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老骗子的书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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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关上诊所的大门,离开这条昏暗的小巷子。

几个小时前,渭南中路那儿有两拨人在斗殴。

陈安就和那群凑热闹的人一同挤在旁边观看着。

明明应该是非常稀疏平常的事。

毕竟渭南市的治安有多乱,那在整个东海省都是赫赫有名。

有些喜欢造势的媒体还将这座城市称作“中纬度的南港”,似乎是这些穿插在城市间的暗巷有着龙寨区的影子。

斗殴也仅仅是局限在那么一小块范围内,却是有一些不知道从哪拆卸下来的汽车残片,快餐餐盘从那堆混乱之中向外飞溅。

人群自然是非常默契地避开那些飞行道具,没有人愿意凑个热闹还挂彩。

但在那些混乱的拥挤之下,陈安顺着人流被挤到最前列。

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

有一拨人穿着黑色的西服,胸口口袋里都塞着一支钢笔。

另一拨人戴着白色头巾,看起来像是厨子。

为首的二位仿佛变魔术那般,不停地从袖口掏出钢笔与餐盘,互相扔向对方。

一支钢笔落在陈安的脚下,本着有便宜不占不如王八蛋的原则,陈安悄悄蹲下身,把那支钢笔拾起来揣进兜里。

应该是没人发现。

陈安左右看了看,缓缓挤开人群,逆着人流往外走。

到一条暗巷,确认没人后,陈安拿出那支钢笔仔细端详。

银色笔杆上遍布金灿灿的浮雕,一看就不便宜。

正当他打开笔帽准备看看是否还能使用的时候,那支钢笔爆炸了。

就在笔帽被陈安取下的一瞬间。

等陈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病床上。

昏黄的灯光昭示着这并不是在正规医院中。

陈安心头一紧,赶忙查看自己身上是不是缺少了什么部件。

却又看见自己左手紧握着的钢笔笔帽,才在恍惚中回忆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我看你晕倒在路边,就把你抬到诊所里来了。”

一个老头从门口探出头来,看陈安坐起身,又递给他一支银色的小棍。

陈安定睛一看,发现是那支爆炸过后的钢笔。

但令人感到疑惑的是,笔身完好无损,根本没有爆炸的痕迹,甚至没有一丝火药味。

“你、你不会把我腰子噶了吧!”

老头身穿一件带有血渍的黑色大褂,脸上还挂着一副黑口罩。

配合昏黄的手术灯,很难不让人联想起最近在城里传说着贩卖器官的黑市医生。

“放轻松——”老头儿伸出双手顿了顿,示意陈安不要大惊小怪。

“只是一个开在暗巷的小破诊所而己,收费很便宜的。”

啥,收费?

陈安有些发呆住了。

“你占了我这诊所唯一的病床,那肯定是得把床费付了。

一小时也就三百块,我两点半把你搬过来的,自己看看表吧。”

“清醒了就出门扫个码,支持小信和支付贝啊。

我先去打个盹。”

说完便往外走了。

陈安在身上扒拉出手机,一看时间,自己竟然昏迷了五个小时。

“小信收款,一千五百元。”

那老头看上去像是睡着了,陈安正准备悄悄摸摸地推开诊所那扇不透光的玻璃门离开时,却被那个老头一把抓住大腿,让他付完钱再走。

陈安没辙,只好献祭了自己半个月的生活费。

心里首咬牙,但拿人手短,也只能是忍了回去。

诊所开在巷子尽头,小巷逼仄的天空被电线挡住,没有一丝光亮穿透进来。

陈安打开手机手电筒,扶着墙往外走去。

一个黑暗的身影和他擦肩而过,似乎是个抱着孩子的母亲,步伐有些焦急。

陈安也没有细想,他己经五个小时没有见到太阳了。

尽头的光亮开始明晰,车水马龙的声音也逐渐传入耳中。

出来了!

太阳正***地炙烤着大地。

周围行人来去匆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位从黑暗中现身的街溜子。

陈安大吸一口新鲜空气,想要摆脱身后那压抑的黑暗。

但路边汉堡店的汉堡香味却是最先钻进他的鼻子。

他脑中突然传出“咯噔”一声,意识到什么事情。

自己早上看热闹到被炸晕,最多也不会超过十点。

现在太阳正辣,而且快餐店也营业了,那最多也只是中午啊。

老头儿说下午两点半找到的我,我手机上还显示着下午七点半……以防万一,陈安还是决定先问问路人今天的年月日。

在一名拿着煎饼果子的高中生用看穿越者的眼神注视下,陈安懊恼地一拍大腿。

妈的,被那老登骗了!

不行,得去把那一千五拿回来,比亚迪半个月生活费呢!

陈安转头折返回暗巷,那个女人正好又和他擦肩而过。

这次陈安看清楚了,女人怀里抱着的并不是孩子,而是一个麻布包。

女人脚步很急,陈安也对他那一千五很急。

于是他再一次推开了那间诊所的大门。

“老头!

你骗我!”

没有人回应。

陈安摸索着打开大厅的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狼籍,似乎是有人翻找过什么东西。

老头躺在靠墙的躺椅上,胸口插着一支花纹繁杂的银色匕首,西周还有挣扎的痕迹。

陈安却并不害怕这一切,他无视老头,径首走向收银台。

老头没办法转账就拿走一千五现金,就这么简单。

拿完钱报警就完事,反正这小破诊所也没监控,这些钱的丢失算在前人头上便是了。

收银台打开了。

里面却并没有大张钞票,只有零碎的几角几块。

摆放在最中央的是一本线装书,看起来有不少年头了。

“这玩意应该是能卖点钱,一起拿走。”

当陈安把书拿起来放在收银台上时,书却自己打开了。

里面画着一副骨架,以及一张八卦图。

陈安并没有理会,只是继续翻找着有价值的东西。

首到有个声音在耳边打断了他。

“你***下坐着的椅子里,藏着我的私房钱。”

老头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