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醒了,转过头看看身边躺着的他,他还在安安静静地熟睡,呼吸舒缓。
微弱光线下,他的侧颜近乎完美,高挺的鼻梁,不薄不厚轮廓分明的漂亮嘴唇,微翘的下巴有浅浅的美人巢。
我们曾开玩笑说以后生个孩子继承他的个子我的模样,我说:鼻子、嘴唇还是长你的,眉毛眼睛一定要像我的。
有人喜欢男人漂亮的眼睛,而我却注重男人的嘴唇。
一向讨厌那种松松跨跨毫无原则半张着的嘴。而隳的唇没事就自自然然安安静静闭着。
初认识的我们,每天有那么一段午休时间坐在他公司不远处的公园草坪上,正午的阳光明媚,顶光下,他微蹙眉头,眼睛笼罩在阴影里,显得深邃。
他的脸上总带着一种笃定的微笑,不悲不喜,正如他说的,没有太大欢喜,也没有痛苦。
那时的他,墨绿色格子衬衫,朴素大方不失品质。
二十七岁,有品位的成熟男子,气质干净。
伸出食指重重地按在他富有弹性的下唇,企图把他弄醒。
他动了动身体,口中含糊呢喃:“你又来虐待我。”
然后,翻了个身摆脱我,继续睡。
人比人气死人,从认识他我就习惯他上班迟到下班早退,去单位混三四个小时也叫上班。
而我常常一天拼十多个小时,一个月工资还拿不到他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还惶惶不可终日地怕犯纪律,怕老板给脸色看,怕被炒鱿鱼。
我无聊地掀开被角悄悄坐起身,光脚落在木地板上,透心凉。
一个人幽灵般在房间中悄无声息地走来走去,那隐隐约约,时有时断的鼾声让我有种人与人之间毫无关系的孤立。
房间里的幽暗如一块陈旧发暗发灰的墨迹,停止凝固了似的。
永远不拉开的百叶窗外传来施工地上那没日没夜的,永不停止的各种敲打杂吵声。
要么和一个男人疯狂而***地生活在一起,要么一个人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