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屈指弹飞酒葫芦塞子,琥珀色的竹叶青在寒风中划出一道弧线。
船尾摇橹的老汉突然闷哼一声,枯瘦手指死死扣住舱板:"客官...这趟船钱老汉不要了..."青衫客仰头灌下烈酒,喉结滚动间已将岸边密林尽收眼底。
七道黑影借着暮色贴地疾行,第八人倒挂在十丈外的歪脖松上,铁爪寒光刺破渐浓的夜色。
"老丈且泊船片刻。
"萧白随手抛出一锭雪花银,青衫振起时惊散芦苇丛中栖息的寒鸦。
船头灯笼被剑气激得剧烈摇晃,映出雪地上蜿蜒如毒蛇的八道足迹。
被围的黑衣刀客反手劈开三枚透骨钉,左肩旧伤迸裂的血珠在雪地绽开红梅。
七把淬毒钢爪织成天罗地网,他却突然收刀入鞘,任由判官笔直取后心——当的一声金铁交鸣,软剑如银蛇缠住笔锋,萧白足尖点着钢爪背脊飘然落地。
"八个打一个,唐门如今连脸面都不要了?
"剑锋轻抖,蒙面巾应声而裂,露出张布满紫黑毒疮的脸。
黑衣刀客猛然转身,瞳孔里映出青衫客腰间晃动的鱼龙玉佩。
钢爪阵陡然变式,七枚子午问心钉封死所有退路。
萧白长笑一声,软剑搅起千堆雪,叮叮脆响中暗器尽数钉入老槐树身。
为首黑衣人喉头咯咯作响,颈间血线随飘落的槐叶缓缓浮现。
"逍遥游龙剑!
"余下七人齐退三步,钢爪在地上犁出深深沟壑。
萧白却已回到船头,拍开第二坛酒封泥:"告诉唐老太爷,二十年前的旧账,该换人来收了。
"雪沫混着血水溅上船舷,黑衣刀客拄着卷刃的雁翎刀半跪在地。
萧白抛过酒囊,目光扫过他胸前被利爪撕开的衣襟:"这朱雀纹身,阁下从何处得来?
"刀客仰头灌酒,喉结滚动间扯动锁骨处的陈年箭疤:"唐无影。
"他突然撕开内衫,血色刺青在雪光中宛如浴火猛禽,"二十年前惊鸿殿大火,三十八口人只逃出个襁褓婴儿。
"萧白指尖猛然扣紧船帮。
记忆深处泛起零碎片段:娘亲总在月夜擦拭半块残玉,玉中血纹恰似朱雀折翼。
七岁那夜黑衣人破窗而入,师尊带他杀出血路时,剑锋挑落的正是这种钢爪。
"他们找的是这个?
"羊脂玉佩从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