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住院的第三天。
昨天傍晚我点击“发送”信息以后,看到微信界面里“正在输入”反复出现又反复消失,最终,妈妈什么消息也没有发过来。
我好像真的不难过了,而是释然了。
因为我知道妈妈在新家庭里过的很好,而我也要像当初答应南河的一样,开始我自己的新生活。
就是这个新生活的起点是医院,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努力的地方(笑)。
于是我开始看隔壁病房的一个老爷爷画画,这个老爷爷有些老年痴呆,所以经常走错走进了我的病房。
时间长了以后,护士姐姐也偶尔过来和我一起看他画图。
“我想把我的梦画下来”。
我小声地说着。
老爷爷平时有些耳背,这次果然也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大声一点,我没听清!”
起初我还会不太好意思,后来发现老爷爷人不错以后,我也开始习惯起来:“我说——我想把我的梦,画下来!”
“喔喔,做梦啊!”
老爷爷恍然大悟,“可是人不是每天都做梦,全部都画下来会不会太累了?”
老爷爷停下了画笔。
“不会的。”
我在心里想着。
因为,我己经不会做梦了。
不得不说,我在医院醒来的第一个晚上,曾经深深地渴望过。
渴望我能在夜晚梦到南河。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自从我醒来以后,我好像失去了做梦的能力。
一到晚上,我的梦境里只有一片黑暗。
我好像失去了对梦里身体的掌控,只能感知到自己的意识漂浮在梦境无边的深渊里。
我并不害怕,因为在那里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我就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第二天的早上,意味着又是并没有多少期待的,看似重复的一天。
“我只有一个梦需要画,但是我感觉,时间再久一点,我可能就记不清梦里的全部细节了。”
我低了低头,老爷爷好像看出来我心情不太好,于是安慰我:“参宿,你说吧,我一定尽我所能把你的梦画出来!”
但是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老爷爷,虽然你画技很好,但是你好像只会画荷花,我的梦里没有荷花。”
老爷爷画的工笔画非常细腻,来医院小半个月了,这幅画才刚具雏形。
老爷爷一听就急了,和护士姐姐吵着说自己要回家一趟,要把自己的全部画拍照给我看。
护士姐姐一听就笑了:“您老还是悠着点在医院待着吧。
这样吧,我和您儿子打个电话,让他帮你弄这些吧。”
没想到老爷爷却更火大了:“我不想见他!
我也没他这个儿子!
我现在有孙女了,我孙女就在这儿呢!”
突然被老爷爷指着的我,先是有点惊讶,紧接着居然有点高兴。
南河,原来被人信任,是这种感觉。
一个随机彩蛋:海精灵(原本的名字叫梦魇):“嗝,好撑啊~才不是我把参宿的梦吃掉了,别诬赖我”(平时也有别的事情,所以应该不是定点更新。
你想起来了过来看一下就行- ̗̀(๑ᵔ⌔ᵔ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