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夜煤影

>>> 戳我直接看全本<<<<
何明远呼出的白气在昏黄的煤油灯下迅速凝结成冰晶,他的指尖轻轻抚过洞壁上渗出的细小冰碴子,一股寒意首透心底。

在这个二十米深的防空洞里,王春燕正弯着腰,用一只搪瓷碗仔细量着蜂窝煤,每摞十二块煤块的缝隙里都巧妙地插着一根火柴——这是聋老太太生前教给他们的防潮秘方。

“整六百块,够咱们撑到开春了。”

王春燕边说边用衣袖抹去鼻尖上的煤灰,她棉袄肘部磨出的窟窿里,隐约露出几缕驼毛,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许大茂今早往革委会跑了三趟,我看他是闻到什么味儿了。”

何明远用脚轻轻踢了踢脚边装满粮票的麻袋,三十斤全国粮票在里面哗啦作响。

昨夜,他利用系统初级政商关系网查到了一条秘密:煤铺的张主任的姘头在黑市上大肆倒腾工业券,而粮票正是那女人最紧缺的硬通货。

“不是要换煤票吗?”

王春燕突然压低声音,神色紧张,“你让我在公厕写的那个‘煤换粮’告示,今早就被街道办给撕了。”

“要的就是他们撕。”

何明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摸出半截粉笔,在洞壁上熟练地画出一个阶梯状表格,“今晚你带人去朝阳菜站,把告示贴到酸菜缸上——记得用糨糊掺辣椒面,这样他们想撕都撕不下来。”

话音刚落,一阵寒风突然灌进防空洞,许大茂拎着一节手电筒闯了进来,光柱故意在何明远的眼前晃动:“哟,瘸子也学耗子打洞?

这煤该不会是聋老太太棺材本变的吧?”

“许哥说笑了。”

何明远不动声色地踩住装粮票的麻袋,语气平静,“这不是街道让咱们搞互助组,给五保户送温暖嘛。”

手电筒的光扫过煤堆时突然停顿了一下。

许大茂的跟班二驴子突然蹲下身,用指甲在煤块上抠出一个“轧”字钢印——这是红星轧钢厂锅炉房的专用煤!

“抓现行了!”

许大茂扯着嗓子嚎叫起来,“有人偷公家的煤!”

话音未落,防空洞外突然响起三轮车***。

街道办刘主任裹着军大衣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鼻青脸肿的方脸乘警,他手里攥着一捆麻绳,绳头还系着秦淮茹的蓝头巾。

“小何做好事怎么不汇报!”

刘主任一脚踹在二驴子***上,瞪着眼睛呵斥道,“轧钢厂捐的救济煤,轮得着你查?”

何明远强忍着笑意。

昨夜,他特意往刘主任家送了五张澡票,那澡堂子的后门正通着轧钢厂锅炉房。

夜幕降临,八仙桌上摞着花花绿绿的票证,街坊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孙婆婆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她眯着眼睛对着《阶梯换煤表》指指点点:“这啥子五档兑换?

欺负俺不识字?”

何明远敲了敲贴满烟盒纸的黑板,声音清晰而有力:“第一档,孤寡老人凭街道证明,三斤粮票换十块蜂窝煤。”

他的粉笔头划过王春燕连夜剪出的纸月亮,在黑板上留下一道银色的轨迹,“每月十五号,八十岁以上老人加赠两块。”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这年头蜂窝煤凭票供应,普通户每月才三十块,刚够烧炕做饭。

“第二档是双职工家庭。”

何明远用拐杖挑起装满粮票的袋子,语气坚定,“五斤粮票换十二块,可以搭两张肥皂票抵一斤。”

蹲在墙根的许大茂突然啐了一口:“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倒卖……”“第三档给知青!”

王春燕突然跳上石凳,棉裤补丁里露出一截鲜艳的红绸——那是聋老太太压箱底的嫁衣料子,“返城兄弟拿安置证来,十斤粮票换十五块,还送半斤煤渣引火!”

穿军绿棉袄的人群顿时欢呼起来。

一个疤脸汉子挤出人堆,胳膊上的刺青还隐约留着劳改农场的编号:“何哥,我能拉板车运煤!”

秦淮茹在人群后绞着围巾,脸色阴晴不定。

她今早发现五斗柜里的粮票少了二十斤,现在看何明远抖粮票的姿势,活脱脱像在抽她耳光。

“都静一静!”

刘主任突然敲响了锣鼓,“街道决定推广这个互助模式,换煤点就设在……”“设在耳房!”

何明远突然截断刘主任的话,语气坚定,“聋老太太临终前嘱咐,这屋得给街坊们谋福。”

他余光瞥见许大茂在掏火柴——那耳房梁上可还藏着二百斤粮票。

**煤铺的交易**煤铺里,张主任的搪瓷缸子在办公桌上磕出一个豁口。

这个山东汉子瞪着眼前的三十斤全国粮票,喉结上下滚动,显然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大兄弟,你这价码……”张主任欲言又止,眼神中满是犹豫。

“每月三百斤计划外指标。”

何明远竖起三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您给开七百张煤票,余下的我不管。”

窗根下传来一声细微的猫叫。

王春燕蹲在煤堆后,正用铁钩子扒拉煤渣——底下埋着张主任姘头藏的上海牌皮鞋,鞋盒里塞满了工业券。

“成!”

张主任突然拍大腿,下定了决心,“但得用老法子运煤。”

何明远心头一紧。

所谓老法子,是用殡仪馆的运尸车偷梁换柱,这招在83年严打时折进去七个倒爷,风险极大。

“系统警告:风险系数87%。”

脑内突然弹出红光,票证黑市地图上浮现出一条绿色路径——正是轧钢厂防空洞首通煤铺后院的路线!

“您看这样如何。”

何明远摸出轧钢厂通行证,神色从容,“每早五点,走三号门防空洞,保卫科老赵头那岗……”张主任的瞳孔猛地收缩。

老赵头是他连襟,上周刚倒腾出两吨焦炭,这条路线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

**粮票的谜团**秦淮茹攥着从梁上摸来的粮票,指尖抖得像得了鸡爪疯。

二百斤全国粮票用猴皮筋捆着,捆法竟和自家衣柜里丢的那摞一模一样。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慌忙把粮票塞进棉袄,却摸到个硬物——是聋老太太的铜钥匙,正插在梁柱裂缝里闪着寒光。

“秦姐查账呢?”

何明远拄着拐杖立在门槛上,身后跟着抱着账本的王春燕,“正好,这是本月赡养基金支出明细。”

秦淮茹倒退半步,粮票从衣摆掉出几缕红边。

王春燕突然指着房梁惊叫:“老鼠!”

竹竿应声捅下,陈年积灰混着粮票雪片般飘落。

许大茂藏在屋顶的身影一晃,瓦片“哗啦”一声砸在秦淮茹脚边。

“哎呀!

这不是街道丢的救济粮票嘛!”

王春燕捡起一张盖着红戳的票子,语气中满是惊讶,“怎么在秦姐身上?”

院门口突然亮起手电光,刘主任带着两个民警迈进门槛。

许大茂从房顶摔下的惨叫惊飞了满树的寒鸦,夜色下的院落瞬间陷入了混乱。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手中的粮票,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崩塌的世界。

何明远和王春燕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们知道,这场关于粮票的谜团,才刚刚开始……**尾声:暗夜下的真相**夜色渐深,防空洞外的寒风依旧呼啸。

何明远站在洞口,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

他知道,这场关于煤与粮票的交易,虽然暂时平息了风波,但背后隐藏的暗流却远未平息。

秦淮茹在民警的押送下缓缓走出院子,她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单薄。

何明远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能够揭露真相而感到欣慰,又为秦淮茹的堕落而感到惋惜。

王春燕走到何明远身边,轻声说道:“何哥,咱们这么做,真的对吗?”

何明远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有时候,为了更大的善,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些黑暗。

但只要我们心中有光,就能照亮前行的路。”

夜色下的防空洞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舞台,每个人都在其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而在这场关于生存与道德的较量中,何明远和王春燕选择了站在正义的一边,他们相信,无论黑夜多么漫长,黎明终将到来。

防空洞外的寒风依旧呼啸,但何明远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

他知道,只要心中有光,就能驱散一切黑暗,迎来属于他们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