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十字架

手术灯在头顶摇晃，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血腥味。我躺在担架床上，左手死死攥着那张被血浸透的孕检单，冰凉的金属栏杆硌得掌心生疼。

"患者***大出血！准备紧急剖宫产！"

"家属呢？产妇需要直系亲属签字！"

护士的呼喊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努力转动眼珠，看到走廊尽头的电子时钟显示着23:59，四月十七日。那个人的手机屏幕突然在记忆里亮起来，三天前的深夜，锁屏界面跳出一条新消息：阿砚哥哥，今年生日可以陪我放烟火吗？——小薇

"叮——"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冷风裹挟着雨丝扑进来。我的瞳孔骤然收缩，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影逆光而立，黑色高定西装上还沾着紫藤花瓣。那是沈家老宅花园才有的晚樱品种。

"沈先生终于来了？"主刀医生举着血淋淋的手套，"您太太现在..."

"林惊鹊。"他打断医生的话，腕间沉香木佛珠撞在金属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我忽然想笑。喉咙里涌上的血腥气让我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盯着他领口那抹刺眼的唇印。是纪薇最爱的迪奥999，正红色，像凝固的血。

三天前也是这样的大雨。我抱着刚做好的栗子蛋糕等在老宅，看着监控画面里纪薇踮脚吻上他的喉结。她耳后那道月牙形疤痕在月光下泛着粉，那是十二年前火灾留下的痕迹——沈砚找了十年的救命恩人的印记。

"阿砚，当年救你的人其实是..."

"闭嘴。"佛珠突然砸在我额角，檀香味混着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你也配提那场火？"

记忆在这里裂开尖锐的棱角。刹车失灵时的金属扭曲声，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后视镜里纪薇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