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墨跪坐在琉璃瓦檐下，玄铁义肢叩击青砖的声响混在雨声里。
她望着朱雀大街上渐近的官轿，右手齿轮突然发出蜂鸣——这是墨家机关术的预警，三丈内有精铁器物在蓄势待发。
"小姐，工部宇文尚书到了。
"侍女锦瑟捧着鎏金手炉过来，特意加重了"尚书"二字。
苏挽墨没接话，指尖抚过檐角蹲兽。
这尊狻猊石像的瞳孔是活动的，只要旋动第三片鳞甲，整条街七十二处机关弩就会同时上弦。
父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苏家绸缎庄的每根房梁，都是架在火药桶上的。
"官轿在朱漆大门前落定，轿帘掀开时寒光乍现。
宇文拓蟒袍下的右手竟是精钢所铸，指节间蒸汽汩汩升腾。
"苏姑娘好手段。
"尚书抚过门楣上鎏金匾额，"上月江南三州生丝暴涨三成，你苏家的云锦却降价三成，逼得沉锦记跳了钱塘江。
"雨丝突然斜飞，苏挽墨的义肢咔嗒弹出伞骨。
她看着伞面上游走的金线，那是用机关术编织的汴京地图："沉锦记往生丝里掺马毛时，就该想到有这天。
"蒸汽轰鸣骤起，宇文拓的钢手突然暴涨三尺，指尖喷出白雾直取她咽喉。
锦瑟的惊呼卡在喉间，却见苏挽墨伞柄轻转，十二枚银梭从伞骨激射而出，将钢手钉死在门柱上。
"尚书大人可知？
"她指尖掠过钢手关节处的西洋铆钉，"这帕森斯蒸汽枢比墨家璇玑锁，少刻了七道气纹。
"宇文拓的笑声像生锈齿轮在摩擦："所以圣上要设天机监，把这些过时的玩意儿..."他突然暴喝发力，钢手扯断银梭直劈而下，"扫进棺材里！
"苏挽墨旋身后仰，伞面哗啦碎成三百铁鳞。
那些锋利如刀的鳞片在空中重组，化作铁链缠住钢手。
她靴跟猛踏地砖，整条街的雨帘突然静止——七十二道机关弩从牌坊、石狮、灯笼中探出，淬毒箭镞齐指官轿。
"宇文尚书轿底藏着西夷连发火铳。
"她扯断一缕被削落的发丝，"您猜是火铳快，还是我的‘惊蛰’弩阵快？
"僵持间，一声鸦啼撕裂雨幕。
苏挽墨瞳孔骤缩，她看见尚书随从捧着的鎏金盒里，露出一角泛黄的《天工开物》残页。
"三个月后太后寿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