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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黄沙漫城天祐三年秋,汴梁城外三十里。

韩昭嗣的皮靴陷入松软的沙土,玄色战袍下摆沾满泥浆。

他弯腰抓起一把军粮,粟米从指缝间簌簌滑落,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五里外就是朱温的中军大帐,那里飘扬的玄底金纹大纛正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掺了四成沙。

"军需官赵元礼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刃刮过耳膜,"这批军粮运到河阳前线,够八万将士吃半个月。

"韩昭嗣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汴州仓廪里堆积如山的粮食,此刻正被民夫一袋袋倒进沙土。

黄褐色的尘埃在暮色中翻涌,模糊了远处运送粮草的牛车轮廓。

他忽然想起昨夜李九郎说的话:"朱全忠要的不是天下,是能填满汴河的白骨。

""韩副将?

"赵元礼的刀柄撞在他胸甲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个满面横肉的汉子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您父亲韩公当年在宣武军做录事参军时,可没这般不识时务。

"韩昭嗣的喉结动了动。

父亲临终前抓着军帐帷幔呕血的画面在眼前闪现,那些染血的麻布至今还收在他枕边的檀木匣里。

西风卷着沙粒扑在脸上,他听见自己说:"今夜子时,洛口仓会起火。

"赵元礼的笑声惊起一群寒鸦。

黑色的羽翼掠过血色残阳,远处传来巡营士兵的梆子声。

当最后一袋掺沙的军粮装上牛车,韩昭嗣看见李九郎的身影从粮垛后闪过。

那个总爱在军帐里写诗的年轻人,此刻正用颤抖的手记录着沙土与粟米的比例。

三更时分,韩昭嗣被急促的马蹄声惊醒。

他摸到枕下的横刀时,帐外已经亮起火光。

掀开帐帘的瞬间,凛冽的北风裹着血腥味灌进来——李九郎被倒吊在辕门上,脖颈处的刀口还在汩汩冒血,染红了写满罪证的绢布。

"通敌叛国。

"赵元礼用带血的刀刃挑起李九郎的下巴,那颗年轻的头颅在风中轻轻摇晃,"韩副将可要引以为戒啊。

"韩昭嗣的指甲掐进掌心,直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他想起李九郎昨夜说的最后一句话:"朱全忠的龙椅要用多少忠骨来垫?

"此刻答案就在眼前:忠骨都挂在辕门上,叛徒才能活着走进汴梁城。

第二章 浊浪滔天开平元年春,汴河解冻的冰凌裹着上游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