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5年2月28日,二月的最后一天,传闻中七星连珠的日子。七星连珠当天,
我穿越到了一个名声不太好的公主身上。 其实是过得很惨的公主身上。十二岁那年,
她的母后重病去世,父皇对她和弟弟的爱随着母后的去世消散不见了。十三岁那年,
她被嫁祸为推皇后和弟弟下水的凶手。 满京城都在传,长公主心机深沉,自己的母后刚死,
就为亲弟弟,要铲除新皇后和其他娘娘的弟弟。十五岁那年,她在自己的及笄宴上,
把自己亲自绣的手帕给了名扬京城的少年将军。 满京城又在传,她不知检点,妄图勾引他。
直至十八岁那年,她终于长心眼了。 一场精心策划的以命救驾,重新赢得了圣上的关心。
但谁也不知,十八岁的沈虞是真正死在了自己这一场精心策划的计谋当中。 而我叫沈渔,
是一名连续加班一个月的社畜。 只是因为多抬头看了繁星一眼,眼睛一闭就穿越到了古代。
我两眼一睁,第一眼看见的是疯狂压榨我的老板。 我那个火气蹭蹭蹭就上来了,
qtmd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就是你天天把AI放在嘴边,
天天说我不如AI,让我天天加班,有本事你就纯让AI生成代码别让我整合啊,
你看它跑不跑得起来。” 偏偏他还不舍得花钱,让我用免费的生成一堆能令我崩溃的代码。
这段时间被AI折磨得我已经深恶痛绝了。越想我越气,
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看见他的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他问我为什么要打他,
我学着他平时狗眼看人低的样子,昂头看天说:“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是公主,
不需要对所有人有好脸色,无理取闹是我的人设。”我自己都给自己说笑了,
他平时就是这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回我。 他却没有什么反应,随后突然眼睛一闭,
我内心隐隐有些不安。他睁开眼先是懵懂了一瞬,看见我时面露疑惑:“沈渔?
”我慢慢反应过来了一些什么。完了——我对上王富贵暴怒地眼神。 他也穿越了。
就在他摆起架子,我下意识低头站直,冒着冷汗准备接受挨训。
远处突然传来太监的呼喊声:“平宁公主!王参政!”我和老板皆循声望去,
只见一群太监匆匆赶来。 他刚要开口继续指责我,却被为首的太监抢先说道:“哟,
这是怎么回事呀?参政大人,您怎敢如此对公主?”这话一出,王富贵顿时愣住,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想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我突然读懂了他面上的呆滞,
他对外一向是最会审时度势,估计现在反应过来这是穿越——而通过刚刚太监说的,
我现在是他的上位者。他最终收回动作,缓缓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强装镇定地扬了扬袖,
摆出一副故作高傲的姿态,转身大步离去,那背影竟有几分狼狈的意味。
除了长公主的名声不太好,我总是要受到很多人奇怪的眼神投射外,
其他的一切我都过得很滋润。 主要是没有工作不用被AI折磨,躺平的生活太让我喜欢了。
我以为日记还会这样过下去,结果结束于这天我心血来潮去给圣上送羹汤。
守门太监见了我,很有眼力见地趋步上前躬身行礼:“平宁公主,
圣上此刻正于殿内商议要事,劳烦殿下稍候片刻。” 言罢,他挥挥手,有小太监伶俐上前,
接过我手中食盒。我本想转身就走,只要圣上知道我来送过羹汤就好。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我的脚步随之一顿。 “以微臣看来,
平宁公主其实是个不错的人选。”这个声音和那狗屁王富贵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咬牙切齿,
好你个暇眦必报的王富贵,好不容易压你一头,你转身就要把我送走。
原本还有些喧哗的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似乎都在等圣上的一句话。 他久久未开口,
渐渐地有人附和着说我为长公主,自应当为国而和亲。
又说二公主佳宁公主为皇后嫡亲独女,自幼娇宠,实在是不适合送去和亲。
而三公主安宁公主身后的陈家正在前线为国家冲锋陷阵,不宜和亲。
剩下的公主又年岁过小。 这样看来似乎只有我这个先皇后遗留的长公主作为合适。
我低着头沉默,一开始是心疼沈虞,她好不容易用命换来了圣上的关注,
没过多久就似乎又被所有人忘记,再次沦为一个和亲工具。后来我更害怕自己要被送去和亲,
以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送去和亲的公主结局没一个好的。 殿内愈发讨论得激烈了,
而我的心则愈发沉重。 我好像,似乎没办法逃过这次和亲了。就在我几乎要被绝望淹没时,
一道清润如玉的男声照进了我混乱的世界。 他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缓缓说道:“陛下,平宁公主是先皇后膝下唯一的女儿。
”有些吵闹地殿内瞬间因为他的开口安静下来。他言辞恳切,
掷地有声:“李太师国丈近日病重,听闻此消息恐怕难以承受,
而他若因为此事而……恐怕会寒了寒门之心。”我早已把原身长公主沈虞的信息都打探到了,
她外公是代表寒门一流的老太师,是皇帝从小的老师。 所以即使她不受宠了,
身后也有着声名远望的外公。 也就是因着外公的身份,
她才能得以人脉谋划下在圣上民巡时救下他,从而带着弟弟重新走到他面前。
或许是提到了寒门,依附着寒门这一派的人也会替我说话了。
许多人附和着那道男声:“长公主不久前为了救下圣上重病了半月有余,这件事传出去,
恐怕百姓会对圣上有所议论。”我内心的焦虑稍稍安稳了些。“况且以女子之身换取和平,
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请陛下三思。”依旧是那一道沉稳地男声,这次他说的话直抵我心。
在这个以男子为重,以女子换和平的时代,竟有人愿意替女性发声。“够了。
” 圣上的声音透着不耐,“此事容后再议。”我慌忙退开,
不小心打翻了身后小太监端着的羹汤。 此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转头就跑回自己的寝殿了。
第二日是佳宁公主的及笄宴。 昨夜里因为过于焦虑,我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就这样出席。
打扮也是按照沈虞平时的样子——一袭素锦罗裳,仅以一支羊脂玉簪挽发。
我出场时无人在意,本就不爱成为人群焦点的我也乐得轻松。这宴会实在无聊,
我看着各种长相相似的脸,不得不怀疑他们不会都是各种近亲的产物吧。
直至一人出现——一阵清风裹挟着一位俊朗非凡的公子踏入。那公子一袭玄色锦袍,
腰束玉带,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风范。
细看竟比我在电视上看过的明星还要俊美几分。 我总觉得这身形,这气质在哪见过,
脑海里闪过一个面庞模糊的人。但我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停留很久,
因为我同时注意到了他身后大腹便便的王富贵,他正得意的看着我。 我简直怨念横生,
捏紧手上的筷子。“念燊哥哥!”佳宁公主远远望见那熟悉的身影,眸中顿时漾起一抹喜色。
她轻提裙裾,朝他奔去。 啧,我更烦闷了,这么好看的男子,竟然喜欢沈青。
本想收回目光,却见他见到佳宁奔他而来的身影,先是有礼节地退后一步,
不卑不亢地向佳宁公主作揖:“佳宁公主,今日您及笄,微臣特来恭贺。往后愿您喜乐常伴,
事事顺遂。”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和昨日为我说话的那人声色很是相似,
我的注意力再次被他吸引。说罢,他在一旁连连咳嗽。
佳宁公主立马上前焦急地问他:“念燊哥哥……你无碍吧,
我昨日听闻你被父皇罚跪一晚本想去给你送……”她还未说完就被面前的人打断了,
且悄悄后退一步:“谢佳宁公主关心,臣身体已无大碍。”原来是汝有情,郎无意的戏码,
我又觉得有点意思了。 或许是因为我一直好奇地瞄他,他入座时,竟似有所察觉,
蓦然抬眼,与我视线相接。 我慌忙垂眸,脸庞渐渐发热起来。宴会行至后半,
席间觥筹交错,笑语喧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我却觉兴致索然,心中烦闷。我轻抚衣袖,
眉间微蹙,侧首对身旁的翠竹说:“此处气闷,我想去园中走走,透透气。”她会意,
悄然起身,随着我悄然离席。 我和她穿过回廊,步入园中。 深吸一口气,顿觉心神一畅,
卸下了满身的束缚。古代也就这点好了,空气清新,毫无污染的痕迹。
“殿下可是觉得席间无趣?” 突然出现的男声让我和翠竹都慌了神,
是他——刚刚沈青喊着的念燊哥哥。虽然我很喜欢他的长相,但身为长公主,
我不便与外男多交流,随意找了个理由和他道别。在我转身地瞬间,
他再次开口:“我可以帮你。”“帮你不去和亲。”我的脚步停滞下来,这一次,
我转身面对他。 他神色自若,眉目间一派从容。我确实因为他的话而心动,
但也保持着一定的警惕:“你为什么要帮我?”他眉梢轻挑唇角微扬,
语气慵懒而随意:“大抵是因着,我是你外公的得意门生?”提及外公,
他一向很是疼爱沈虞和弟弟,穿来后的这段时日,我也常与他有信件来往。
我内心的防备有了一丝松懈,“是外公让你来帮我的?”他似笑非笑地望过来,“是也不是。
”我还在警惕他,结果他说:“我也不喜欢王富贵。”我眼神一亮,同道中人呐。
于是放下防备心在亭子里坐下,“我要怎么做呢?”他眼神扫过翠竹,
翠竹和他的侍从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他凑近我的耳边,我凝神屏息,侧耳倾听,
生怕漏听一个字导致事情完不成。 可他竟然一句话说完了。
他说让别人撞见我们在房间里私会,让我装着哭戚戚地样子,这事就自然而然成不了。
匈奴不会要一个婚前与外男有交会的公主。
可我们大齐也不会要一个失去了清白的长公主啊,我并不觉得这是个可执行的方法。
紧皱着眉头看向他:“我是长公主,婚前这样是会被……”“你我曾定下娃娃亲,
此约在你母后仙逝之前便已立下。”莫名地我生了一层冷汗,这件事我完全不知真假,
翠竹从未和我提起过。他见我眉间疑惑深重,轻叹一声,
缓声解释道:“家母与令堂乃是闺中密友,情同姐妹。彼时我家为富商之家,恰逢国库亏空,
家父便以银钱相助,解了朝廷之急。因着这份情谊,你我出生之时,两家便定下了婚约。
只是后来令堂仙逝,此事便无人再提。”他眸光微转,直视我的双眼,
缓缓开口道:“此举不过是为让圣上想起这门亲事,而你亦可顺理成章,免去和亲。
”“那你为何昨日不在殿前提及此事?”他微微勾唇,“昨日我还未见过公主,
不愿牺牲自己的婚事。”说完他又伸出手撑着头,
挠为有趣地看着我:“今日觉得公主挺有意思,突然就想做驸马了。”我嘴角抽了抽,
我以为长得如同仙子般的人也会如同仙子一般地与人有距离。 没想到他竟如此轻浮。
沈青推门而入时我心中一颤,身子不由得微微一抖。 我与他之间的距离本就只剩分毫,
慌乱之间,不慎触及他的唇角。那一瞬,我与他皆是一怔,四目相对。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与异性有亲密接触,脸颊不受控制地染上了一层绯红。我慌忙低下头,
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唇瓣还残留着他唇角微凉的触感。沈青冲上前拉开我,
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好你个***,竟然诱拐念燊哥哥在这和你私会。
”身后紧跟着圣上也寻了过来,见眼前的场景,他怒极反笑:“好你个长公主,
竟做出这等丑事!”不愧是父女,骂人都是好你个开头。一直慢条斯理整理衣服的他,
见圣上出面,立马装作慌乱的样子,挡在我身前顺势跪向圣上:“陛下,臣罪该万死,
我与长公主自小有婚约,早已暗自相许。臣对公主殿下本应敬如神祇,守以臣节,
因昨日之事导致臣一时糊涂,铸下这等不可饶恕之错,玷污了公主清誉,冒犯了天威。
臣愿以身正国法,平陛下之怒,安皇室之心。
”我跟在他身后也学着他跪下:“是儿臣强求的,儿臣听闻要远去和亲,一时伤心过度,
害怕念燊因此忘了我,便想着在去和亲之前好好和他告别,父皇要罚就罚儿臣吧。
”“我不是说和亲之事此后再议吗?”我强逼出眼泪,带着些微微颤抖,
喏喏地说:“可自古以来,以女子和亲弭兵衅、安邦国之事屡见不鲜。儿臣身为长公主,
既承皇家血脉,亦知此身难脱和亲宿命。然儿臣亦有私衷,临行前,
只想与相爱之人谋得一面,自此陌路,断了念想。儿臣自知此举不妥,万望父皇恕罪。
” 说完我呼了口气,这都是他刚刚教我说的,幸好我记性好,没漏一个字。
氛围有了片刻的安静,我只感受到圣上叹了口气。“卞参政,你昨日说‘女子之身换取和平,
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朕彻夜思忖,细品卿等所言,觉其甚为在理。”他沉默了片刻,
“念及尔等二人自小便有婚约,情真意切、真心相爱,朕亦不忍棒打鸳鸯。既如此,
今次之事便就此揭过,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朕罚汝三月俸禄,以儆效尤。汝且听好,
一月之后,务必风风光光迎娶平宁,莫负朕意,亦莫负佳人期许,自此夫妻恩爱,同心同德,
为家国添彩。” 我的关注点却是他姓卞,很独特的姓。
原来圣上一直都记得我与卞家的婚约,可那日在崇政殿面对众人劝我和亲之时,
他只字未提这件事。 我垂了垂眼眸,心下了然,如果不是卞念燊这样让他想起来,
估计他会半推半就将我送去和亲。“父皇,姐姐做了如此丢脸的事,怎么配嫁给念燊哥哥?
”只见圣上一个巴掌扇过去:“你个拎不清的,竟是两情相悦,未尝不可。何况朕的长公主,
金枝玉叶,天下间谁人能不配得起?不可再妄议此事!” 言罢,袍袖一拂,带起烈烈劲风,
满殿内侍、臣子皆低垂头颅,噤若寒蝉。我嘴角抽了抽,
我是不是带了什么主角光环穿了过来,这都能被原谅。众人皆随之散去。
房间只剩下我与他。 我略带歉意,轻叹一声,“此番倒是连累了你,怕是你的仕途之路,
便止步于此了。”之前看小说都说驸马要避权,
可惜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就这么被我断送了仕途之路。他却神色从容,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
唇角微扬,悠然道:“无妨,不会的。”语气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倒叫我一时怔然,
不知他有何筹谋。和亲的事就这么解决了,只是又需要面对一门新的婚事。
我竟然也不觉得排斥,反倒有些期待,毕竟我这个宅女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么好看的人。
秋日将近,日渐凉爽起来,我也终于见到我那个被圣上派去地方巡视的便宜弟弟了。
他刚回来,圣上就举办了一场狩猎。 我一眼就注意到了卞念燊,他一袭玄色劲装,
墨发高束,以玉冠束顶。在一众古人中显得十分亮眼。 我看着他简直眼前一亮了又一亮,
我本以为我不是颜控,可好像在绝对颜值面前,我不得不承认,好看的人天生就招人喜欢。
他勒着马,停在我面前,眼底藏着一丝笑意,调侃我:“你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人怎么还帅而自知。“阿姐,去岁未曾为你捕得的兔子,臣弟今年一定为你捕来。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侧是我那便宜弟弟——沈虔。他被沈虞保护得很好,
眼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期许。 和总是思虑甚多的沈虞完全不一样,
她连上次的谋划都未曾和他说过一句,一切的风风雨雨都只自己承受,
在各种艰难地日子里为她弟弟打造了一个完美世界。我不一样,
我完完全全不喜欢弟弟这种角色。 偏偏我不能跑偏沈虞的人设,逼自己勉强一笑,“好,
那你保重自身,莫伤了自己。”他似觉有什么不对,微微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许是现场再无那些女眷的夫君儿子在场,在场的女眷也不必装得善解人意的样子,
一个个对我冷嘲热讽。 没意思得很,来来去去说的就那几件事。倒是沈青对我一反常态,
满是笑意的一直给我添菜。 最后端着一盆猪血送到我面前,“听闻姐姐最是爱吃猪血,
我特意嘱咐备菜人员准备好新鲜猪血。”沈虞一向喜素,怎会喜欢吃猪血。 在场人众多,
她都说我爱吃猪血了,若不受这份好意,说不定这些人又要在背后怎么嚼我舌根。
我没再说话,也不动她给我端来的菜。幸好没多久他们就回来了,
远远地看到一群人冒了头,我无端地生了很多期许。 “阿姐,快看,
我捕到了你最喜欢的兔子!” 便宜弟弟还没走近就兴奋地举起手中的野兔,
那兔子雪白的毛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格外可爱。即使我不太喜欢他,但此刻,
我也被他眼中闪烁的光所打动。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另一侧,
太子捕获的野猪突然发狂,响起了鸣叫和脚踏声。 我抬头看去,
只见一坨深红色的东西挣脱了绳索,向我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那野猪体型庞大,
獠牙锋利,看起来极为凶猛。“小心!”众人惊呼。
我之前总吐槽电视剧里的主角遇到车祸怎么老站着不动,这次真轮到我了,
我发现这一瞬间人是懵的,根本动弹不得。这千钧一发之际,
卞念燊毫不犹豫地骑着马直冲向那发狂的野猪。 只是有一人比他更快。
沈虔在他之前猛地一拉缰绳,马儿腾空而起,在野猪即将撞向我之时,扑向了疯狂地野猪。
可他因为冲击力过大,被野猪撞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惊呼一声,
急忙跑向他。 而此时,慢沈虔一步的卞念燊也已赶到,他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我摇了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地上表情痛苦地沈虔。
“快,快叫太医来!” 说完我就想上前去扶住他,却被身侧的卞念燊拦住了。“且慢,
才跌倒之人,未可轻扶,宜待太医至。”对对对,关键时刻我竟把这事忘了,
只好蹲在他旁边安抚他。“阿姐……阿姐。” 他呼喊着,勉强睁眼看着我。
他的手晃颤抖着,似乎想抓住一些什么,我便将自己的手放过去。看起来似乎安心了一些,
看着我又转移眼神看向卞念燊:“阿姐和姐夫没事便好。” 说完就昏睡过去了。
太医在房中为他诊治许久,圣上因为怕我过于担忧,特准卞念燊在一旁陪我。
“你不觉此事颇为蹊跷吗?”我满心都是为我而受伤的沈虔,并未注意到其他,
很实诚地摇了摇头。他紧锁眉头,竭力回想当时情景:“沈虔被撞之时,
太子与佳宁眼中并无惊惶,反是暗藏笑意。”“且今日太子最迟与我等汇合,野猪素来群居,
我等众人遍寻半山,却唯有他一人猎得野猪。”他目光与我相接,沉声道:“未遇你之前,
那野猪异常温顺,我疑心他们是否暗中做了手脚,令你一现,野猪便狂性大发。
”我的脑海突然闪过佳宁为我准备的那盘猪血,颜色比我往常见过的猪血要深上几分。
“可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他未答,只是斜睨我一眼。 我突然顿悟,“因为你?
”他眉梢微挑,“不止于此。近来因你,圣上对他们愈发严苛。”是了,
我为了维持沈虞的人设,日日送羹汤,天天扮演着圣上的暖心小棉袄,
我以前问我爸要生活费的时候都没这么舔。“殿下,参政。” 门内传来动静,
太医从沈虔房中走出。我无心再关注这是否是一场阴谋,只关切沈虔安危。“殿下,
三皇子现下已无大碍,只是……”我真厌烦这些古人,说话总爱说一半留一半。“但说无妨。
”“只是三皇子右手肘和右腿骨折了,未来数月需静养。
”圣上近期好不容易开始委交沈虔一些政务,偏偏为了救我成了这样。 真是好一场阴谋,
成功了我便被除了,失败了也会害得护我之人受重伤。 而能舍命护我之人,
他们也笃定是沈虔。“确定他无内伤吗?”我紧盯着太医,目光中带着几分急切。
太医躬身答道:“臣未见殿下有内伤痕迹,其右腿似是承受巨力所致。
”卞念燊抬眼与我对视,眼中带着一丝安抚之意,低声道:“你且安心,方才我留意到,
他被撞前以右腿为支点,方抵住了撞击,故右腿伤势最重。”我轻轻舒了一口气,
幸好只是皮外伤,心中稍安。“既然你已放心,那我便告辞了。”他转身欲走,我心中一紧。
下意识拉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手背凸起的血痂,心中一惊。微微皱眉翻开他的手,
目光落在那道伤痕上,“你何时受的伤?”他微微侧头,轻描淡写道:“小伤罢了。
”边说边欲抽回手。 我却不放手,神色难得严肃,蹙眉凝视他。他无奈一笑,
终于抬眼与我对视,“方才想救你,拉缰绳过猛所致。”他语气故作轻松,“无妨的,
你不提我都不知受伤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就说他刚刚怎么一直双手交叉环绕在胸前。
这时,太医上前一步,恭敬道:“殿下,臣这里有特制药,最适卞参政此伤。
”我顺手接过太医手中的药,拉着他进了屋内。沈虔看见我,刚欲起身,我便快步上前,
按住他的肩头,故作严厉道:“太医可是叮嘱你要好生卧床休养,你若敢乱动,
我便不理你了。”他闻言,神色一慌,急忙躺回床上,眼中带着几分委屈。
沈虔害怕沈虞不理他这件事,是我无意间发现他在床头的一塌纸。 相当于他的日记本,
出现得最多的字眼便是:阿姐不理我了。比如他记录过:今日夫子上学时我不小心睡着了,
被阿姐发现,阿姐不理我了。 又比如:今日沈青欺负阿姐,我小小地报复了她一下,
阿姐说我行事莽撞,阿姐不理我了。 ……诸如此类的日记。我细细地看了他,
确定只是外伤才轻松了一些。 拉着卞念燊的手,顺势坐在床边,细细为他擦着伤药。
沈虔望着我们,眼中闪过一丝寞落,低声道:“可惜,我不能好好参加阿姐的婚礼了。
”我低着头,手中动作未停,随口应道:“无妨,就算你躺着参加,
我也会让父皇给你安排好的。”此刻我想,算为了报答他救我这一命,
我要好好开始做他的阿姐了。“阿姐,真好,你要嫁给你欢喜之人了。”我一愣,
心中疑惑:“什么?!”沈虔继续道:“就是你床头那条手帕呀。我一直不明白,
那上面绣着一朵虞美人和两个火一个木是什么意思,
如今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姐夫的‘燊’字吗?”弟弟,公式对了,
人却错了……我初时见到那手帕,也曾以为是卞念燊。直到昨日,我在屉中发现两个泥人。
虽捏得不算精致,却看得出极为用心。 底下刻了名字,一个是翩翩少女,留名沈虞。
另一个则是一名身着盔甲的少年,留名陈炎木。我几番旁敲侧击,暗中打探他的消息。
是陈炎木——他便是沈虞在及笄宴上,亲手赠予手帕之人。
沈虞也是因此事而被满城人骂痴心妄想。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与满城臭名的公主,
看似毫无交集,实则二人早已暗许终身。 陈家世代为将,满门忠烈,
陈炎木之祖父、父亲、兄长皆战死沙场。至如今,陈家仅余他与妹妹相依为命。
他自幼长于军中,十岁便随父兄征战沙场。其父兄为保陈家血脉,于他十四岁时,
将他与妹妹送回京城,远离战火。 沈虞及笄宴前几日,边关急报传来,匈奴犯境,
陈炎木之兄陈炎金战死沙场。 军中将士唯认陈家人为将,圣上无奈,
只得命刚满十六岁的陈炎木披甲上阵,飞驰边关,为国而战。 赠手帕之举,实属无奈。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知他此去凶险万分,却也只能将满腔情意寄托于那方手帕,
盼他平安归来。 我得知此事之时,心中感慨万千。 他依旧在战场驰骋,可殊不知,
远在京城的心爱之人早已死去。卞念燊听闻沈虔的话,本来舒展的手突然向中心聚拢,
抓住了我正在擦药的手。 药弄了我一手,但此刻我也无心在意。
因为他的气息逐渐向我靠近。 他盯着我的眼睛,因为凑得极近,
我很难不看见他眼底的锐利。“可是。”他开口了。“殿下弟弟,我是三个火啊。
”明明对沈虔说的话,他的目光却一直停在我身上。我有些心虚,
不自觉的结巴起来:“我、我还没绣完呢。”他轻轻一拉,我便向他靠去,
他的唇堪堪擦过我的耳边,只留下一句:“就算现在你心中所想之人不是我,
我也会让他变成我。 ”此刻,我的心如擂鼓般狂跳不止。 他唇瓣触碰过的地方,
像一粒粒炽热的种子,落入我心田,生根发芽。这日,我正认真地和嬷嬷学一些洞房知识。
谁说这古人保守的,这春宫图看得我满脸通黄。 就在这种情况下,
圣上突然出现在我的寝殿。他难得地没有那么威严,慈眉善目地招手让我过去。“父皇,
您找儿臣吗?”他抬眸望我,神色间带着几分慈爱,
温声道:“朕来看看我们虞儿……要成亲了,可觉紧张?”我感知话里有话,
便直截了当问道:“父皇可是有事吩咐?”他神色犹豫,
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几下才开口:“近日江南水患肆虐,朕心难安。然朝中世家子弟,
朕恐其贪图钱财,赈灾不力。思来想去,唯有卞参政可担此重任。一则他清廉刚正,
二则……”他顿了顿,目光微沉,“他即将成为驸马,朝中对他颇有微词,
此行亦可平息众议。”我抬眸望向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压抑地不满:“那儿臣的婚期该如何?
”我知他此行不过是来告知我决定,而非与我商议,心中不免有几分愠怒,却仍强自按捺。
他神色如常,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婚期本就定得仓促,暂且延后也无妨。你且放心,
朕定会为你的嫁妆多添些珍宝,绝不亏待你。”我闻言,心中一阵酸涩。
古代女子的一切事物都无法凭自己做主,说和亲就得和亲,说让我嫁就得嫁,
说推迟就得推迟。他说罢,略一停顿,又道:“今日朕已将卞参政留下,你二人离别在即,
趁此机会多说几句吧。”我也知再多言也无益,只得低眉顺目,轻声道:“儿臣遵旨。
”抵达御花园时,远远便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立于花丛之间。 他今日依旧身着玄色锦袍,
衣袂随风轻扬,手中把玩着什么。 我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扭捏,缓步走近,
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待到近前,我微微垂眸,踢玩着脚下的石子,
低声道:“父皇说,你明日就要去江南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圣上说能见到他,我就来了。“这个给你。” 他忽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
将手中把玩多时的物件递到我面前。 我伸手接过,触手温润,是一只玉簪子。
簪身莹白如雪,顶端雕琢着两条锦鲤,鱼尾缠绕,栩栩如生。“这是什么?”我轻声问道,
指尖摩挲着那精致的纹路,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却不答,只是微微昂了昂头,
目光落在我脸上,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一向觉得他沉稳如山,
此刻却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少年般的调皮,竟显得有些幼稚。他目光稍稍移开,
耳尖隐隐泛红,“你和两个火的人互有手帕,那我这个三个火的人,先给你一只簪子吧。
”这是在吃醋吗……?我尚未回应,他又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
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涩然。“其实,我觉得我去江南这一趟也好。” 他微微侧首,
目光落在远处。“我们的婚期定得过于仓促,目的也并非因倾慕彼此。”片刻后,
他转过头来,眸中映着我的身影,缓缓道:“所以我想着,给你多一点时间,让你好好想想。
”我不解,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他深爱我很久的感觉。 我反驳他:“可在这里,
婚姻不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但我希望你这辈子,嫁你所爱之人。
”我望着他的侧脸,终是轻声开口:“你……为何要这样说?”他闻言,缓缓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