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单顺利,第七天送来个湿漉漉的裹尸布包裹,布缝渗出暗红黏液。
收件地址是废弃火葬场,穿殡仪馆制服的老头咧嘴笑:“这单我盼了四十年。”
签收瞬间他皮肤溃烂脱落,露出森森白骨。
逃回快递站,货架上所有包裹都在渗血。
角落爷爷的摇椅无风自动,收音机沙哑哼起《何日君再来》。
裹尸布包裹在桌上自动拆开,里面是套崭新的殡仪馆制服。
制服纽扣突然变作爷爷的眼珠:“孙儿,该你接班了。”
门外响起纸钱飘落声,十六个纸人抬着空棺材停在门口。
城东老区,“顺达快递”的蓝底招牌被雨水锈蚀得发黄,玻璃门糊满油污,推门时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嘎吱”声。
一股混杂着灰尘、霉味、廉价烟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陈年草药混合着香烛灰烬的怪味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咙发痒。
爷爷李广福瘫在柜台后那张油光发亮的旧藤椅里,像一截被岁月风干的枯木。
他脸上沟壑纵横,眼窝深陷,浑浊的眼珠蒙着一层灰翳,定定地望着天花板角落里盘踞的蛛网,只有胸腔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一只枯瘦如柴、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攥着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
“咳咳……栓子……”他喉咙里滚出破风箱般的嘶哑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叶深处挤出来的血沫,“这……这摊子……交……交给你了……”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浑浊的目光死死钉在我脸上,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不舍、忧虑,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恐惧。
“别的……都好说……”他猛地吸了口气,灰败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三条规矩!
给老子……刻在骨头上!”
他枯瘦的手指一根根竖起,如同三根索命的枯骨: “一!
头七包裹……必……必须午夜子时送!
早一分不行!
晚一刻……要命!”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穿透了我的皮肉。
“二!
包裹……要是渗血……渗红水……黑水……哪怕冒烟!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