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凡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突然被一个声音叫醒。
“初凡，新年快乐”钟丽娜的大嗓门让她一下就完全清醒了过来。
“你不睡觉的吗？”
初凡懒洋洋地抓了抓脑袋，顺带打了个哈欠。
“睡什么，你睡得着吗？
外面那么大的声响动静。”
钟丽娜一把就把她拖了起来，一点缓冲时间也没给她。
走出院子，初凡看着被烟雾笼罩的天空还感觉在睡梦中一样。
“砰，哗啦”一阵一阵的烟花没有任何秩序在天空的各个角落绽放着，她沉溺在这样的美景中。
除夕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的，但是初凡却并没有感到寒意，或许是因为一年只有这么一天能真正感受到人间的烟火气，还有热闹。
大家都聚在了一起，讨论着烟花的美丽，和除夕的美好。
“去街道吗？
买点孔明灯来放，许个愿，今年不是要中考了吗？”
钟丽娜的爸爸骑着摩托车靠在初凡家的院子旁。
“好啊，走吧，我爸爸带我们一起去。”
初凡犹豫了半晌还是跟着去了。
“这个怎么样，上面写的是前程似锦。”
钟丽娜看着手里的孔明灯对着初凡说。
“嗯，都可以吧”随后初凡被街角的热闹给吸引了过去，钟丽娜也跟着撇过头去。
“走我们去看看”钟丽娜拖着站在原地木愣的初凡。
初凡跟着钟丽娜挤在人群中，看着地上有好几颗牛牛在打转，心里嘀咕着“不就是几头地牛吗？
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是李辰他们”钟丽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哦哦，走吧，没什么好看的”初凡有些不想待了，站在这样的人群中让她有些不自然。
“初凡”一个浑厚的声音叫住了他，她木愣愣地跟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视线刚好对着叫自己的赵宵林。
“你们也出来玩吗？
就你们两个？”
赵宵林朝初凡走过去问道。
“不是，跟家长一起出来的”初凡刻意地只提到家长，并没有提到是钟丽娜的爸爸。
“你们两个果然是穿连裆裤的，除夕夜都待在一起。”
钟丽娜笑着对赵宵林说着，她很少在学校里跟男生开这样的玩笑，以至于赵宵林一时语塞。
“我们是来买孔明灯的”钟丽娜看赵宵林没有回应，就这么回了一句来缓解尴尬。
“哦，我们也还没放呢？
要一起吗？”
“算了吧，我爸还在等我们呢”钟丽娜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那好吧”赵宵林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被敏感的初凡发现，她以为是她的错觉。
孔明灯买回来后，初凡一首都有些失魂落魄，和嘻嘻哈哈的钟丽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来吧，放孔明灯了”钟丽娜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看着己经被点燃的孔明灯，笑容都快被火焰熔化了一样。
“来，帮我托着它，不要让它飞了哦，我要许愿了”钟丽娜说着就把己经想要挣脱她双手的孔明灯递给了初凡。
然后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过了许久才睁开，从初凡手里接过孔明灯。
“我比较贪心，我的愿望比较多，嘻嘻”钟丽娜朝着初凡眨巴着眼睛说。
初凡该你了，钟丽娜把另一个孔明灯点着，放到初凡手里。
“快许愿吧，要我托着吗？”
“我不用”初凡干脆地拒绝了她，随后又干干脆脆地放走了孔明灯。
“你干嘛啊？”
钟丽娜有些不解。
“许的愿望真的能实现那这人世间还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就当是个美好期许了，不用许什么愿望”“初凡，你可真浪费，好好一盏孔明灯说放就放，还跟我说那么大义凛然的话，就你能。”
钟丽娜看着远去，一前一后的孔明灯心里还是有些可惜。
“初凡今天就在我家睡呗，反正你回去也只有你妈和你两个人，多冷清啊。”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我也不能留我妈一个人在家啊”初凡说完就准备往院子门口走去。
“初凡”钟丽娜叫住了她然后又说了句“你脸皮可真薄。”
初凡听到这句话开始没有任何反应，总感觉缺点什么，都走出来门口还转过来对着钟丽娜说“哪有你脸皮厚啊！
走遍天下都不怕。”
“哈哈哈哈……”钟丽娜听到这句话情不自禁地笑得人仰马翻。
寒假很短，一晃眼就开学了。
新的一学期悄然无声地开始了，没有任何的仪式，只有一张张做不完的试卷和上不完的课。
体育课也停了，课下十分钟大家都在暗暗努力。
初凡还在那个末尾的座位，只是抽屉里没有了小说和零食。
“新学期新测验的结果出来了。”
讲台上的彭老师还是一脸严肃，他看着眼前的成绩排名继续说着“有些同学实在不行就选择另一种可能还是一样的，最近呢有些学校在发一些招生简章，去学学技能也是可以的，先了解了解吧。”
初凡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以至于课后她被叫进办公室的时候都没有一点忐忑。
“初凡，小熊……你们几个呢，说实话，这个成绩上普高真的挺难的。
我这里呢，有几所职高学校的信息，你们先了解了解。
本来是对应那几个慢班的给你们拿了几份回去跟家长商量商量。”
“妈，这个是老师让我带回来给你看的，我看了，觉着还可以。”
初凡回家就把这个事情跟妈妈说了，她没想到换来的是一顿责骂。
“可以什么可以，你这个猪脑子，让你去读真的是为你好吗？
就算考个普高也得去给我参加中考，考不上就别读了，其他的都别想。”
“妈，可是……”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
第二天初凡照常去读书，第一节课下课就被叫到了办公室，这次进办公室，她的心是忐忑不安的。
“怎么样啊，初凡，回家跟父母说了吗？”
彭老师吹了吹滚烫的茶杯，看了看初凡一眼。
初凡突然被他这么一看，再加上他本身的面目就有些凶巴巴的，初凡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一下。
“不要紧张嘛，我也就是了解了解，这样好做接下来的安排。”
“嗯，我还是参加中考吧”初凡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回应着，“己经跟家里商量好了？
这可就一次机会”听着彭老师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么缓和，初凡更是紧张地不停地搓着手指。
“嗯，商量好了”“行，那就努努力吧，考个普高，出去吧”彭老师的语气里带着嘲讽，让初凡莫名的耻辱感蔓延到了全身。
回到教室，初凡让自己看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平静，只是挤出的笑容被后面的小熊她们看出来了。
“初凡，你被骂了吧？
没什么的，想要读就留下来好好读，我们走了，你也就可以专心地上课了”小熊安慰着她说。
“没有挨骂”初凡的眼泪己经在眼眶打转了，她害怕她再多说一句话眼泪就快包不住了。
这件事过去还没有一个星期，某天的清晨，初凡刚踏进教室两步，就发现教室后面少了好几张课桌，只有她的课桌孤零零地在那里。
初凡的脑袋似乎嗡了一声，身边过往了不少同学，可是她感觉这个世界就像剩下她一个人了一样，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她在中考前的这段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师并没有调座位，虽然初凡的成绩默默地己经排到了班级排名中间的位置，也就是彭老师口中，普高的位置。
可是，初凡还是觉得怎么努力都不够，她开始怀疑自己，就像妈妈说的那样，她就是一无是处的笨。
一首到中考，初凡的成绩永远定格到了那个位置，但是这样的成绩也换来了她妈妈很久都没有的笑容。
“那个同学，站中间来”前面的摄影师，指着穿着白色校服的初凡，她低着头和身边的同学交换着位置，等她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和自己一样高的赵宵林。
洁白的校服把原本就皮肤白皙的赵宵林衬托得更是洁白无瑕，初凡站在他身边第一次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也可能是自己在后面孤零零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