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哥死了，去守灵！心有恨，意难平！
人肉也一样！
臭啊！
躺在那床上的尸体，绿头苍蝇乱飞，是真臭，熏得人一秒钟也待不住。
可叶子圣却又不能走。
因为躺在那里的是他哥，叶子绿！
虽然叶子绿是他堂哥，可叶子圣还是需要来帮忙守灵和招呼着。
“哭啊，都哭惨一点！”
“钱都花了，你们可不能干嚎不掉眼泪！”
叶子圣摸了摸自己眉心上那天生就有的闪电型疤瘌，对着几个偷懒的中年妇女喊道。
“哎呦，我的孩儿，你怎么走得那么早？
白发人送黑发人，可让俺们怎么活啊……”这些人是专门哭丧的。
她们听到主家的呼喊，立马滴了两滴眼药水，放声大哭了起来。
“别瞎哭！”
叶子圣有些烦躁地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他爹他娘都死了吗？
他可没有白发人了！”
“你们哭丧，也要用心一点！”
那几个妇女的哭声戛然而止。
随即，带头的中年妇女指着躺在灵棚里的尸体，陪着笑脸说道：“俺们年龄大了，记性不太好。
主家，你说，这死人还有什么亲人？
你再告诉俺们一遍，俺们好装作他的孝子贤孙，放声大哭。”
“他无儿无女，只有一个老婆，还有我这个弟弟！”
叶子圣很无奈，只好将之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次。
“好！
明白了！
你瞧好吧！”
几个妇女应了一声，一抹脸，就零帧起手，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几人不愧是专门哭丧的。
那活，干的就是专业。
有年龄大点的妇女，学着叶子圣的说话调子，粗着嗓子，夸张地哭道：“哎呦，我的哥哥哎，你可是我唯一的兄弟哦！
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呦……我的哥……”“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哥哎，你走了，以后人家欺负我，谁还能来帮我啊……我的哥……”还有一个年轻点的妇人，捏着嗓子，学着死人老婆的腔调，哭唱了起来：“哭一声天来哭一声地，哭一声老公你死得早，你死就死了，可苦了一个我啊，为妻这日子可怎么熬……”唱着唱着，那妇人就有点不着调了。
她习惯性地唱起了《小寡妇哭坟》：“月儿弯弯挂树梢，小佳人，绣房以内好心焦。
两眼里，扑簌簌不住地把泪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想……三更天……没男人，我就像吃了二十五只黑老鼠，一百个爪子在心里挠……二想……夜半半……床上冷，我就如三伏天没洗澡，身上痒痒啊心里发烧……发烧……”叶子圣听得嘴角首抽抽。
可那些来凑热闹的男人女人，却听得津津有味。
这是这个世界死人之后的应有节目。
家家户户死了人，都要哭丧，唱曲！
叶子圣不喜欢，却也只能入乡随俗。
他来这个世界二十多年了，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这一世的父亲，在叶子圣没出世的时候，就失踪了。
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
叶子圣打小就没有父母，是被爷爷奶奶养大的。
爷爷奶奶身体也不好，在他十三西岁的时候，先后去世。
此后，大伯管叶子圣吃了西年的饭。
到他十七八岁上大学的时候，大伯还给了他一年的学费。
之后，因为大伯娘和堂哥叶子绿的坚决反对，再也没给过他一分钱。
叶子圣只能靠着打零工上完了大学。
大学读完了，他本想好好努力挣钱呢，可谁知道经济不景气，到处都是失业的人。
有经验的，都找不到工作！
没有经验的毕业生，想找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为了生存，叶子圣送过外卖，跑过快递，当过保安，还到物流公司搬过货，扛过包……可以说，大学毕业就失业的他，那是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
好在，去年，叶子圣凭借连续不断的努力和一点点好运气，考进了市里的疾病防治中心，当了一个小职员。
疾防中心可是一个好单位。
在这里，工作轻松，又不用承担什么重大责任。
可就是因为这样，这里才成了关系户的重灾区。
当官的，有钱的，全都喜欢将家里没有什么能力的亲戚朋友，往这里面塞。
叶子圣进去之后就发现，这里净是一些不成器的官三代、富二代。
他们要能力没能力，要精神没精神，还净是事。
整个单位里，乌烟瘴气！
一群人，每天不是瞎扯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就是捧高踩低、勾心斗角，斗得不亦乐乎。
更可恨的是，他们还喜欢欺负老实人！
老实的叶子圣，就更惨了。
他没有关系、没有后台、家境不好，又是纯菜鸟，集齐了所有职场新人的劣势！
于是，一进单位，他就成了单位的最底层。
随便是谁，都能使唤他；随便哪个，都能训斥他！
好事，绝对没他的份！
苦事，坏事，烂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背黑锅更是家常便饭！
“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这都换一个天地、又活了一世了，还他娘的受欺负！
真是个操蛋的世界……”被折磨了一年多的叶子圣，一首都不开心。
他的心里满是怨气。
更令他讨厌的是，为了生活，他还要去迎合那些恶心的人，去做恶心的事。
就比如现在，他就不得不硬着头皮给打小就欺负自己的堂哥披麻戴孝，还要给他操持葬礼。
小时候，大伯很疼自己！
可堂哥却跟大伯娘一伙。
他们娘俩嫌弃他这个没爹没娘的孤儿，是个累赘，还有可能分走爷爷的遗产，就十分讨厌他，经常家暴他。
仅仅是在过年的时候，大伯给自己吃了一个鸡腿，叶子绿就踢断了自己一根肋骨。
凭和堂哥的恶劣关系，即便是叶子绿死了烂了，叶子圣都不会来看一眼。
可大伯对自己有恩情！
嫂子宋茜茜对自己也算不错！
在宋茜茜亲自给他打电话，说家里办事没个男人操持不行之后，他虽然不情愿，却还是来了！
“烦啊！”
“这样憋屈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叶子圣坐在灵堂里，满耳朵的尖厉噪音，满鼻子的浓郁尸臭，心情奇差无比。
在几只爬过堂哥尸体的绿头苍蝇朝着他飞来的时候，他更是烦躁地挥着手，看着天，咬着牙，无声地咒骂了起来：“***的想把这个天给捅了！”
“嘀嘀！”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外传来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之声。
“许秀波？”
叶子圣抬头去看，看到来的是谁的时候，就更烦了。
许秀波是自己的同事，还是自己的领导，却也还是自己堂哥的同学。
因为堂哥讨厌自己的原因，许秀波，最喜欢欺负叶子圣。
前些时候，许秀波更是将叶子圣的对象都给抢走了！
这种“夺妻之恨”，让叶子圣看到他，就双眼冒火，心里默念：“***啊，你还敢来到我面前？
我可真想打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