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睁开眼睛，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像刀子一样刺进瞳孔。
又是新的一天，但我感受不到任何"新"的希望。
身体像是被灌了铅，连抬起手臂关掉闹钟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需要耗尽全身力气。
"起床吧，李默。
"我在心里命令自己，但身体纹丝不动。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冷笑："有什么意义呢？
反正今天和昨天不会有任何不同。
"镜子里的那张脸让我感到陌生。
浮肿的眼袋，干裂的嘴唇，乱糟糟的头发。
我试着挤出一个微笑，镜中人却回以一个扭曲的鬼脸。
"真恶心，"那个声音又来了，"谁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刷牙时我数着瓷砖上的黑点，一共十七个。
热水器坏了，冷水***得牙龈发疼，但这种真实的疼痛反而让我感到一丝存在感。
至少证明我还活着，虽然大多数时候，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算活着。
地铁上的人群像沙丁鱼罐头。
我紧抓着扶手，努力不与任何人有眼神接触。
周围的笑声、谈话声都变成了尖锐的噪音，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个孕妇站在我旁边，我该让座的，但起身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疲惫感淹没了。
"自私鬼，"内心的审判官立刻宣判，"连最基本的善良都做不到。
"办公室的日光灯太亮了。
我缩在工位里，机械地敲击键盘。
同事小王路过时拍了拍我的肩膀："李默，上周的报告改好了吗？
总监催了。
"他的语气很平常，但我却突然感到一阵窒息。
那些字母在屏幕上跳动，变成无法辨认的符号。
"马上就好。
"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卫生间隔间成了避难所。
我锁上门，把脸埋在手心里。
没有眼泪，只是干呕了几声，喉咙***辣地疼。
隔间外有人进来洗手，水流声和说笑声让我更加蜷缩起来。
手机屏幕亮起，是妈妈发来的消息："周末回家吃饭吗？
做了你爱吃的红烧鱼。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十分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回家意味着要假装开心，要回答"工作怎么样""有对象了吗"这些问题，光是想象就让我精疲力尽。
午休时我溜出公司，在附近的公园长椅上发呆。
一个小孩追着气球跑过，气球突然破了，他哇地哭