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莘莘记 双倍狸花酱 2025-03-04 21: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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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供他赴京赶考,我当掉了从出生起便随身佩戴的玉璧。待他考中进士,却要另娶她人。

火光中,一边是刚失去孩子的我,一边是受了惊吓的她。他又一次转身离开。

我想我也该走了。再见面时,我恢复了长公主的身份。他喝得烂醉,将我堵在御花园中,

一遍又一遍地抚摸我的脸。“阿莘,我真的好想你。”我淡漠地推开他。“柳大人,

请你自重。”1“我对你不过是利用,如今我已高中,又怎么会娶你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男人的脸上看不见一丝愧疚。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说过,等他高中,

便会给我这世间最盛大豪华的婚礼。我质问他。他却笑得讥讽。“不如此诓骗,

你又怎么舍得把值钱的东西当了出去。”“柳赋,那可是我生父母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

你怎么能......?”我瘫坐在地上,胃里一阵翻涌。“不过是块破玉罢了,

我现在想要多少是多少,能为我铺路,是它的荣幸。”我忍不住呕了出来,

他嘲弄的眼神顿时变得将严肃起来。我已怀有身孕,三月有余。郎中告诉我时,

我早已有此预感,月事已经许久未来了。我欣喜地看向男人,期望能挽回他的心。

可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良久,他终于开口说道:“将夫人安置于阁楼,直到孩子出生,

不可踏出阁楼半步。”我有片刻失神,他仍叫我夫人,却将我囚禁在阁楼中。从阁楼眺望,

府中一片喜色。红灯笼高高挂起,鲜红的囍字刺痛了我的双眼。他们大婚之日,鞭炮齐鸣,

锣鼓喧天,万人空巷。柳赋一袭红袍,骑在马匹上,英姿飒爽,神采奕奕。

身后跟着八抬大轿,数十里的红妆从街头排到街尾,

每隔几步便有一丫鬟从手上的篮筐里撒出花瓣。这同我曾与他说过的婚礼分毫不差。

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眼中涌出。“夫人,莫哭了,太伤心对孩子不好。

”身后的丫鬟给我披上了件披风。“你说这位小姐能容下我和孩子吗?”“奴婢听说,

这杨尚书的嫡女虽是个药罐子,但性子最是温婉,夫人不必过分担心。”“那便好。

”我自嘲地笑了,明明柳赋如此狠心,我却仍然放不下他。几日后,屋外传来说话声,

驻守在门外的家丁也被调走。房门被轻轻敲响,我慢吞吞地打开门,

一阵清新的墨香味扑鼻而来。来者正是柳赋刚娶进门的杨家大小姐,杨若毓。

她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随后微笑着牵起我的手,将我拉出房门。“我都听阿赋说了,

你虽是他的通房,可如今也有了身孕,自然不能长时间待在这等狭小的地方。”“通房?

”我呆呆地望着她清秀的脸庞喃喃自语。未曾想我与他多个夜晚的耳鬓厮磨,

甜语花言竟归于一个连妾都不如的位置。她没有看出我脸色的变化,还在喋喋不休。

“阿赋说,我的身子不适合生育,你这孩子以后是要记在我名下的,妹妹你长得如此可人,

生出的孩子也定会好看。”“那我呢?”我打断她的话,直直看着她的眼。“等你生下孩子,

自然是继续在他身边伺候,我的身子经不起折腾,还需要靠妹妹你来纾解他的兴致呢。

”她天真地说着残忍的话,一刀刀割在我的心上。“若毓,你怎么在这里?

”柳赋的声音传来。他大步走来,略过我,抱起他的新婚妻子,满眼深情,

温柔的说:“这里风大,容易着凉,下人们也不注意着点。

”刚刚还与我说话的女人此时脸色娇红,依偎在他怀里,语气羞涩。

“是我自己想来和妹妹聊聊,不是他们的错。”柳赋仿佛此时才注意到我,

态度顿时变得冷淡。“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滚进去。”我不去看他们,一声不吭,

回到房间关上了门。他们的倒影映在紧闭的窗上,两个影子交织在一起,

时不时发出的笑声似乎是在嘲讽我的真心。2我和柳赋自小便相识。不说是两小无猜,

也算是青梅竹马。邻里间的孩子里就属他最成熟。

许是受他那迟迟没能中举的秀才父亲的影响,柳赋在十岁时就开始准备乡试。他说,

等他中了举人就娶我。可乡试之后是会试,会试之后又是殿试。终于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

他却食言了。天色渐晚,一户户家中亮起了微弱的烛光,又一个个熄灭。我躺在踏上,

辗转难眠。“吱呀”,门被缓缓推开,柳赋走了进来。看到我醒着,他有些不快。

“这么晚还不睡,演可怜给谁看。”说着他走到我床边,那双手不安分的在我身上游动。

想起今日杨若毓所说的那番话,我气打不出一处来。“我已经有了身孕,你这是做什么!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他却借力捏住了我的下巴,充满玩味地说道:“郎中说你的胎象稳定,

注意点便无事,何况这不是你的分内之事吗?”他吻了下来,我狠狠咬了口他的嘴唇。

嘴里充满了血腥味。他吃痛,凶狠地瞪着我,紧接着一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辣的痛。

可脸上的痛不及我的心痛。“你不就喜欢我这么对你吗,现在又在装什么?

”他一只手禁锢着我的双臂,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扯着我的衣带。“你,住手,

我不是你的通房,也不是你的妾室,你若是今日要霸王硬上弓,明日我便自戕!

”有那么一瞬间,他停下了动作,可随机又将手探进了我的衣裤内。他的头贴在我的耳旁,

轻声说:“自戕?你根本不敢。”泪水顺着眼角低落在枕上,我紧闭着双唇,不发出声音。

恨不得此刻就消失在这个世上。可他说的没错,我怕痛,又怕死,根本不敢结束自己的生命。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早已离开了阁楼。身边的丫鬟换了一批,房里能伤人的利器也都被拿走,

甚至连铜镜都被拆了下来。心里有些痒痒的,他虽嘴上说我不敢,但又怕我真的自戕了。

他的心里会不会有我的一席之地?我不停地从回忆里找他爱我的细节。

他每晚都要抱着我才肯入睡。每日清晨,他会将我搂在怀中,给我穿衣,洗漱,梳头,描眉。

读书时,我困倦得靠在他肩上,他会一只手为我挡光,另一只手用来翻页。

这样的小事情太多太多,我幻想着等他功成名就,二人双宿双飞的幸福。

可如今都被现实打的稀碎。那一日后,他时常来看我,偶尔会给我带点小点心。

都是我曾经在他面前提起过的。随着产期将近,肚子越来越大。为了方便生子,

柳赋将我从阁楼安置到了侧室。走动方便了后,杨若毓也会来看我。自她来到柳府已经多月,

有了当家主母的气势,气色也比我上次见她好了许多。不知她与柳赋间发生了何事,

对我的态度比起初见时的不在意,多了几分敌意。她时常在我面前说起柳赋对她的好,

然后观察我的表情。每逢柳赋在房中陪我说话,她便用各种不痛不痒的小事叫他过去。

他每次的离开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我只能摸着隆起的肚子安慰自己,至少生子那天,

他会在门外等着自己。临盆之日来得突然。孩子仿佛像是要破肚而出,传来一阵阵剧痛。

产婆们在帮我接生,让我用劲。屋外,杨若毓撒娇着求柳赋陪她出去玩的说话声格外刺耳。

3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我累的精疲力尽,汗水浸湿了被褥,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

产婆将孩子抱到我的面前,欣喜地说道;“恭喜夫人,是位小少爷。”我倚靠在床杆上,

抱起孩子。孩子在襁褓中砸吧着嘴,可爱极了。“阿赋呢?他看过孩子没有?

”产婆和丫鬟们大眼瞪着小眼,面露为难之色。过了会儿,

才说道:“柳大人陪大夫人玩累了,此时已经睡下,等明日他们醒来,肯定会马上过来的。

”我欢喜的心情霎时被五雷轰成了渣碎。奈何我已经太过疲惫,无力为自己悲伤。第二天,

天蒙蒙亮,他们就把孩子带走,迟迟不归。我焦急地问照顾我的丫鬟,她却告诉我,

小少爷已经交给夫人照顾,不会再还回来了。“不可能!那是我的孩子,

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柳赋呢,我要见他,只要我求他,

他会把孩子还给我的。”我光着脚从床上下来,没走几步就感觉到下面钻心的痛。

我跌倒在地上,向外爬去。门口的家丁听到动静,将我从地上拽起,不顾我刚生育完,

直愣愣地扔到床上。我再一次痛得昏了过去。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有人吗?

我想喝口水。”黑暗中,一人将我扶起,温暖的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看着我喝下茶后带着茶盏缩回了手。“谢谢。”没有回应。我再次试着下床,脚尖还没碰地,

又被放了回去。“就这么不安分吗?阿莘。”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一惊,随即反应过来。

会这么称呼我的的,只有柳赋一人。“你怎么在这?你想对我做什么。”我拉着被子质问他。

“不是你吵着要见我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就算是我也不会对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下手的。”“你怎么还敢提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我扑到他身上,发了疯似的捶打他。他一改刚才温和的模样,一把将我推开。

只听他拍了拍袖子,居高临下地说道:“这孩子原本就是为若毓而生的,

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会处处照顾你吗?”“你,你什么意思?

”“若毓的身体不适合生孩子,而你,恰好有我的孩子,仅此而已。”一瞬间,

我仿佛置于寒窟之中,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还在继续说。“从今往后,

你不能再见那个孩子,更不能让他知道你是他的生母,这偏室便是你唯一的去处,

若是敢跑出去,我会让你比死还要痛苦。”他转身离开,不管我怎么苦苦哀求都无济于事。

我听到他对外面的家丁说:“她得了失心疯,要是让她跑出来闹,为你们是问。

”我不停地喊叫,摔了全部的东西,喉咙哑得不成样子,后又发了三天高烧。可都无人问津。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是如何撑下来的,这场高烧彻底烧断了我对柳赋的不舍,剩下的只有悔恨。

现在,我只想带着我的孩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天不遂人愿。我那还在襁褓中的孩儿,

先一步走了。4鸟飞到我的窗前,叽叽喳喳地叫。我像一具死尸躺在踏上。

路过的婢女们说着话,偶尔与门前的家丁嬉笑着。这本不值得花心思去听。

可当我听到她们的嘴里冒出小少爷时,还是偷偷的靠到了门边。他们说的很轻,

不愿让屋里的人听见。但我还是从只言片语里知道了我那孩子的死讯。

“夫人...觉得吵闹..小少爷....安神汤...发烧...死了。

”刚开始我还没明白,只当是自己听错了。照顾孩子的奶娘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直到柳赋亲自过来,满脸悲伤无措。他抱着我,头埋在我的肩窝里,克制着颤抖,

告诉我这个噩耗。“阿莘,我们的孩子死了。”我呆若木鸡,只是抓着他的衣角,一味地问。

“怎么死的。”男人闭口不语。我重复地问他,最后几近咆哮地自问自答。“是被你,

是被你们害死的!杀人凶手!”他按住我在空中疯狂比划的手,血丝布满眼球,

抑制着愤怒让我冷静点。可我怎么冷静地下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哭腔淹没了我的呐喊。柳赋按着我的嘴,

逼我把话咽回去。“孩子还会有的,再过段时日,我会给你名分,

只要你再等等......”外面的火光冲天。家丁冲进来禀告:“老爷,夫人的卧室走水,

夫人受了惊吓,请你过去看看。”柳赋看着外头的火光,又回头看了已经崩溃的我,走了。

走前,他留了一句话,模糊得几乎听不清。“等我。”从暑夏等到寒冬,从穷苦等到富足,

我已经等了整整十三年了。他曾说要当我的避风衣,可风雨都是他带来的。我等得太累了。

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我知道,今日不走怕是难有机会了。府中众人忙着救火,

无人理睬我。我在一片忙乱中从后门逃出了柳府。腊月里,冷风刺骨,

我裹着一件薄薄的披风穿梭在巷子里。没跑多远,很快就感觉到体力不支了。我光着脚,

手扶着墙一步步的往前走,浑然不知身后有人靠近。倒下时,只看见一身暗红的长袍。

不是柳赋。这是我意识消散前最后所想到的。5“如何?是那日的女子吗?

”“回顾大人的话,这右眼旁和鼻尖的痣是不会有错的,可这女子瘦的脱了相,

原谅小人实在是看不出来。”是两个陌生男子在说话。不知在说些什么。空中弥漫着药味。

我继续装睡,等听不到一点儿声音,才起身打量周围。房间很简洁,除去火炕和桌椅,

再无其他。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目测只有五、六岁,梳着二角辫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看到我坐在床上,惊喜的朝外头喊道:“她醒来啦。”年迈的老者随着她稚嫩的声音走入。

他告诉我,是顾顾璟年顾大人带我来这医馆治疗的。顾璟年是今年殿试的新科状元,

很受皇上重用。好些日子过去,我都没见到这传闻中的顾大人。但我也没闲着,

帮着医馆做了不少事,想着能否在这里谋个生计。听来就医的病患聊起,杨府被抄了家。

因为被查出贪了国家的军饷乃至赈灾的银两。立功最大的就是杨尚书的女婿柳赋,

其次便是新科状元顾璟年。这事在民间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让我心里一颤。

顾璟年与柳赋相识,他会知道我是从柳府里偷跑出来的吗?这让我心神不宁,思考良久,

还是打算换个去处。老者和小姑娘却拦着我不让走。“姑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离开,

但你是顾大人救回来的人,离开也应当向顾大人禀报一声才是,贸然离开,不合礼数。

”“我有急事,怕是等不到顾大人过来了,现在就得离开,还望老者帮忙传达我的感谢,

救命之恩,我不会忘的。”我心虚得很,不敢看二人的眼睛。小女孩过来抱住我的腿,

奶声奶气地喊道:“姐姐,是不是我惹你不高兴了,你才要走。”我温柔的抚摸她的头,

还没说话,却听到外头传来男人的说话声。来者正是顾璟年。与我想的不同,

他见到我根本没提柳赋的事情,而是让我认一个人。脸圆,眼睛小小,塌鼻子,颧骨高,

大嘴巴。很眼熟,似乎在哪见过。我盯着他,看他对顾璟年卑躬屈膝的样子,

嘴里崎岖不平的牙引起了我的注意。猛然想起,他就是收了我玉璧的当铺老板。

我的思绪断了线,回想起柳赋骗我当掉玉的耻辱感。“是你!”我指着他喊。“你怎么在这?

你的当铺呢?我的玉璧呢?”我焦急地问他,我怕我的玉璧被他人买去。听我的养父母说,

那玉璧是一女子托付我时所给的,说是传家宝,必须一直带在身上。

可我却为了一负心人将它当了。只怕是老祖宗怪罪,我才落得如此田地。

大伙看着我的眼神里有了光,顾璟年更是屈膝下跪与我说话。“微臣来迟,请长公主恕罪。

”6二十年前,后宫风波不断。当今的皇太后在那时还是淑妃。为了扳倒一山独大的皇后,

便把计谋打到了自己刚出生还在襁褓中的女婴身上。动手之际,她看着熟睡中的孩子,

于心不忍,便买通了一太医。太医不知从哪买来一个同样是刚出生的孩子,将二者掉了包。

买来的孩子成了扳倒皇后的利器,最后死在皇后所策划的大火中。

真正的皇女由太医的夫人带出宫,托付给了一户普通人家。

那块玉璧是淑妃为有朝一日能找回孩子交给太医的。事情尘埃落定,淑妃成功坐上皇后之位,

可唯一知道孩子踪迹的太医夫人却突发恶疾身亡。太医怕皇后怪罪,便以年岁已高之由,

告老还乡。此事一直是皇太后心里的一根刺。二十年后,一家当铺的老板收了一块玉璧。

识货的人一眼就认出此物乃皇家专供,且告知了他。当铺老板怕惹事上身,

便将此物交给了官府。官府一级级上报,最后到了皇太后的手中。

皇上知道此事后便下旨寻人,并交给新科状元顾璟年来管。顾璟年命人找着那个当铺老板,

得到了有关线索。最后在去往柳府的路上看到并救下了我。“恭迎长公主回宫!

”我与顾璟年坐在进宫的马车里,听着外面的声音,浑身不自在。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我顺着看向顾璟年。他虽看向别处,但那向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他感受到我的目光,

漫不经心地转过头,二人的视线相碰。“长公主不必如此紧张,这以后就是你的家。

”我尴尬地点头回应。马车来到宫殿前停下,撩开帘子,最先迎接我的,

是一位穿着华贵的女子。原本焦急等待的女子在看到我时露出了笑颜。她虽笑着,

眼里却满含泪水。摸着我脸上的两颗痣,喃喃说:“没错,没错,连眼睛都像极了先皇。

”我认祖归宗了,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的妹妹,被封为明珠郡主。为了弥补我,珠宝,

锦绣被一箱箱抬进宫殿,我的母后和皇帝哥哥轮流抽空陪我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