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洛阳铲的螺纹往下淌,老沙抹了把脸上的泥浆,探铲头在岩层里发出"咔"的一声闷响。"见夯土了!"他冲身后喊,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山坳里的风卷着槐树叶子打旋,手电光里能看见三十米开外的断龙碑,碑文早就被酸雨蚀得斑斑驳驳。
秦三蹲在盗洞边上摆弄分金罗盘,罗盘天池里的磁针突然疯转。"沙爷,这底下..."话没说完,头顶炸开个闷雷,青白色的电光里,整片山崖显出狰狞的龙脉走势。我缩了缩脖子,防水服里的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滑——这他妈是活脱脱的"白虎衔尸"穴。
"戌时三刻,破土。"老沙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截发黑的犀角。打火机刚凑上去,幽蓝的火苗就窜起三尺高,空气里弥漫着尸油燃烧的腥臭味。这是观山太保传下来的规矩,犀照通幽冥,能探出地宫里的阴兵。
分山掘子甲咬进岩层的声音像在嚼骨头,我和秦三轮流摇着轱辘把。打到第九丈深的时候,铁链突然绷直,井下传来瓦罐碎裂的脆响。"停!"老沙耳朵贴在盗洞壁上,"是瓮城防盗层,换蜈蚣挂山梯。"
钢制的折叠梯一节节伸进黑暗,我打头阵往下爬。防水靴踩到墓砖的瞬间,战术射灯照见墙缝里渗出的绿色黏液。"退!"老沙拽着我后领往后扯,黏液滴在砖面上腾起白烟——是混合了砒霜和蟾酥的腐骨酸。
秦三举着金属探测器扫过墓道,红灯在东南角狂闪。"有青铜器!"他声音发颤,探测器指向壁画上持戟的武士。老沙却盯着武士脚下那只三足蟾蜍,突然抡起工兵铲砸向壁画。石灰簌簌掉落,露出后面半人高的盗洞,洞壁上的抓痕还带着暗褐色血迹。
主墓室的青铜棺椁被八条铁链吊在半空,棺盖上嵌着二十八宿星图。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在穹顶下回响,手电光扫过四周十二具悬棺,每具棺材都用朱砂写着天干地支。"子午卯酉,血尸抬棺。"老沙往嘴里塞了片艾叶,"秦三去东南角点蜡烛,小陈把黑驴蹄子准备好。"
撬开第三层棺盖时,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