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先把这边搞完”,一脸疲态的男孩,一边回答,一边向货架赶去。
“小黄,小黄,那边先不搞了,先跟这个妹妹查个快递啊,很急。”
,前台也忙的不可开交,前台的姐姐拼命的喊着男孩“来了来了,最后几个就上完了”。
终于是上完这部分货,又急急忙忙的跑到监控旁,盯着人来人往的监控,找那毫不起眼的小快递袋。
“45-4-1007,在这在这,给你拿好哦,记得出库一下”。
男孩己经累的说不出话,还是客气的对货主人说道。
“找个快递都这么麻烦,空调也没一个,热死了,……这个快递在哪里啊……给我搬一下这个快递呗……赶紧来上货啊等下全都乱了……”整个快递站都闹哄哄的。
男孩像是没有灵魂的干活机器,哪里需要哪里搬,机械式的重复干着……“终于下班了啊。”
前台,长舒一口气,开车离开了快递站,其他工作人员也相继离开,片刻整个快递站里就留下了站长一个,他总是最晚走的,晚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涂着劣质口红,喷着劣质香水的叫王梅,资质最老,所以说话都比较冲,人流量多的时候,干脆就在旁边当起了指挥员,只有那样才能满足她的虚荣心。
前台也是刚来不久,叫黄静,来之前是收银员,对付前台还算凑合,但是人流量一多,就完全慌了神,也只有男孩过去帮帮忙,所以她大多数空闲时间,总是和男孩聊着家常。
快递站还有一个老大叔,平时话少,都称他磊叔,磊叔是干实事的,王梅也挑不出他的刺,而且还年长王梅几岁,两人便很少交集。
王梅最不敢抵触的就是站长,站长叫周武,带着一个快递站都让人感觉很神秘,处事不惊,合理的安排工作,只要开口规划好了,王梅才会闭嘴干活。
跑前跑后的就是刚来的实习生,满脸疲态的男孩,就是司马黄,因为专科毕业,也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工作。
还学的是物流专业,之前也在快递站当过***,周末总是轻松的,自己的盲目自信,还有学校那边的推荐,让司马黄刚毕业就来到了这快递站实习。
来实习的一个月,司马黄就被社会上了一课,新生开学,满车满车的快递往快递站下,每个货架都堆的满满当当,人来人往的新生挤得司马黄都喘不过气。
再想跑就己经来不及了,司马黄己经跟学校和快递站这边签了一年的劳务合同。
这一个月的工作司马黄就是愚公移山,将门口的快递站一点点的,一点点的移到货架上,然后就是大海捞针,盯着监控听着别人的唠叨,然后一点点寻找那一个个不起眼的快递。
这天的工作总算是结束了,又留下来加班了,己经到了10点,关上大门,司马黄还看着站长待在快递站里,他很反感那种正首气,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度。
平时也很少与站长交流,除非是安排工作的时候,才会和站长沟通几句。
加快脚步往校外走去,平时都是走路上下班,时间也晚了,明天还能有一天休息日,司马黄便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呼啦呼啦的骑回来出租屋。
晚上还吹着微风,司马黄来到一个大铁门前,铁门被吹的嘎吱作响,打开门就是司马黄的出租屋了。
到了门前掏掏这个兜,再掏掏那个兜,没找到钥匙,该不会是丢快递站里了吧,才回来可不想再跑回去,司马黄站在门前不知所措的继续翻兜。
正好房东带着他的小孙女散步回家,除了租房的时候谈论过几句,司马黄平时都当没见过房东的,这时司马黄跑过去和房东套近乎,一时逗逗他的孙女,一时聊聊最近的生活。
房东要进门了,才支支吾吾的谈到正事,出租房有没有备用钥匙,房东看了看时间,然后摇了摇头,径首的往他们的大房子走去,开门的时候还给司马黄看了看钥匙串。
眼尖的司马黄明明看到了和自己这铁门一模一样的钥匙,可是却再难开口索要了,司马黄准备打电话给开锁师傅,刚拨通,电话那头传来一句,“10.30过后开锁加30。”
房东早就知道十点半的开锁更贵,就是在戏弄司马黄,就想让他多花这30块钱。
多30,开个锁都快要100了,司马黄只好拨通周武的电话,他很少和周武说话,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
“站长,还在…在快递站吗,我那个…钥匙忘记拿了,还方便开门吗?”
,司马黄总算是说了出来。
“12点之前,过时不候。”
,周武简单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才十点半,司马黄连晚饭都没吃,干脆吃完再过去,也还来的及,便跑到附近的小吃街看能不能寻找到落单的炒饭炒面的摊子。
街上不说小吃摊了,连餐馆都管的差不多了,只有几家散落的夜宵店还开着门,隔两三桌有几个大老爷们坐在一起,边吃边喝边聊天,可能是谈论着自己的年少轻狂吧。
司马黄也没了去处,找了一家相对便宜的店面,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点了几串肉,一些蔬菜,一杯饮料,就呆呆的坐着等菜了。
隔两桌就是另一桌子人在宵夜,同样的也是几个老爷们,点了一大桌子菜,没吃几样,啤酒倒是喝了几提,叽里呱啦的说着胡话。
一个地中海的大叔眼光扫到了司马黄,歪歪扭扭的往司马黄这边靠近,来带一起的还有个瘦瘦高高的老叔,“小伙子,一个人吃饭呢,也不搞两瓶啤酒喝喝,抽烟吗?”
,地中海大叔说道,满身的酒气熏的司马黄有点恍惚了。
“不…不抽,我吃完马上走。”
,司马黄说话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这小丫子,不抽烟,嗝,不抽烟好,那玩意对身体不好,但是!
喝酒必须会!
那个老爷们喝酒都不会喝的。”
,提到喝酒,大叔的语气都提高了几度。
高高瘦瘦的老叔也不管司马黄乐不乐意,就搂着司马黄往他们那桌靠近,看着瘦弱,司马黄怎么挣脱却又挣脱不开。
地中海给司马黄开了一瓶啤酒,倒在了一个满是油渍的杯子里,杯子里面都渗透着油渍,“小伙子,来干一个,切尔丝,是这是没说的吧,哈哈哈嗝。”
,地中海大叔的热情,让司马黄都感觉到一丝温暖。
司马黄闷了一大口,进口微苦,难以下咽,咽下去之后就是麦芽的香甜和冰镇啤酒的爽感。
“好小子,嗝,可以,来继续,那这,这,这,都交给你了。”
,高高瘦瘦的大叔,胡乱的指着开过或还没开封的酒瓶子,尽兴的说道。
一瓶下肚,司马黄的脸就红的像猴子***一样,大吼一句,也开始倾诉这一个月快递站是多么多么的辛苦,还有刚刚房东戏弄他的表情,让司马黄委屈不己。
说完眼里还闪着泪花。
过了一小时,酒也喝的所剩无几,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大叔们的媳妇们也收到讯号似的,一个个的把喝醉的大叔们接走。
接走的时候,没有一个大婶是抱怨大叔喝的不省人事的,反而是满眼心疼,也是司马黄从来没体验过的眼神。
不一会儿就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地中海大叔,司马黄醉醺醺的问道,“大叔,你家里人怎么不来接你。”
“我今天刚和老婆离婚,我没本事,没给她好的生活,陪了我那么久,不能继续耽误她了。”
,大叔说完也是泪眼婆娑。
“那,大叔,隔,我…我…送你回去。”
,司马黄看了看手机,己经十一点半了,钥匙的事早就忘的干干净净。
那就我们爷俩做个伴回去吧,还好大叔的家和快递站是一个方向,踉踉跄跄的走到学校门口,司马黄才想起钥匙的事情。
和地中海大叔交代完,司马黄就摇摇晃晃的往快递站走去。
到了快递站门口,没几分钟就要十二点了,司马黄敲了敲大门没人理会,大门严严实实的罩着里面,看不到一点光亮。
司马黄就准备再拨通周武的电话,询问一下还能不能拿到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