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双生往生录 秋孑咩 2025-03-05 19:3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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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车窗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鼓槌,我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

导航显示距离青岩村还有五公里,可这条盘山公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后视镜里,母亲留下的檀木匣子在颠簸中发出细碎响动,匣面上暗红色的纹路像干涸的血迹。

转过第七个弯道时,车灯扫过路边一块残破的石碑。

青苔覆盖的碑面上,用朱砂描着"生人勿近"四个字,雨水冲刷下,那红色竟像活物般顺着石纹蜿蜒流淌。

我猛踩刹车,轮胎在泥泞中打滑,车头堪堪停在悬崖边缘。

碎石簌簌滚落深渊,浓雾从谷底漫上来,隐约传来孩童嬉笑。

手机突然震动,二叔发来的消息在屏幕上跳动:"祠堂翻修发现暗格,有你娘留下的东西。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的水痕,远处山坳里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像是黑暗中睁开的无数只眼睛。

推开老宅吱呀作响的木门时,霉味混着线香味扑面而来。

供桌上摆着三盘发霉的供果,香炉里积着半炉香灰。

我伸手去擦神龛上的蛛网,指尖突然刺痛——褪色的黄绸下露出一角青玉,雕成婴儿蜷缩的形状,玉身浸着血丝般的纹路。

"那是血沁。

"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身时撞翻了香炉。

灰烬撒在青砖地上,形成奇怪的漩涡图案。

驼背的七婆拄着桃木拐杖站在门槛外,她浑浊的左眼蒙着白翳,右眼却亮得骇人,"二十三年前你娘抱着你逃出村时,祠堂的往生玉裂了一道缝。

"阁楼传来弹珠滚动的声音,七婆的拐杖突然重重敲在地面。

所有声响瞬间消失,连屋外的雨声都仿佛被什么东西吞没了。

她枯瘦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指甲陷进皮肉:"子时过后别出房门,听到挠门声千万别应。

"午夜的风在窗棂间呜咽,我将檀木匣子放在八仙桌上。

匣锁是阴阳鱼造型,转动时发出机括咬合的咔嗒声。

月光忽然暗了一瞬,窗纸上映出个小小的人影,梳着双丫髻,手里提着盏白灯笼。

我想起七婆的警告,后背沁出冷汗。

人影开始用指甲刮擦窗纸,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手机突然自动亮起,我瞥见屏幕倒影的瞬间血液凝固——照片里我身后赫然站着个白衣女孩!她的脸像被水泡过的宣纸,没有五官,湿漉漉的头发垂到腰间。

我想起白天的玉雕,那血丝纹路的位置,正对应人体血管走向。

衣柜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霉味里混进腥甜。

我攥着手机慢慢后退,后腰抵到冰凉的桌沿。

檀木匣子不知何时自己打开了,里面是一本皮质日记,封面上用簪花小楷写着"沈素心"——母亲的名字。

第一页夹着张泛黄的照片,1983年清明,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站在祠堂前。

她身后站着七个穿黑袍的人,每人手中捧着玉雕婴儿,那些玉婴的眼睛部位镶嵌着黑曜石,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他们要把阿默献祭给往生玉"。

阁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响,整栋房子都在震动。

日记本从手中滑落,飘出一张泛红的宣纸,上面画着复杂的符咒,朱砂写就的"镇"字已经褪成褐色。

我弯腰去捡时,后颈忽然感觉到凉意,像是有人对着脖子吹气。

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二叔发来十几条语音消息。

点开第一条就听见他带着哭腔的嘶吼:"快跑!祠堂底下全是..."话音被刺耳的电流声切断。

最后一条消息是张照片:幽绿的地窖里,七具尸体用红绳倒吊在房梁上,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钉着青玉片,地面用血画着巨大的八卦阵。

衣柜门砰地撞在墙上,腥风扑面而来。

白衣女孩垂着脑袋站在阴影里,她的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缓缓抬起那张空白的面孔。

我摸到桌上的铜香炉砸过去,却穿透她的身体砸在墙上。

女孩抬起泡得发胀的手,指尖滴着水,在地板上写出血字:"娘亲为什么不要我了?"阁楼传来婴儿啼哭,白衣女孩突然发出尖啸。

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混着模糊的呼唤:"哥哥...哥哥来陪..."檀木匣子里的血沁玉雕开始渗出暗红液体,滴在日记本上,显出一行消失的文字:"双生子献祭,往生玉成。

"手腕突然剧痛,挽起袖子看到皮肤下凸起游动的血线,正顺着血管向心脏蔓延。

白衣女孩不知何时贴在我背后,湿冷的胳膊环住脖颈,她的声音直接在颅骨里响起:"当年逃掉的是你,现在该轮到妹妹了。

"祠堂方向传来沉闷的钟声,整座村庄的狗同时狂吠。

月光突然变成血红色,地板上的符咒开始燃烧,火焰却是冰冷的青白色。

衣柜深处裂开一道暗门,向下延伸的石阶上布满抓痕,混着黑褐色的污渍。

血线已经爬到锁骨,妹妹的手穿过我的胸膛,握住了跳动的心脏。

暗门深处传来母亲的呼唤,带着水牢的回音。

我迈步时踢翻了铜香炉,香灰撒在血线上发出滋滋声响。

妹妹发出惨叫,皮肤鼓起密密麻麻的水泡。

抓住这个空隙,我冲进暗门抓起燃烧的符纸按在胸口,血肉焦糊的味道里,心脏上的冰冷触感终于消失。

石阶尽头是地下暗河,水面上飘着七盏白灯笼。

母亲的尸体被铁链锁在河心石柱上,她怀里抱着具小小的白骨,手腕系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银镯。

往生玉雕漂在水面组成北斗七星,每块玉都连着血线通向母亲心口。

暗流中有苍白的手臂时隐时现,那些泡胀的脸庞,都是二十三年前本该献祭的...暗河的水声裹着无数细碎呜咽,母亲浮肿的面容在灯笼幽光里泛着青灰。

那些漂流的往生玉正在融化,血丝状的纹路从玉胎中钻出,像水蛭般扭动着爬向石柱。

我涉水时踩到什么软腻的东西,低头看见一具女尸卡在礁石间,她泡发的右手还握着半截桃木钉——和二叔工具箱里的一模一样。

母亲怀中的白骨突然发出啼哭,暗流里的手臂疯狂拍打水面。

系着银镯的腕骨渗出黑血,滴落时在水面炸开成蠕动的符文。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二十三年前暴雨夜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母亲抱着襁褓在祠堂狂奔,七个黑袍人举着火把追赶,瓦罐摔碎的声音里混着婴儿啼哭...后颈的灼痛将我拉回现实,血线在皮肤下鼓起蚯蚓状的痕迹。

暗河对岸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七个湿漉漉的黑袍人从阴影里浮现。

他们戴着青玉面具,眼眶处的黑曜石在幽光里折射出七道血线,正连向我心口。

"时辰到了。

"为首者举起刻满咒文的青铜铃,母亲怀里的白骨突然立起,空洞的眼窝对准我的方向。

暗河水开始沸腾,往生玉雕发出婴儿尖啸,我的血管里仿佛灌进了滚烫的铁水。

黑袍人齐声诵念的经文与记忆重叠——那晚母亲把我塞进地窖时,祠堂方向传来的就是这种仿佛能撕裂魂魄的吟唱。

白骨化作流光钻进我的左眼,剧痛中看到二十三年前的真相:暴雨夜的祠堂地窖,七个玉雕围成圈,中央躺着对双生子。

黑袍人用骨刀割开男婴脚踝时,母亲撞翻祭坛抢走其中一个。

玉阵反噬让整个地窖塌陷,血水从裂缝涌出形成这条暗河...暗河水突然暴涨,我的右眼开始流血。

黑袍人的面具接连炸裂,露出七张被水泡烂的脸——正是二叔发来的照片里倒吊的尸体!他们天灵盖的青玉片嗡嗡震颤,我这才看清玉片上刻着生辰八字,最中间那块赫然是我的出生时辰。

母亲怀中的白骨彻底消散,铁链上浮现出暗红咒文。

血线已经蔓延到下巴,黑袍人齐刷刷抬起右手,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祭坛中央。

往生玉雕组成的北斗七星开始转动,玉髓中浮现出妹妹模糊的脸,八方传来:"哥哥的血...要流进每道裂缝..."怀中突然掉出母亲日记里夹着的黄符,浸血的符纸触水即燃。

黑袍人发出惨叫,他们天灵盖的青玉片裂开细缝,暗河里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抓住他们的脚踝。

我趁机扑向母亲尸体,她脖颈上挂着的铜钥匙正发出微光——和祠堂暗格锁孔形状完全吻合。

玉雕阵突然加速旋转,血线在我脖子上勒出深痕。

妹妹的半透明身影从玉髓中渗出,她湿漉漉的头发缠住我的手腕:"娘亲选了哥哥..."黑袍人的尸体正在快速复原,他们踏着北斗七星的方位逼近,手中骨刀滴落腥臭的黏液。

铜钥匙插入母亲胸口时,暗河底传来齿轮转动的巨响。

十二道铁链同时崩断,母亲沉入水底的瞬间,我捞起她怀里的银镯套上右腕。

双镯相撞发出清越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