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是他生前设下的机关——每当有故宫流散的钟表部件现世，这座他亲手修复的维多利亚座钟就会像信鸽归巢般震颤。
我蹲在庆元钟表行的青砖墙根，正给瑞士怀表安装用冰洲石打磨的擒纵叉。
橱窗突然传来布谷鸟走调的啼鸣，抬头看见白裙子姑娘的鼻尖在玻璃上压成玉白色，呵出的雾气正沿着铜摆锤的螺纹攀爬。
"小师傅，"她敲击玻璃的节奏竟是祖父教的摩斯密码，"布谷鸟说它丢了第七根羽毛。
"我手一抖，螺丝刀扎进虎口，血珠滴在冰洲石上瞬间凝成红珊瑚——这正是祖父日记里记载的"血鉴"仪式。
---星轨裙摆她溜进店时带着松节油与雪松的香气，白裙子上的暗纹让我想起父亲未完成的星图仪。
每当她靠近古董钟，那些银线刺绣就活过来：向左转是齿轮咬合，向右转是星轨流动，站定时会浮现出伪满皇宫的琉璃瓦图案。
"要看看真正的报时鸟吗？
"她突然掀开帆布包，掏出只机械夜莺。
当发条转动到第七圈时，鸟喙吐出张泛黄的当票存根——上面赫然写着"林小满，1997年9月18日典当时光三十秒"。
---青铜密码维多利亚座钟的暗格在她触碰时自动弹开，露出我找了十年的沙俄齿轮。
齿轮中央用酸蚀法刻着西里尔字母，正是祖父在劳改营冰雕钟上未完成的密码。
林小满用画笔蘸取我的血在齿轮上描金，那些字母突然悬浮成1938年的哈尔滨站台图。
"这是我父母消失的地方。
"她指尖划过血雾中的蒸汽火车，"养父说当时整列火车的人都在看表，所有钟表停在三点十七分。
"工具箱里的怀表突然发出尖啸，祖父改装的防逆转装置开始倒转，将我们呼出的白雾凝成冰齿轮。
---时间琥珀当铜摆锤第一百次摆动时，橱窗外飘进一片银杏叶。
林小满的发卡突然脱落，在触地瞬间化作冰雕的齿轮钥匙。
我认出这是父亲断指前最后的作品——本该镶在他为故宫修复的宋代水运仪象台上的核心部件。
"原来你就是那个..."她的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