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转学来的第一天，班主任正在上数学课。

"报告。

"她的声音很轻，却还是惊动了教室里昏昏欲睡的学生们。

有人抬起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兴致缺缺地趴了回去。

"进来吧。

"班主任转过身，推了推眼镜，"这是新转来的同学，林夏。

"林夏低着头走到讲台边，余光瞥见靠窗的座位上一个男生正在睡觉。

他枕着手臂，侧脸线条分明，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校服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你就坐在......"班主任环视教室，目光落在那个睡觉的男生旁边，"顾沉旁边吧。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林夏抱着书包走过去，轻轻拉开椅子。

男生似乎被吵醒了，皱着眉头抬起头。

那一瞬间，林夏愣住了。

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是盛满了星光，却又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戾气。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重新趴了回去。

林夏坐下，翻开课本。

她能闻到男生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某种清冽的香水味道。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发梢，泛着淡淡的金色。

下课铃响起时，顾沉站起身。

他很高，林夏需要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新来的？""嗯。

"林夏点点头。

"别坐我旁边。

"他说完，转身离开教室。

林夏看着他的背影，攥紧了手中的笔。

她早就听说过顾沉的名字，在原来的学校就听说过。

他是这个城市最有名的"坏学生"，打架、逃课、抽烟，样样都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的眼神里藏着什么。

午休时间，林夏在天台找到了顾沉。

他靠在天台的栏杆上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清冷。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看到是林夏，眉头皱了起来。

"我说过......""你为什么不想我坐你旁边？"林夏打断他的话。

顾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

"林夏走到他身边，"顾沉，十七岁，高二三班，喜欢抽烟，讨厌数学课，经常打架......""那你还敢来？"顾沉掐灭烟头，"不怕我？"林夏摇摇头："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顾沉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小丫头，别太天真了。

"他的手指冰凉，带着烟草的味道，"离我远点，对你没坏处。

"林夏没有躲开，反而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我说不呢？"顾沉松开手，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随你便，别后悔就行。

"林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摸了摸被他捏过的下巴。

那里还残留着他手指的温度，她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快。

放学后，林夏在校门口看到了顾沉。

他靠在墙上，身边围着几个染着黄毛的男生。

他们似乎在说什么，顾沉的表情很冷。

"沉哥，今晚去老地方？"一个黄毛问。

顾沉没说话，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林夏身上。

她正站在公交站牌下，低头看着手机。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不去。

"顾沉直起身，"今晚有事。

""啊？"黄毛们面面相觑，"什么事啊？"顾沉没回答，径直走向公交站。

林夏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是他，愣了一下。

"一起走？"顾沉问。

林夏点点头，跟着他上了公交车。

车上人很多，顾沉把她护在角落里，手臂撑在她头顶。

林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某种清冽的香水味道，和早上一样。

"为什么......"林夏刚开口，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

她失去平衡，撞进顾沉怀里。

他的胸膛很硬，带着灼人的温度。

"站稳。

"顾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无奈，"这么笨？"林夏红着脸站好，心跳得厉害。

她偷偷抬头看顾沉，发现他的耳尖也有点红。

到站后，顾沉跟着林夏下了车。

林夏疑惑地看着他："你家也在这边？""不是。

"顾沉双手插兜，"送你回家。

""为什么？""因为......"顾沉顿了顿，"你太笨了，怕你迷路。

"林夏忍不住笑了："你是在关心我吗？"顾沉别过脸："少自作多情。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夏看着地上交叠的影子，突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第二章 秘密林夏发现顾沉每天都会"顺路"送她回家。

他总是走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街边的店铺。

但每当有车经过，他都会不着痕迹地把她往里面带。

这天放学，顾沉照例等在教室门口。

林夏收拾书包时，听到后排女生小声议论："顾沉最近怎么天天来接她？""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看上她了。

""不会吧，顾沉不是从来不谈恋爱吗？"林夏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门口。

顾沉靠在墙上，正在看手机。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安静。

"走吧。

"顾沉收起手机，转身往外走。

林夏快步跟上："顾沉，你为什么从来不谈恋爱？"顾沉的脚步顿了一下："谁说的？""大家都这么说。

""他们懂什么。

"顾沉嗤笑一声，"我只是觉得麻烦。

""那......"林夏犹豫了一下，"你觉得我麻烦吗？"顾沉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他的目光很认真，像是在打量什么珍贵的东西。

林夏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你不一样。

"他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

林夏愣在原地，直到顾沉回头喊她："发什么呆？""来了！"她小跑着追上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走到巷子口时，顾沉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皱了起来："你先回去。

""怎么了？""没什么。

"顾沉揉了揉她的头发，"听话。

"林夏点点头，转身往家走。

走到拐角处，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顾沉接起电话，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说过别来找我。

"他的声音很冷，"钱我会想办法。

"林夏躲在墙后，心跳得厉害。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沉，浑身散发着戾气，像是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别动她。

"顾沉的声音突然拔高，"你敢动她试试看。

"林夏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她听到顾沉挂断电话，重重地踹了一脚墙。

她悄悄探出头，看到顾沉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肩膀微微发抖。

那一刻，林夏突然很想冲过去抱住他。

但她知道，顾沉不会希望她看到这样的他。

回到家，林夏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顾沉的样子。

他抽烟时的侧脸，他护着她时的温度，他揉她头发时的温柔......还有他蹲在地上时，那个脆弱的样子。

手机突然震动，是顾沉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林夏回：到了，你呢？嗯。

顾沉......怎么了？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笨蛋。

林夏看着手机屏幕，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顾沉在隐瞒什么，但她知道，那个秘密一定很沉重。

第二天，林夏早早来到学校。

顾沉的座位空着，直到上课铃响，他都没有出现。

"顾沉呢？"林夏问后桌的男生。

"不知道啊，他经常翘课的。

"林夏坐立不安，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放学后，她去了顾沉常去的天台，那里空无一人。

她又去了学校后门的小巷，也没有他的身影。

天色渐暗，林夏站在巷子口，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打斗声。

她循声跑去，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看到了顾沉。

他正被三个男人围在中间，脸上有伤，但眼神依然凶狠。

其中一个男人手里拿着刀，寒光在昏暗的巷子里格外刺眼。

"顾沉！"林夏喊出声。

顾沉猛地回头，脸色大变："走！"但已经来不及了。

拿刀的男人一把抓住林夏，刀尖抵在她的脖子上："小妹妹，来得正好。

"顾沉的眼睛瞬间红了："放开她！""把钱拿来，我就放了她。

"男人冷笑，"不然......"林夏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

她不敢动，只能看着顾沉。

顾沉死死盯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放了她。

"男人接过钱，数了数："就这么点？""只有这么多。

"顾沉的声音在发抖，"放了她，我明天再给你。

"男人松开林夏，把她推向顾沉："记住你说的话。

"林夏跌进顾沉怀里，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她抬头，看到顾沉的下巴上有血迹。

"对不起......"顾沉紧紧抱着她，"对不起......"林夏伸手擦掉他脸上的血："你受伤了。

""没事。

"顾沉松开她，"我送你回家。

""不。

"林夏抓住他的手，"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沉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那是我爸的债主。

我爸欠了高利贷，跑了。

他们找不到他，就来找我。

"林夏的心揪了起来："多久了？""半年。

"顾沉苦笑，"我打工的钱都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