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实验室的鎏金密码
这是她前世养成的习惯——在收容所每偷到半张报纸，都要用衣袖抹平褶皱才能阅读。
“验证这个。”
少年将昨夜她写的公式拍在电子屏上，溅起的咖啡渍恰巧遮住关键参数。
江望舒瞄了眼他缠着绷带的左手，突然抽出簪子划开实验服袖口。
“你干什么！”
沈听白攥住她手腕的力道，与前世人贩子掰折她手指时如出一辙。
江望舒晃了晃指尖夹着的金箔：“明代《髹饰录》记载的鎏金术，比你们用的气相沉积法更适合航天器涂层。”
她将0.01毫米的金箔铺在公式上，晨光穿透镂空处，竟在墙面投出完整的卫星轨道图。
沈听白喉结滚动，操控轮椅逼近至能看清她睫毛的距离：“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研发可降解涂层？”
实验室恒温系统发出嗡鸣，江望舒后颈的旧伤疤突然灼痛。
那是前世小满用烧红的铁棍给她烙的“疯”字，如今被长发遮掩，却在此刻与沈听白颈侧的烧伤疤痕共振般刺痛。
“因为你们在重复我前世的错误。”
她抓起钛合金板按进硝酸池，沸腾的液面浮现出敦煌藻井纹样，“三个月后，欧洲航天局会发布抗辐射涂层专利，而你们......”话音未落，警报器红光己泼满整面玻璃幕墙。
沈听白飞速输入解除代码，却发现江望舒修改过的参数正在自动修复系统漏洞。
他猛地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露出半枚鎏金纹章——与省实验录取通知书上的校徽完美契合。
“昨晚你写的公式，是沈家祖传航天日志的密文。”
少年声音浸着寒意，指尖却颤抖着抚过她修复的古籍残页，“这纸补丁用的桑皮纸配方，和事故当天被焚毁的档案......”江望舒突然掀开他后衣领，实验室顶灯照见脊椎处的条形码烙印。
那是前世新闻里轰动全国的“航天世家人体实验案”铁证，此刻尚带着结痂的血痕。
“现在信了？”
她将金箔按在他心口，敦煌飞天衣袂恰巧覆盖烙印，“给我三个月，我能让这枚耻辱印记，变成你首飞纪念章的底纹。”
窗外传来早读声，沈听白突然攥住她悬在空中的金箔。
0.01毫米的金属在掌心皱成星云状，他扯过她右手按在自己人工耳蜗外机上：“为什么你的心跳频率，和我计算的火箭发射最佳窗口期一致？”
恒温箱里的培养皿突然炸裂，某种银蓝色菌丝顺着他们交握的手腕疯长。
江望舒想起前世在猪圈培育的发光菌种，此刻竟在航天级培养基里绽放出敦煌九色鹿纹样。
“别碰！”
沈听白挥刀斩断菌丝时，江望舒己扑到电子显微镜前。
她蘸着菌液在培养皿边缘写下西夏文，投影仪突然将字符投满天花板——正是沈家祖宅密室里的警告铭文。
“这是厌氧菌版的活字印刷。”
她将菌丝缠在古琴弦上，拨出《广陵散》的调子，“你们沈家祖上，有人把航天数据加密在敦煌乐谱里。”
警报器再次嘶吼，沈听白却关闭了所有监控设备。
他撕下江望舒一页草稿纸吞进喉咙，在窒息般的沉默中吐出带血的航天器图纸：“教我修复术，我帮你杀光前世害你的人。”
晨光劈开通风管道时，江望舒正用簪子蘸菌液给他演示活字排版。
沈听白突然扣住她后颈，拇指重重擦过那个被头发遮掩的“疯”字。
前世今生两道伤疤相触的瞬间，培养箱里的菌群突然凝结成卫星模型。
“不必。”
江望舒将金箔贴在他颤抖的喉结上，“这世我要他们看着，被踩进泥里的种子如何在太空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