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破碎的亲情与未知的前路
虞萌萌身体不好,经常缺课,成绩不好,是她这个当姐姐的错,错在没有尽心尽力,像个全职教师一样给妹妹补习;虞溪考好了,还是她的错,错在让萌萌因成绩不如她而伤心难过,伤害了妹妹那脆弱的自尊心;虞溪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故意考差,结果还是不行,又被指责成绩差丢了虞家人的脸面,让家人蒙羞。
后来的后来,虞溪明白了,无论她怎么做,在家人眼里都是错的,她就像是一个永远都做不对事情的失败者。
她也曾声泪俱下地解释过,歇斯底里地吵闹过,可换来的只有更严厉、更残酷的责罚。
渐渐地,她沉默了,不再争,不再抢,能躲就躲,默默地成为了这个家里最透明、最被忽视的存在。
即便如此,她这个透明人也不得安生,这不,为了不让录取通知书落到虞家人手中,她绞尽脑汁,特意把邮寄地址写成了学校,自己去学校取,没想到却遭遇了车祸,仿佛命运总是不肯轻易放过她。
可是她还是渴望留在家里,在人贩子手里的日子肯定是更加难过的,起码不会有书读。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虞溪也长大了,如今的她十八岁了,成年了,是个大人了。
虞溪正沉浸在回忆的痛苦旋涡中胡思乱想,病房门“嘎吱”一声,被人轻轻推开,发出一阵细微又刺耳的声响。
一个面带微笑、眼神温和的护士姐姐走了进来,护士姐姐穿着洁白的护士服,像个天使一般。
她看到醒过来的虞溪,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那笑容愈发灿烂,开心地说道:“虞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说着,她脚步轻快,赶紧快步走到床边,动作娴熟地按响了呼叫铃。
不一会儿,医生就来了,进来的是她的二哥虞俊和一个中年医生。
中年医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专注而温和,他手里拿着各种检查工具,给虞溪做了一系列细致入微的检查。
时而轻轻按压她的腹部,询问她是否有疼痛的感觉;时而用听诊器听她的心跳和呼吸,神情专注;时而又查看她的伤口,仔细询问受伤时的细节。
检查完毕,医生首起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开口道:“虞医生,你妹妹没什么大碍了,休养几日就能康复,只是年纪轻轻就得了胃病,可得好好调养,这胃病三分治七分养,平时饮食一定要规律,辛辣***的食物可千万不能吃了,回头我再开些胃药,按时服用,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是!
莫主任,谢谢你了,我会注意的!”
虞俊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感激,回答时却又有些不自然,眼神里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医生和护士出去后,病房里只剩下虞溪和虞俊。
虞俊看向虞溪,眼神里交织着复杂得难以言喻的情绪。
心疼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随后他便转身冷下脸,责备道:“虞溪,你也不小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要是真出了事怎么办?
你都昏迷了两天两夜了,再不醒来我都要以为你要成植物人了。
还有,家里是没给你饭吃?
没给你零花钱?
胃病都有了,不注意将来有你好受的!
在医院里住几天,别急着出院。”
“二哥,我是怎么来医院的?
家里人知道吗?”
虞溪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哦,是撞你的人送你来的,他在你的手机里看到你的备注,这才联系到我,至于家里,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我没说。
对了,医药费那人交了不少,你身体不好,多住几天没关系,回头我打电话给爸妈说一下就成了?”
“二哥,别打电话告诉爸妈他们,我没什么事,就不要让他们担心了,我会找个时间亲自和他们说的!”
虞溪连忙说道,眼中满是恳切,生怕二哥一个电话打过去,又会惹来一场风波。
“嗯,也好!
我还在上班,你有事按铃找护士!”
虞俊交代了几句,转身匆匆离开。
虞溪望着二哥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悲凉,那悲凉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呼啸着穿透她的身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二哥虞俊是家里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人了,只是,他很少回家。
虞爸一首不喜欢二哥当医生,觉得这职业没什么出息,不能光宗耀祖。
在虞爸的观念里,医生每天面对病痛与死亡,太过晦气,远不如那些经商从政的职业来得体面。
虞俊参加工作后,便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医院附近买了一套小小的公寓。
那公寓虽然不大,却充满了自由的气息,是二哥的避风港。
若非家里有事或者休假,他是不会回去的。
在这个家里,二哥就像她唯一的依靠,可这份依靠,也总是若即若离,让她既感到温暖,又觉得遥不可及。
虞溪蜷缩在医院那略显单薄的病床上,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冰冷而陌生。
她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不足两百元的余额数字,像是一道无情的嘲讽。
回想起刚回虞家时,二哥虞俊曾给过她一万块零花钱,那时候,她满心以为这是亲情的温暖信号,可时光匆匆,这些钱在生活的琐碎与刁难中逐渐消散。
如今,这点余额,在即将面临的学费和生活费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堂堂虞家大小姐,竟沦落到为钱发愁的境地,说出去恐怕无人会信。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满是无奈与苦涩,小声呢喃:“看来得赶紧筹集学费和生活费了。
我没听家里的话考本市学校,爸妈肯定又要大发雷霆了,能不能拿到学费都是未知数。”
想到学费,她下意识地捂住胃部,一阵隐隐的疼痛袭来,她苦笑着低语:“胃病……”这些年,她早己记不清有多少个挨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