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来自波斯古国的摆件是他上周从古董市场淘来的战利品,兽角上缠绕的藤蔓纹路里藏着几粒灰尘,像被时光凝固的微型琥珀。
楼下传来三轮车急刹的刺耳声响。
他掀开褪色的藏青窗帘,看见快递员正把一个缠满防水胶带的包裹扔在门口的樟木箱上。
包裹表面用红墨水画着个歪扭的箭头,穿透三环相扣的符号——这是业内最高等级的保密标志。
檀木楼梯在他脚下发出细弱的***。
当他用裁纸刀划开封箱带时,铁锈味的血腥气突然涌进鼻腔。
十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如毒蛇般窜出:搭档陈默胸口中箭倒在自己怀里,温热的血顺着青铜箭杆流到虎口,箭尾的雕翎在暴雨中颤抖如垂死的蝴蝶。
"啪嗒。
"断裂的青铜箭矢从包裹里滚落,在橡木地板上敲出清越的颤音。
箭簇上斑驳的绿锈间夹杂着暗褐色痕迹,欧阳度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箭杆某处凹陷——那里刻着篆体的"叁"字,正是当年射杀陈默的凶器。
包裹里还有张泛黄的宣纸。
当他展开这张用紫胶封口的信笺时,五枚金币形状的火漆印裂成碎片,簌簌落在沾着咖啡渍的羊毛地毯上。
"致影子先生: 请于本月十五日亥时三刻,将林清远局长的头颅悬挂在市政厅旗杆。
若任务完成,当年渭水河畔未兑现的五斗黄金自当奉上。
" 落款处的血指印宛如一朵凋零的梅花。
后颈突然传来细微的刺痛,仿佛有冰凉的手指在拨动记忆的琴弦。
那是陈默中箭前最后的动作——他们埋伏在废弃水电站顶楼,搭档忽然按住他准备扣动扳机的手:"阿度,风向不对。
"话音刚落,青铜箭矢就穿透了陈默的战术背心。
欧阳度至今记得箭簇撕裂防弹纤维时发出的"嘶啦"声,像撕开一匹上好的绸缎。
从那天起,他只要触碰到金属箭矢就会产生生理性呕吐。
此刻书店里的空气正在凝结。
阳光穿过彩色玻璃窗,在青铜箭矢上投射出诡谲的光斑,那些游动的色块逐渐拼凑出林清远的脸——今早《晨报》头版刊登着新任环保局长视察湿地的照片,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对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