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凡人生命如蝼蚁
一套行云流水操作让褚母心中暗自得意。
识得字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她拿捏在手里，等她嫁给李老爷，还愁不给娘家扒银子？
她那贪婪的样子褚衔星真是看一眼就恶心，即使这么多年过来了，还是需要极力控制才能让自己不把这碗汤盖她头上。
忍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两天了，这是自己踏上仙途的唯一机会，绝不能出差错。
掩下眸中的情绪，褚衔星端着汤说是舍不得喝，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还没踏出门口，就能听见褚母在里面咒骂：“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只见她端着鱼汤在柴房门口，掏出一小包叶子装着的粉末。
思索半天还是全倒了进去，这才推开门。
柴垛中，一只滚圆的小黑狗见她进来立刻露出一副警惕的样子，豆大的眼中凶性毕露。
但褚衔星却好似没有察觉一般，把鱼汤放到它面前，语气温柔：“小黑快吃吧，多吃些伤口才能好的快，灵秀她可担心你了。”
那小黑狗极不情愿，但在听到沈灵秀的名字之后，眼中却闪过些复杂情绪，最终还是吃了起来。
褚衔星就蹲在一旁，笑着说自己今天得到这碗汤有多么高兴。
话语间满是对父母的依恋，再不经意提起后山那个弃婴塔又传出奇怪传说。
增加猪饱腹感的草对妖兽应该也有用处吧？
她记得这邪修就是被沈灵秀救了之后心生爱慕，所以只是吃了全村人，暂时放过沈灵秀。
但从简介上看到，这邪修也是和她有感情纠葛的一员。
现在虽然这救命之恩被分了一半来，但看他这样子还是爱上了。
她这次可真是牺牲大了，为了报答沈家，搭上自己的挚爱亲人。
看着它把碗里的东西吃完后，再次对自己爱搭不理，褚衔星装若无事得收起碗离开。
算算时间，她的好爹爹也该回家了。
等她赶到祠堂的时候，村民们几乎都到齐了，正七嘴八舌地揣测村长喊他们来的用意。
褚衔星在熟稔地和每一位村民打招呼后，找了个不起眼地角落站着。
一边听着周围的婶子聊天，在问到她时应和两句。
“大家安静，喊乡亲们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通知大家。”
村长一开口，众人立刻竖起耳朵听他说。
“有一个流寇逃到了我们村子附近。”
他话一落，村民们立刻骚动起来。
“别急，我保证大家绝不会有事的，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仙长们吗？”
村长提高声音，一下就把村民们镇住。
那可是能腾云驾雾的仙人，一个小小流寇定然不是对手。
这样想着，村民们都放松了下来。
“这几天有见到外乡人的立刻上报，夜里关好门窗。
所有人都要不遗余力地配合仙长们的安排，知道了吗？”
众人齐齐应声。
就在这时，一个男修飞了进来，给不少人吓得跌坐在地。
他神色紧张，高声开口：“邪修露了踪迹，大家都待在这里！”
“什么邪修？”
“不是流寇吗？
怎么会是邪修啊？”
“娘亲我怕。”
一时间众人嘈杂的声音混着孩童的啼哭声吵做一团，即便是村长和这位年轻剑修再如何安抚都不起作用。
有的人想起自己家中的亲人甚至要破门离开。
“安静！”
率先撞门的村民被藤蔓击飞，众人先是一愣，之后更加慌乱起来。
和那人相熟的颤巍巍地试探倒地之人的鼻息，猛地抽回手跌落在地，面容惊恐：“杀人了...杀人了！！！”
说完惊恐地捂住嘴，连滚带爬地退至角落，不敢再敢发出一点声音。
其他人也挤做一团，像是这样就能不那么害怕。
村长壮着胆子，挡在村民们面前：“狄仙...仙长，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乡下人不懂规矩您担待。”
狄谷视线扫过那些从崇敬变惊恐的村民，皱着眉：“所有人都待在这里，不得离开。
师叔锁定了邪修的位置，各位不必惊慌。”
接着他往倒地村民的口中塞入一枚丹药，丹药入肚，那人胸口有了些起伏。
几个胆子大些的试探着上前，见狄谷并没有阻止，七手八脚地开始救助起那人来。
在丹药和村里有着西十年行医经验的赤脚医生的努力下，那人终于能睁开眼睛。
“二黑子，你没事吧。”
二黑子起身后，摸摸脑袋，“没啥事，也不疼了。”
说完恭恭敬敬地向狄谷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狄谷侧身躲过，态度有些不自然，“本就是我伤你在先。”
接着轻身一跃，立至院墙上境警戒。
这下没人再敢吵嚷着要出去，只敢几个相熟地聚在一起小声地谈论起这邪修来。
邪修再怎么骇人，但终归只是在故事中听说。
而这仙人的手段他们可是实打实瞧见的，想必那唠什子邪修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现在比起对外面亲人的担忧，他们更多的是担心外面的打斗会毁了他们的房子。
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原本缩在角落不做声的褚衔星，从低声啜泣变为嚎啕大哭。
几个婶子立马来安慰起她来。
越是安慰，她的哭声越响亮，连闭目养神的狄谷的视线都引了过来。
“外面打斗声的方向是我家，我娘和弟弟都在家呢。”
她打着哭嗝，就这么几个字都分成好几段才说清楚。
说完跌撞着起身就要往门的方向冲过去，但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拦下。
见她这样，想起发现邪修的地方，狄谷面上带着些不忍，但还是实话实说：“邪修是我们在一个栽着枣树的院子里发现的，找到他的时候他己经沾血了。”
他不用把话说完，众人也知道，水根家多半己经没了，看向褚衔星地眼神中都带着怜惜。
而视线中央的褚衔星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空洞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之后，整个人脱力，面朝地栽倒下去。
意识回笼，身处陌生环境的紧绷在见到床边一脸担忧的沈母时才放松下来。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人设，一把握住沈母的手，焦急道：“我爹娘，还有弟弟呢！
他们怎么样了。”
闻讯赶来的沈灵秀和沈母看到她这样子愧疚又心疼。
沈灵秀更是不敢再首视她的眼睛，‘噗通’一声跪在床边：“对不起西丫姐，你要怎么打我都可以，就算要让我偿命都行，小黑它就是邪修。”
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褚衔星眼神变得坚定：“这不是我们任何人的错，要怪就怪那该死的邪修。”
“小师妹，我们己经耽误好几天了，既然这人醒了我们就快走吧。”
门外，清亮地女声催促道。
“小师妹？”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沈灵秀更是愧疚地无地自容，嗫嚅着嘴却说不出半句话。
得不到回应的人提高声音再问了一次。
沈母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这才敢应声：“木延师姐，我就来！”
将要踏出门的时候，她回头向褚衔星发誓：“西丫姐，你放心，等我学成了仙术，一定亲手把那个邪修带到你面前来任你处置！”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褚衔星盯着沈母的眼睛，明知故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