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怀中青铜罗盘，那些蝌蚪状的铭文正随月华流淌变幻，恍惚间似有龙吟自地脉深处传来。
"你这混沌珠当真霸道。
"白璃拨弄着篝火旁半截蛇蜕，那是白日斩杀的金丹期碧磷蟒残留，"连剧毒都能炼化为精纯灵气。
"江澈刚要开口，掌心突然传来灼痛。
罗盘中心凹陷处，那颗嵌着的灰白珠子正泛出血色纹路，仿佛某种远古封印在松动。
三个月前他正是用此物逆转时空，从魔修段天德手中救下哲云，此刻珠内混沌气旋却躁动如沸。
白璃指尖凝出星芒符咒按上他腕脉，天衍灵体特有的银辉渗入经络："有人在用血祭之术追踪混沌珠！
"话音未落，九道赤红箭矢破空而至，箭簇竟是森森白骨，落地瞬间化作九具裹着金帐王庭战甲的骷髅兵。
"西蛊毒君的噬魂箭。
"白璃甩出七枚铜钱布下北斗困阵，地面浮现的星图却瞬间被骷髅兵眼眶喷涌的紫雾腐蚀，"是幽冥魔气！
"江澈暴喝一声，龙象之力自脊椎节节攀升。
葬龙渊深处传来共鸣般的震动，那些沉睡千年的龙骸残骨竟化作金光汇入他双拳。
最前方的骷髅兵被轰成齑粉时，少年手背鳞片己然蔓延至脖颈——这是《九劫龙象诀》反噬的先兆。
白璃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敕令，桃花镜秘传的"八门锁仙符"层层叠叠罩住战场。
当江澈的拳头贯穿最后一具骷髅，少女突然扯开他衣襟，将染血符咒拍在混沌珠上："不想爆体而亡就别动！
"符纹如活物钻入肌肤，暴走的龙象之力被强行压回气海。
江澈跌坐在地，看着白璃苍白如纸的脸色，突然注意到她藏在袖中的左手己爬满蛛网状黑纹——方才净化魔气远没有表现得那般轻松。
"金帐王庭的追兵能锁定这里，说明云麓仙朝内部..."白璃话到一半突然噤声，葬龙渊上空传来羽翼破空之声。
十二只青鳞雷鹏俯冲而下，背负玄甲修士手持刻满符文的锁链，胸甲上朱雀纹章在夜色中灼灼生辉。
"南离卫？
"江澈握紧逆命罗盘。
这些首属云麓帝君的执法修士向来只在皇城活动，此刻出现在北荒边境绝非偶然。
为首修士抛出一卷鎏金诏书，悬浮的字符在虚空燃烧："奉天承运，召混沌灵根者入临安参加天阙论道！
"白璃突然轻笑出声，掌心翻转间亮出半块残缺玉珏："三年前朱雀大街血案，贵卫追杀天机阁余孽时可没这般客气。
"她指尖轻弹，玉珏中投射的影像让玄甲修士们齐齐后退——画面里正是南离卫屠杀平民充作灵脉祭品的场景。
雷鹏突然发出凄厉哀鸣，漫天翎羽化作火雨坠落。
江澈趁机催动罗盘，时空涟漪裹住两人消失前，他看见白璃将某种银色粉末撒入风中——那是东海千屿特产的蜃楼砂，三个时辰后此地所有痕迹都将化作海市蜃楼。
百里外某处山洞，江澈凝视着昏迷少女脖颈处浮现的锁链状印记。
混沌珠在掌心微微发烫，前世零碎记忆如利刃刺入灵台：仙界镇界使被剥去神格时，曾在某个圣女颈间见过同样的天道枷印...洞外忽有冰晶凝结声传来，带着北荒特有的凛冽。
江澈握紧半截龙牙走出洞口，看见雪地上站着的独臂剑修正抛接着酒葫芦，月光照亮他空荡的右袖——那里本该是哲别被魔气侵蚀后自断的手臂。
"小子，想学真正的斩龙剑术吗？
"剑修仰头饮尽残酒，葫芦炸裂的瞬间，北荒百年不化的冻土竟生出茵茵绿草，"代价可能是你的混沌珠，或者..."他剑尖指向洞内，"那丫头身上的天机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