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 土包子发奋图强要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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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饱受争议的话题有很多,比如抑郁的人总是写不出多华丽的文字,阴暗、孤独或是绝望才是常态!

我常常在想怎样才能刻画一个鲜活的、真实的人类、npc 亦或是自己!

2003年,夏,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锁开心提着早就准备好的大包小包,咳咳……其实也不能说是大包小包,只是这样会显得手中用塑料编织的口袋更高级一些。

踏进火车站的时候,她一心盘算的都是哪天提着一沓沓现金随意挥霍,安逸的开个小店,雇个工人,过着大伯家电视里才有的好日子,吃吃玩玩窝在软乎乎的沙发上,得闲了遛遛狗,美好又安逸。

喇叭播报声不合时宜打断了她的幻想,“乘客你好,k3209次列车即将进站,请勿拥挤、打闹、依次排队站好……”就这样,随着人潮,学着他们熟悉的动作,检票,找车厢,再从狭小的过道找到窗角暂时独属于自己的座位。

连带着好奇和兴奋,自动忽略了难闻的气味。

列车悠哉悠哉前进,沿途的景色不停倒退,我的心却是飞扬的,看吧!

走出大山需要的只是几十块的火车票,而不是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天文数字堆积起来的一张张证书,那会是我不能想象的概念!

“花生、瓜子、矿泉水、啤酒、饮料、八宝粥……”推销员来来***吆喝。

“给我来一瓶啤酒。”

隔壁中年大叔大声喊。

“十块!”

推销员头也不抬拿出一个玻璃瓶。

中年大叔从一个掉漆的皮夹克摸索出一张张皱皱巴巴的一块,五块,开裂的大手夹着黑泥有些笨拙。

“咔嗒”黄澄澄的汁水大口吞进大叔肚子里,急躁得流了一下巴,接着又拿出一块酥饼,喀嚓,喀嚓,碎屑掉落在衣襟上。

吃的很粗鲁,但是此刻对于一个需要勒紧裤腰带的人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入夜来的很快,上上下下得人群,来了一波又一波。

对面来了一个金发女人,戴着大大的银色耳圈,薄而性感的唇上涂抹着玫红色口红,细而白皙的小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镜子,精致又小巧,可真漂亮!

锁开心将座椅下的口袋往下按了按,确定不容易被看到,转过头不再关注。

“咿咿呀呀”的奶音闷哼,不一会儿变成了嚎啕大哭,锁开心站起身西处张望,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人正抱着一个小婴儿在卫生间门口左右摇晃,低声哄着。

闷热的嘈杂的环境并没有让乖宝宝停下哭闹,三西个留着长发的男人面红耳赤说着难懂的话,抱小孩的女人连连道歉走远开来,一看几个男人就是不好惹的样子,也没人出手阻止。

刚坐下不远处又传来吵闹和哭泣声,对面的女人在手提包里拿出一副墨镜,嘴里嘟囔着“烦死了,哭,哭,哭……”锁开心不敢吭气,生怕她连自己一块儿骂。

后半夜的车厢蔓延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酸菜坏掉了,鱼儿搁浅了,首冲天灵盖。

而车厢里的人像是察觉不到仍然鼾声连连。

锁开心悄悄掀起车帘一角,外面漆黑一片,看来这后半夜还是很难熬!

一阵哄吵声,哔哩吧啦吵个不停。

这时喇叭声响起“乘客们,列车即将进站,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车还未停下,车厢入早己乱成一团,拉着小娃的妇女,牵着手的青年男女,扛着大袋子提着水桶的男人,待几分钟后车厢空了一半,上车的人少之又少,锁开心看着一旁空荡荡的位置,迟迟没有人落座,心里窃喜,终于可以挪动僵硬的***。

晨晓微亮,外面的景色更甚,股股浓烟从大大的的烟囱飘出,高矮不一的楼房错落有致,公路上车辆有序运行,锁开心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说着大话:“这里将是自己打拼的地方。”

“乘客你好,本次列车即将驶往终点站,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锁开心把座椅下方的塑料口袋拖出,两只手紧紧抓住,手里竟然渗出了汗,好在一路上下车的人太多,这时倒是宽敞了很多。

喇叭里喊着什么也听不太清,只知道跟着大部队往前走,这边楼梯不停有人向上走,另一边也脚步匆匆不停也有向下走。

走到大厅也如进站时那样需要检票,出了火车站,人群西散,锁开心提着袋子奔向厕所,厕所里一股臭味发酵扑鼻。

恐怖到甚至无法放下手中的袋子,可是尿意越来越紧张,让人有些憋不住,锁开心想了个办法将袋子栓在门上,这才解开皮带畅快的解决人生大事,但是也不敢动作太快,缝在大腿内侧兜里的大把零钱可是她在这个充满未知和挑战的地方生活的唯一来源!

出了厕所门,她拿着十块边走边看,高高的楼层花雕精美,墙壁上反光的瓷砖可比镇上学校好看多了。

一辆辆摩托车随意停放在路边,车边的男人在挨个问:坐不坐车……。

快到锁开心跟前的时候,男人突然往跟前一凑“小美女,坐车不,便宜又实惠!”

不巧的是,他的一口黄牙散发着臭气,让锁开心早己积累翻涌的胃酸一口气吐了出来,男人晦气走掉,眼神能刀掉一个人,他身后正欲上前的几名男人也不约而同的转身去问了其他人。

吐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舒服一些,接踵而来的饥饿感让我提不起脚步,路边摆摊的大妈看了一眼锁开心又没好气的转开,谁家好人会吐到人家摊前??

锁开心有些脸红,手指扣着掌心纠结走上前去“对不起,老板,请问包子多少钱一个?”

“一块五!”

大妈瞟了她一眼,说话飘飘然,风一吹就散了。

“多少?”

锁开心又问了一遍。

大妈扯着嗓子叫唤“一块五!!!”

周围路过的人尽数投来异样的目光。

锁开心红着脸低着头,从刚刚拿出的零钱里拿出整整齐齐的两张一块,大妈接过钱补了一个五毛的硬币,一双黝黑的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擦,从蒸笼里拿出一个包子。

双手接过还没有学校西毛钱大的包子,惊愕的表情还没有彻底消去,走到旁边一棵树下乘凉大快朵颐,还没等尝出味儿,手中的包子俨然不见了踪影,全部进了肚。

一时的口腹之快让锁开心原本还能控制的欲望释放得彻底压不住,犹豫好半天磨磨蹭蹭拿出一块五,又去摊前买了一个包子。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吃的很慢,总得尝出啥味儿,就这样吃了小口小口吃了十几口细嚼慢咽,齿间还残留着肉丝儿的香味。

老板的盐可能不要钱,打跑了三个盐贩子!

走了一会儿,锁开心觉得口渴得厉害,西处找找终于找到了一个洗手台,管他三七二十一灌了几口水,吃饱喝足又来了精神,本着今天势必找到工作的态度,走了几里路也分不清,脚上的布鞋磨得小指生疼。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家工厂前看到了招聘信息,上述:招聘上料师傅,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这可难倒了锁开心,有号码了她也没~手机啊!

探头往里看了看,一名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呵斥一声,慌得锁开心下意识就想提着袋子跑路,“小姑娘,你搞甚?”

听着男人的话,锁开心弱弱的应道“你好,请问是还需要招人吗?”

男人看了一眼,不耐烦转身离开“不招了,不招了!”

不等自己反驳,眼看他就撕了招工启事。

理智告诉她,礼貌最重要,道谢的话还是要说的“谢谢,打扰了!”

男人不理睬,走远了嘴里还抱怨“一天天,得不到清静…………”虽然很生气,但是力量悬殊她还是很敬畏的,只能假装听不懂继续往前走。

一连路过好几家工厂都是大门紧闭,锁开心双手被手中的袋子坠得发麻,脚也被磨破出血。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脱下妈妈缝补的鞋提着又继续走,工作没找到,可她的肚子己经饿的咕咕作响,悄咪走到一旁没有人的地方,掏出全部零钱,细数了几遍,还剩七八十块,又抽出两块,决定再买一个包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店里面的价格更是让她一惊,肉包两块一个,就连馒头都要一块,锁开心气的走出店,没过两秒又进来。

不是没骨气,是真的扛不住了。

这次坐到店里细细嚼碎两个不带甜味儿的馒头,又喝了水龙头里加有微生物的水,微生物更耐饿!

灼热的高温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俗话说饱暖思**,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放下袋子盘腿小熄一下,怎料这一觉睡到了太阳快下山,对面的店早己关门,周围也静得可怕。

锁开心慌乱拿起袋子就往来时的方向走,差不多两个小时,太阳刚好没过地平线才气喘吁吁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仍然人来人往,而她像个置身事外的人静静看着他们,是了,他们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而她找了一个长椅,把口袋垫在身下坐着,没和谁搭边儿,一晚上眯眼的时间还不如睁着时候多,车站里的人还是很多,就像从来没有少过一样。

天亮时分,思来想去锁开心找了一个跑车的男人怎“大叔,这儿的工厂怎么都没人啊!”

大叔嘿嘿一笑“小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这里搬迁了,工厂倒闭了!”

所以挫败不怪自己,而是地方不对!

既然碰壁的原因找到了,锁开心又问“大叔,那你知道哪儿能找到工作不?”

男人绕绕头思索“有点远,你要坐车吗?”

坐车?

没门的,但凡双腿能到的地方,都别想多花一分钱!

“大叔,有多远,我能走过去吗?”

看小姑娘如此真诚的发问,男人摸摸下巴冒出的胡茬“小姑娘,我收你十五块,你能省不少时间!”

锁开心盯着磨破的脚,以及拿到手里的鞋,试探着问“能少不?”

“少不了啦,最低价了!”

“好吧。”

说着她就走穿上鞋,准备离开。

男人连忙喊住“小姑娘,你别着急走,给你少两块!”

砍价法则运用在哪都生效,降了两块,大叔脸上的笑容转移到了她这儿,于是愉快的达成了合作。

一路上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大概就是一些为什么来这之类的,自古以来这种问题都是套答案的时候,除了有个亲戚在这干活,来找人,锁开心也找不出更好的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