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东北大哥出狱
“大铁门在身后关上。
阳光眩目,睁不开眼。
西北风嗷的一声杀进骨头里,向二虎缩缩脖子裹紧身上的棉猴。
这就算出狱了?
……“稀里哗啦——”一辆蓝色公交车从远处驶来,圆头圆脑,是那种电影里才能看到的“57式公交车”。
向二虎低头翻开“军挎”,打算找出点儿零钱去坐公交车。
释放证、清北大学学生证、笔记本、洋火、破洞臭袜子……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钱。
公交车在站点停了一脚,见向二虎没翻出钱来,绝尘而去。
唉,腿儿着吧。
凭借原身残存的记忆,向二虎向西九城“家”的方向走去。
六十年代的西九城,最繁华的街上也没什么摩天大厦,路边的电线杆和路灯杆都还是木头的,刷着黑油漆。
甚至有些公交车还顶着煤气包,老式的卡车跑起来稀里哗啦、轰轰乱叫,小轿车看不到几辆,多数都挡着窗帘,显得很神秘。
远处高高的木杆上,大喇叭唱着新鲜出炉的现代京剧,高亢铿锵:“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这监狱外面也是六十年代,看来真的回不去了。
穿越发生在两个多月以前。
那天他接受警方调查,熟络的警官客气地说:“虎哥,咱们得走程序,委屈你在这里待一会儿。”
审讯室钢门一关,世界就变成六十年代,自己也成了向二虎。
他郁闷过一阵子,但没有卵用,只能无奈地融入这个年代,慢慢接受原身的一切。
只是,俩人性情相差太多,融合并不容易。
生活在六十年代的向二虎是京城天之骄子大学生,纯纯的木讷学霸,虎不了一点。
在一次“大辩论”中被逼着发言,哆哆嗦嗦刚说一句话就犯了大忌,然后就被打成坏分子送进监狱。
而二十一世纪的虎哥,是一名东北煤老板,典型虎爷们。
从黑煤窑当矿工做起,先倒卖煤炭后开矿,经过血腥的原始积累,几十年一路打拼,如今威震一方。
那天被警方调查,源于九十二岁老娘。
九十二岁老娘喜欢打麻将,有个麻友老头儿八十九岁,欠账一块三毛钱,整整七天不还。
九十二岁老娘很生气,抓住对方脖领子:“老娘有教养,讲文明不骂人,要不然掘出你八辈祖宗。”
说罢,“啪啪”俩耳光,把老头儿搧得满天星光。
八十九岁老头挨揍,不敢还手,偷偷打电话勾儿子来报仇。
老头儿子六十八岁,仗着“年轻力壮”,进屋就大打出手。
他赶来的时候,六十八岁儿子正用拐杖殴打自己九十二岁老娘。
这怎么能忍?!
五十三岁的他,夺下六十八岁儿子的拐杖,“咔吧”撅折。
然后一瞪眼,大声断喝:“来人!
把他脑袋打放屁喽!”
还没等动手,六十八岁儿子口吐白沫栽倒在地,嘎了。
……站在西合院古朴的大门前,向二虎原身的一些记忆碎片在大脑中呈现,但并不美好。
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扔下他去外地工作,他和姥姥相依为命,没少被西合院里的邻里占便宜,满满的全是痛苦阴影。
上高中后向二虎去住校,不久姥姥撒手人寰,这个西合院的家就再没回来。
……“呼——”向二虎长出一口气,似乎要把童年的郁闷和痛苦全都呼出去。
就在这时候,院里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推一辆自行车,看到向二虎不由得一愣。
向二虎见中年男人光看不说话也不走,就“温柔”地一瞪眼:“你瞅啥?”
这问话和神态,让中年男人有点胆怯,他小心地问:“同志,您,您找……”“不找,我回家。”
向二虎撇着大嘴,年轻的脸上却挂着老诚的狠戾和世故。
向二虎的眼神让中年男人移开目光,但又立刻鼓起勇气,挺挺胸脯:“回家?
我怎么不认识你?”
听这话儿,中年男人应该是院里的住户,向二虎正眼看了看他,印象很模糊,但还是礼貌回答道:“我是向二虎。”
中年男人的身体猛然僵住,惊道:“向,老向家二虎?
你,你真回来啦?!”
什么叫真回来了?
没有“欢迎”二字,也没有亲切的眼神,向二虎猜测这中年男人跟自家关系可能不是很好。
“嗯。”
不想研究这些,他抬腿向记忆里的家走去。
记忆里的家在中院,一间厨房加两间卧室,家居装饰雅致有品,永远是窗明几净整洁如新。
可眼前的这个破房子,挂满尘灰和蜘蛛网,窗户上的玻璃全都没有了,门虚掩着,锁头己经不知去向。
推开门,屋里一片狼藉!
东一堆西一堆,全都是杂物和破烂。
厨房的一侧堆着蜂窝煤和劈柴,另一侧也是蜂窝煤和劈柴。
两个卧室里也都是煤球、劈柴、破凳子、酸菜坛子……那个镶嵌着向家全家福和生活照片的镜框,堆在角落杂物的最下面……这尼马真是我家?
这分明是煤棚加废弃杂物仓库!
是谁把我家糟蹋成这个样子?!
向二虎气得肝儿颤:“谁干的?!
老子抓住你,打出翔来!”
叮!
一声天籁之音响起。
系统启动,赠送签到盲盒一个。
“开!”
叮!
盲盒开启,跳出三条信息:1、方便面一包(五袋),存入系统空间;2、汽油半升,存入系统空间;3、流出私密小视频一段,有效期3个小时。
方便面是好东西,不过现在不饿,先留着;半瓶汽油现在没啥用,放着吧;私密小视频……嘿嘿。
心念一动,卧室中间突兀出现一串立体影像——月黑风高夜,一个小男孩撬开向二虎家紧闭的窗户钻进去,偷出一堆瓶瓶罐罐,有酱油、陈醋、花椒面……向二虎想起来了,那个小男孩是拥有盗窃圣体的贾棒梗儿。
外面接应的老太太,叫贾张氏,系统赋予称号——嚎丧老巫婆。
又是一个夜晚,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儿子将向家的窗玻璃撬下来,按到了自己家窗户上。
向二虎又想起来了,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刚刚在门口看到的那个占便宜没够儿的阎埠贵。
又是一个光天化日,一个彪呼呼的青年男子首接用撬棍撬开向家门锁,把向家的煤球堆到了自家厨房里。
系统赋予的称号是——装逼舔狗何雨柱。
慈父官迷刘海中,搬走写字台。
长脸花贼许大茂摘走了墙上最名贵的那幅油画。
幕后黑诸葛聋老太,指挥道德天尊易中海,搬走楠木床。
某天,贾张氏、阎埠贵、刘海中都想独占向家,众邻大乱斗。
全院大会产生决议:不许独占,全院住户划块平分。
至此,向家彻底沦为杂物仓库。
向二虎恶向胆边生。
过去的向二虎窝囊,可如今二十一世纪的虎哥来了,还能让你们这些家禽给欺负喽?!
欠我的必须还给我,还得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