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王二口含黑玉卒，尸身异香月余不散，时人称尸蜡..."萧砚的草鞋碾过满地纸钱时，柝声正敲到第三响。
巡夜司的犀角灯在义庄门前晃出半尺青光，照见门楣上三道新鲜抓痕。
同行的赵老九突然攥住他手腕："等等！
你闻见没？
"这老仵作指甲缝还嵌着昨日的尸绿，"是降真香——死人在用贡香！
"哑少年低头凝视自己指尖，那里有抹灰白正从指甲盖向第一指节蔓延。
他解下缠在腰间的青铜剑，剑柄上干涸的血垢在月光下泛起细密甲骨文。
"吱呀——"门轴转动的刹那，香灰扑面。
三十七具盖着往生布的尸体在堂中围成八卦阵，每具心口压着枚开元通宝。
赵老九的喉结上下滚动："铜钱压尸...是防尸变的古法，可这些..."他掀起最近的白布倒抽冷气，"新死的货郎怎么长老年斑？
"萧砚剑尖挑开另一块布，瞳孔骤缩。
尸体在融化。
蜡油状的液体正从尸身毛孔渗出，在地面汇成黏腻的溪流。
最中央的老妪尸突然坐起，脖颈发出竹节爆裂的噼啪声，头颅竟旋转一百八十度直视二人，下颌脱落露出满口铜钱："生人...借寿...""闭眼！
"赵老九甩出墨斗线，却在触及尸蜡瞬间燃起绿火。
老妪尸的指甲暴涨三尺，萧砚旋身躲过，剑锋划过尸体咽喉竟发出金石之声。
"喉咙！
"赵老九被尸群逼到墙角嘶吼，"《洗冤录》载尸蜡核心在...啊！
"一根蜡刺贯穿他右眼。
萧砚瞥见老仵作指尖蘸血在地面画的半截符文，突然纵身跃上房梁。
尸群仰头的瞬间，少年松开咬在齿间的红绳——青铜剑柄坠落的血珠精准滴入每具尸体张开的嘴。
甲骨文在剑身游走如活蛇，萧砚借下坠之势贯穿老妪尸咽喉，腐臭的黑血喷溅在他右手。
石化瞬间漫过手腕。
最后一具尸体轰然倒地时，寅时的梆子声恰好传来。
萧砚扯下衣摆裹住石化的右手，却在弯腰查看赵老九尸体时僵住——死者紧握的左手露出一角黄麻纸，上面画着正在融化的月亮。
义庄深处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萧砚无声潜至后院，见白日收尸的伙计正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