妈希望她在家里多待几天,找到合适的房子之后再过去也是可以的。

但她在家里真的待够了,家里的氛围实在没有独居时自由。

盲目的催婚和强烈控制欲望的工作调整,那些充满焦虑的话语化作一根一根尖锐的细针,扎进她柔软的心脏深处。

沈叶秋从高中到大学,那段时间过分的早熟让她整个人焦虑的睡不着觉,高中担心自己能不能考上大学,大学担心自己能不能找到工作,对未来的迷茫让她一度陷入无法自救的漩涡。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慢慢的开解自己,那段时间的父母也像飘荡海面的救命浮舟,她终于可以正视自己,慢慢开朗起来。

毕业之后,她仗着年轻像个刚出牢笼的孩子一样独自在社会闯荡。

短期的工作让她无法正常的参与学校的面试,她就这样再一次飘荡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这一次,父母坚实的小船变得岌岌可危。

将那些灰暗的负面情绪全部挥散掉,沈叶秋倚在沙发靠背上抱着柔软的狐狸公仔,幕布上放着熟悉的喜剧电影,但是她一点都看不进去。

她瞒着爸妈说己经找到了合适的房子,联合许明谦一起瞒着父母说己经搬进去了,但其实她搬进了许明谦的房子,甚至占用了主卧的位置。

沈叶秋心里对许明谦是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的。

大学的时候,这个大她五岁的哥哥就非常照顾她,明明之前两个人没有什么特别多的交集。

她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妈妈,妈妈也只是说她是唯一的女孩,所以特别关照而己。

沈叶秋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突然想起许明谦好像说要去勘测现场来着,也不知道下着雪,会不会耽误工程的进度。

想吃点甜的。

一叶知秋:买个小蛋糕回来吧,想吃点甜的[比心].jpg沈叶秋拿上手机,披了个长款的羽绒服去了楼下的便利店,她在冰柜里挑选了好几个雪糕买了单。

看着外面零星几点的雪花,她其实是想吃圣代的,但周围没有店开门。

她提着雪糕上楼的时候,心里有点后悔自己离家这么早了。

一个人的时候,思绪飘散往往没有限制。

孤独的暗影会像雾气一样悄无声息的进入你的呼吸道,那些曾经被搁置在角落里的晦涩心情会像病毒一样麻痹你的神经,孤独时最好不要有思考的时间。

沈叶秋打开自己经常浏览的软件,她随便找了几篇文章,从书箱子里拿出一个绕着绳子的本子。

本子里是她独自创立的小世界,有开心有不开心,也有一些完全拿不上台面的文字。

喜剧电影还在播放,沈叶秋趴在地毯上一笔一划的书写那几篇文章。

安静无事的时候,她总是借写字来让自己静心。

其实她的字算不上漂亮,甚至还有些丑,但她并没有想借写字来提升点什么能力,她只是在自救。

其实那几篇文章写了什么她完全没有读,只是在写到某个字或者某句话的时候会短暂的停顿一下,最后文章并没有写完,本子就那样被丢在客厅的地毯上。

喜剧电影还在不断播放,夸张地笑声填满整个客厅,但这种快乐被卧室的房门完全隔绝了。

卧室里的沈叶秋被蓝紫色的被子包裹,她闭着眼睛蜷缩在床上。

她没有睁开眼睛,颤抖的睫毛好像诉说着她的孤独和慌张。

过了一会儿,她掀开被子出了卧室进了洗手间,好像是活过来一样,她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寻找新房子。

她需要一个私人空间,一个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拘束她,可以自由自在大口喘息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