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溪站在东三环辅路边，看着自己呼出的白雾在防霾口罩内侧凝结成冰晶，后颈处未系紧的围巾正漏进刺骨的北风。
这是他在人才市场外徘徊的第九十七天，掌心的简历边角已被磨出毛边，就像他逐渐磨损的自信心。
“抱歉，我们需要有相关经验的人员。”
“你的专业匹配度不够。”
“回去等通知吧。”
这些程式化的拒绝词在耳畔循环往复，化作某种尖锐的耳鸣。
他低头看着人行道砖缝里冻结的枯叶，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像这片枯叶——刚从校园的枝头跌落，就被时代的寒流冻僵在生存的夹缝里。
街角24小时便利店的门帘忽然掀起，暖黄色的光线泼洒在结霜的路面上。
青溪下意识退后半步，将自己更深地藏进梧桐树的阴影。
橱窗里热腾腾的关东煮蒸汽正勾勒出幸福家庭的剪影，父亲将冒着热气的纸杯递给女儿，女孩发梢的草莓发卡在灯光下泛着柔光。
喉结滚动着咽下某种酸涩，青溪转身时军大衣下摆扫过垃圾桶，惊醒了蜷缩在纸箱里的小生命。
微弱的“喵呜”声混在风里，起初像幻觉，直到第二声呜咽被寒风揉碎着拍在他耳膜上。
纸箱是某品牌矿泉水的外包装，被融雪浸透的瓦楞纸软塌塌地耷拉着。
巴掌大的奶猫正用前爪扒拉着箱壁，淡紫色虹膜在路灯下泛着奇异的光晕——这不该是普通流浪猫拥有的瞳色。
当青溪伸手触碰时，小猫没有躲闪，反而用湿冷的鼻尖轻蹭他冻僵的指尖，这个举动让三个月来第一次感受到体温传递的少年突然眼眶发热。
“你也无家可归吗？”
他解下围巾裹住颤抖的小生命，呢喃声散在呼啸的北风里。
小猫的体温透过羊绒织物渗入掌心时，他恍惚听见冰层碎裂的细响——或许来自某个被现实冻僵的角落。
路灯在七点整准时熄灭，晨曦给雾霾蒙上灰蓝的滤镜。
青溪抱着纸箱走向城中村的方向，军大衣后摆扫过结冰的水洼，裂开的鞋底在积雪上留下深浅不定的足迹。
穿过第七个巷口时，他忽然感觉怀中的重量发生了微妙变化，但急于躲避房东视线的少年并未低头查看。
直到推开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