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有六界,人、妖、灵、鬼、魔、仙,人居于天下各处,以农耕为主繁衍生息;天下动物统称为妖,已有的妖修为颇高具备较高法力,常化为人形藏于人类之中,真假难辨,有的妖则尚未开智,至死仍是动物本来之态;天下植物统称为灵,灵力之高,寿命之长非他界能比拟,各界与灵均有鲜少纷争;人、妖、灵死后化为鬼,鬼居于冥界,掌管三界的生死与轮回,与三界关系匪浅,但与魔和仙却无甚交集;魔居于人间之外、天地之间,法力高强,与各界均无甚交集,鲜少往来;仙则为妖、人修炼而成,或隐于天或扶于众。
除魔界外,五界关系复杂,纷争与和***复无常,但均无甚大影响。而七百年前,混沌异动,魔界魔煞突增,且横行作恶,魔界不堪其扰,惶惶不得安,魔王遂将大量魔煞由灵山投入人间,一时间天下大乱,人、妖、灵率先向魔族宣战,这场大战持续了近十年之久,各界伤亡不可估量,生灵涂炭,妖族更是数百族种被灭绝。终于在仙族与六界之外的神秘力量联合下,才结束了这场旷日持久之战。
从此魔族易主,妖王与新魔王封印了魔界与灵山的通道。各界再次恢复了和平,但魔界的魔煞仍未平息,且有日趋凶猛之势,新魔王及其整个王族将除煞作为第一要务,与魔煞的斗争持续百年……
------------------------
正文
秋。
叮叮铛铛一串响声。
“给”女童脸蛋红扑扑的,递过一串五铢钱,在手里晃了晃,“四百铢”。
“唉”一个有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少年叹道。
“叹什么气,想当年我一天只能拿六十铢,还不是过得好好的”,不远处一位正在牛车旁的老者说道。
“呵,当年。当年六十铢可以买两壶好酒喝,现在只买得起豆豉。”老者旁一个大娘将老者的话怼回去。
老者只是呵呵呵地笑。
“流霆哥哥最爱吃豆豉了”女童道。
“所以总是臭烘烘的!”一个正在练习跳丸剑的年轻女子搭话。
“切!”乱头发少年不再搭话,将钱串收在腰间便向村口走去。
“酒鬼!”年轻女子嘟囔道。
女童也小跑着跟着少年过去,少女见二人先后进了村子,收了丸,擦擦汗,甩着手迈着不羁的步子跟了过去,边走边对大娘说又好像在自己嘟囔“我跟着小妹,免得一会儿某人醉了,小妹自己跑丢了”。
老者和大娘整理着今天表演过后的道具,箱子,绳子,刀,剑,熟练且小心翼翼地擦拭后又全部放好,为后面的表演做好了准备。整理完这一切,老头出神地盯着远处的一棵大柏树。
大娘:“发什么呆呢?”
老者:“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大娘仔细听了听,又四处瞧了瞧,道:“哪有人。疑神疑鬼的。”
老者:“那许是看错了,呵呵。”
村子里,少年于几前席地而坐。几上放了一壶苦艾酒,少年斟了一盏,放鼻前先闻了闻,表情十分愉悦,当即又抿了一口。脸就开始变红了。
少年名叫流霆,着黑卦黑衫,纶巾束发,并不整齐,杂乱而懒散,和他单眼皮死鱼眼的相貌倒也一致。他左臂撑于几上,手背撑着有气无力歪向左边的头,右臂也垫在几上,手中拎着酒盏,将酒小口小口地送到嘴边。时不时地用左手中指挠挠头,又继续保持着一个姿势。因他常年跟着师傅走南闯北演武卖艺,身形看起来十分硬朗结实,宽肩阔背,细腰长腿。所以,即使他整个人姿态歪歪斜斜十分没精神,但却也并不显得软弱无力。
关于流霆的身世,倒也平平无奇,他练功,不是出于爱好,是因为穷,也不是因为他穷,是因为他父母穷,也不是只有他父母穷,而是每个人都很穷,所以他在自己5岁时把自己卖给了路过的杂艺班子并换了两石谷,换的谷也不是给他自己的,而是给了他即将饿死的姐姐。
其实他师傅这个行当也不是很好赚钱,毕竟老百姓们都没钱,如果只靠着这个他们早就饿死了。真正养活他们的是他们到处走,并悄悄倒运一些当地的粮食和物品,所以当年再多养活一个小流霆也足够了。
他们一直向东,两年后他们又在路边捡了个女婴,就是小妹;他们又一直向南走,两年后又收了个少女,名叫谷廉,生得浓眉大眼,高鼻梁,厚唇,鹅蛋脸,神态孤傲冷漠,身材高挑,头发乌黑,中分低挽,着褐色衣裙。
现在他们一行五个人,又回到了西面。
流霆小口小口的抿着苦艾酒,醉意已经上来,晃眼间见对面多了一人。只见此人头发竟比平常人偏灰,流霆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确认没有看错。他偏灰色的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碎发飘在额头和脸颊前,一副风尘仆仆之态。他身着浅灰色的鹤氅,应该是褪了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流霆对上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在浓密睫毛下十分柔美的眼睛;他有着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这些都长在一张脸上简直惊为天人。但最让流霆在恍然间被震撼到的是他那坚韧的神色。
流霆打量着这个突然的出现男子,醉醺醺嘀咕道:“这个男人容貌真美,可惜头发都要白了。是个道士,又不像***。旁边明明有空位,为什么要坐在我对面,难道是劫财?要不要和他说句话呢?但如果他只是刚好要坐在这里呢,我主动和他讲话如果他不理我岂不是显得我很尴尬。算了算了,我还是装醉吧……”就在流霆还在脑补各种情形的时候,灰发男子先开口讲话了,以一种非常平静听不出任何语气的口吻道:“五个金饼,和我走,去办一件事。”说话间,他始终用那双眼睛不容反驳地盯着流霆的眼睛,似乎让流霆不容反对。
而此时,流霆听到的虽然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但脑中却闪出太多疑问了“五仁金饼?两万钱?①哦!这么多钱?不对,应该是五仁饼吧。这年头谁有五仁金饼,就算有也不会把那么重的东西带在身上吧。这人是谁?去哪?两万钱,两万钱啊?办什么事会有两万钱?谋财害命!一定是谋财害命的事!不对,不是害别人,是害我,先骗我去取金饼,然后……又或者是汉军来征兵了?”流霆似在问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对。金饼。我是……”灰发男子十分认真地听着流霆醉言醉语,并开始十分认真地回答流霆的疑问,但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哪里来的骗子,流霆才不会为了几个胡编乱造出来的金饼就和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走呢!对吧?”说话的人正是谷廉。
而在她说话的时候,流霆也在自言自语“啊,好有钱。我曾因两石谷就跟别人走了。金饼……”说完,流霆便醉倒在几上。
谷廉拉起他,半扶半拖地将他拖出了村子。灰发男子凝视了一会儿二人离去的背影后起身离开。
流霆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天色已暗,他晃晃悠悠的坐起来,脑子逐渐变的清醒。再回想起前面遇到的那个奇怪男子,他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在哪里见过呢。”苦想不出,听到不远处有动静,便拉开帐帘,却见到谷廉正在去往河边洗漱,流霆又赶忙合上了帐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